萧元皎心中带着愧疚,坐到阑沉对面,“我知道了一件事。”
阑沉喝了茶,摩挲着茶杯,“我早就知道。”
萧元皎惊讶的望着他,“我是说你父亲和你大哥的事……”
阑沉点头,“我知道。”
“对不起。”
阑沉含笑看着萧元皎,“与你何干?”
萧元皎心中愧疚,“大长老他……”
“就当时的时局来说,大长老做得无错。寒生家根系茁壮,旁支强大,若不是这些年寒生家四处敛财,反倒在技能这项上落后了很多,这次我们未必能一击而中。”
阑沉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萧元皎,反而让她红了眼圈。
阑沉见状,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的,如今不是都解决了吗?”
萧元皎没有再出声,阑沉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带你去瞧父亲和兄长,顺便将我们要成婚的消息告诉他们。”
“你说什么?”
两人看向声音的来源,白容隐满脸怒气。还未反应过来,白容隐已经揪住衣领,咬着牙说:“你刚刚说什么?你们要成婚?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人。”
“不是……”
“那又怎样?”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阑沉拂开白容隐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大长老,你说娇娇是你的人,你们定亲了吗?成亲了吗?你应该知道药王宫的规矩是大长老与圣女是不能成婚的。你如今以何种身份说,她是你的人?”
萧元皎立刻对阑沉说:“阑沉……”
阑沉伸出手阻止萧元皎的话,说道:“不必解释,我相信你。”
萧元皎松了一口气,看着阑沉伸出的手,她缓缓地伸出手,握住那只相信她的手。
阑沉使劲握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大长老,娇娇的名声不容有损,还望大长老日后,谨言慎行。”
两人准备离开,白容隐却伸手握住萧元皎的另一只手腕。
“娇娇,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同我赌气吗?”
萧元皎并未回头,而是使劲甩开白容隐的手,“请大长老自重。”
“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以前我说我与寒生仪没有关系的时候,你不信。如今我说已经筹谋好了一切,一定会保住阑希,你还是不信我。我到底要如何做你才会相信我?”
萧元皎转过身,抬头看着白容隐,“我曾经相信过你,结果换来的是每一次伤害我的人都能安然无恙,而我的委屈你从不在乎。你每次都说是为我好。那你可曾在乎我的想法?在乎我是否愿意吗?”
“你从不与我说这些,我以为你……”
“因为我曾经真的很爱你,我希望你不要一个人承担这份沉重的救命之恩。我希望和你一同分担。我希望你知道我心悦你,可你……从不在乎。”萧元皎闭眼说道。
白容隐皱着眉说:“那如今呢?他说与你即将成婚,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还需要问吗?在你一次次忽视我的感受时,在你一次次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拘束我时,我便已经不爱你了。我一直以为我还爱你,可是娘说的对,我爱你的时候你所有的一切便是体贴,可我不爱你,你所做的都是束缚。如今的你对我来说,便是束缚。”
“说到底你从未将我真正的放在心里,所以说丢弃便丢弃了。”白容隐语气满是悲凉。
萧元皎握紧手直视他开口:“不是我丢弃的,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曾将你视作我珍爱之人,但从你第一次选择寒生仪时,我们之间就不可能了。”
白容隐的身子一僵,萧元皎装作没有看到说:“你的做法没有错,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也能理解。你是药王宫的大长老,你需要顾忌的太多,你的心里或许有我,可是当我和其他选择一起出现时,我便是被放弃的那个。回到京都后,我将所有的事情都抛诸脑后只记得与你的感情,可回到南疆后,我便无法忽视那些过往,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好,好,好……”
白容隐气急反笑,连说了三个“好”,他不再看她,开口说:“我说不过你,但你们二人想要成婚,我不同意。”
白容隐抬步绕过了两人向外走去,萧元皎有些担忧的看着阑沉。
阑沉笑着给她无声的安慰。
三日后,上神宫果然传讯要求药王宫就惑心家族的事情给个说法。
李伽宁看到传讯皱紧了眉头,萧贤熙不太理解,问道:“这个上神宫是做什么的?凭什么他们传信说要个说法就得给个说法,什么玩意啊,够狂的。”
归灵闻言有些纠结,但还是开口解释,“上神宫是南疆最古老,最神秘的存在。他们每三十年会从南疆所有家族中选出最优秀的孩子送到上神宫培养,一生不娶妻,不玩乐,终生侍奉神明,同时监督着药王宫的一举一动,防止药王宫行事太过。可以说,虽非最高权贵,但在南疆是绝对有话语权的,一般的小事他们不会管,可若是大事他们必会出手。”
萧贤熙撇撇嘴,“整的还挺别致,还侍奉神明,若是不理会他们会如何?”
白非月神色严肃,“上神宫有权力废除圣女与大长老。”
“废除就废除,还怕了他们不成?”萧贤熙嘲讽。
归灵叹了气,“被废黜的圣女,是要处以极刑的。”
萧贤熙闭嘴了,李楠遇笑着看自己的妻子,笑声说道:“上神宫共有千百种刑罚。”
李伽宁闻言,很是担忧。萧承禹握住李伽宁的手说道:“别担心,我相信娇娇有分寸,会处理好的。”
三日后,上神宫果然来人了。
所有的家主都携带着内眷来到了圣元殿。不知道是等着看药王宫的笑话还是看上神宫如何处罚圣女。
那人年纪轻轻看着只有十五六的样子,但脸上老气横秋。一身白衣洁白如新,头发半束半披,一根白色的发带显得人格外飘逸。
阑沉看着来人,无奈的闭上眼,伸手扶额。阑希更是愣在原地。
萧元皎换上圣女的衣服,坐在高座之上。
少年微微欠身,声音还带着些稚嫩,“上神宫第四十三任少祭司阑安见过圣女。”
众人听到这人姓名,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