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孙海私下找刘浮生问道:“师父,您的策略不是稳扎稳打吗?还说奉天市做的那些活动,属于垂死挣扎,回光返照……”
刘浮生笑了笑说:“此一时彼一时,这次我去燕京,解到了一些情况,发现咱们必须做出一些改变了,这两天抚远市的工作,还要辛苦你帮我处理一下,我得出一趟门。”
孙海微微一愣:“您还要去燕京?”
刘浮生摇头说:“王司令员的后事,我不方便去参与,这两天,我想散散心,见一见老朋友。”
孙海说:“行,您放心,抚远的事,全都交给我吧,这两年您每天都满负荷工作,就算铁打的也受不了啊,适当休息一下,对未来更有好处嘛。”
刘浮生笑了笑,没有跟孙海解释什么。
安排好工作之后,他开着车驶向辽南的方向。
这次,刘浮生没有去找李宏良下棋,也没有到水城去看望父母,而是回到了秀山县。
他已经很久没来这边看一眼了。
刘浮生一直关注着秀山的情况,徐晓燕也经常向他汇报秀山的变化,但亲眼看到之后,他依然感到很欣慰,甚至有点自豪。
现在开车行驶的这条道路两旁,不但高楼大厦逐渐增多,绿化植被也明显翻倍。
当初,刘浮生经常在路上看到的马车,现在已经没有了,并非县城禁止马车进入,而是马车和骡车,逐渐被机动车所取代。
周边村镇赶集的农民,还有各行各业的群众,都已经放弃了古老的交通运输方式,这从侧面可以说明,人民的生活水平,跨上了新的台阶。
中午,刘浮生戴着一顶鸭舌帽,走进一家熟悉的面馆。
面馆的老板笑着问道:“吃点什么?”
刘浮生拿起菜单看了一眼说:“酸汤子,炸酱面。”
老板笑道:“小伙,我们家的面,分量挺大的,一份酸汤子就差不多吃饱了,再来碗炸酱面,你吃得下吗?”
刘浮生低着头说:“吃不下也要挨个尝尝,毕竟秀山县的酸汤子,是声名远播的美食。”
老板笑道:“小伙子是外地人吧?行,你等着。”
说完,他就去后厨忙活了。
片刻之后,老板给刘浮生端上一小碗酸汤子。
刘浮生微微一愣。
老板说:“挺多地人,都慕名想尝尝咱们秀山县的酸汤子,但是不少人都接受不了这个口味,所以我先给你做一小碗,你尝尝味道适不适合。”
见刘浮生没说话,老板解释道:“你也别误会,这份酸汤子,算我送你的,你的炸酱面一会就到,你要是吃好了,下回再点酸汤子,我可就不送了啊。”
刘浮生笑着说:“谢谢老板,您人真好。”
老板摆手道:“应该的,你们外地人到咱们秀山县玩,是拉动秀山县经济的,秀山人热情好客,懂得感恩,这都是以前县委刘书记说的,想发展经济,就得提高服务质量嘛。”
刘浮生说:“这位书记说的挺有道理。”
老板说:“刘书记很有水平,给咱们秀山县治理好之后,又调任抚远市当市委书记了,你看看抚远市这两年的经济增长和老百姓满意度就知道,他是个干实事的人啊。”
老板态度有些自豪:“咱们秀山县,现在很多规矩都是刘书记定的,后面的领导照着执行,效果那是出奇的好。”
刘浮生心中有些感动,轻声问道:“照这么说,秀山现在的领导,就没有自已的想法吗?”
老板回到吧台后面,一边拾掇东西,一边笑呵呵的说:“有啊,而且也做的挺好,毕竟县委大院里,还立着一把万民伞呢,前面领导干的那么好,后面如果拉胯了,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万民伞……
刘浮生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吃起了,碗里的酸汤子。
酸汤子热腾腾的蒸汽,熏得他视线有些模糊了。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做人如此,做官更是如此。
吃完酸汤子和炸酱面之后,刘浮生站起身,在桌上留下饭钱,随后转身离开。
半分钟后,老板追出来喊道:“小伙子,你钱给多了,小碗的酸汤子送你了,不要钱!”
远处的刘浮生转过身,摆了摆手,喊道:“饭不能白吃,您这酸汤子,我觉得非常好,必须给钱才行!”
说完,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刚才他没有仔细观察这个食客,现在心里却微微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盯着那辆,缓缓驶离的,挂着抚远市牌照的汽车,面色猛然大变。
“难道……难道是刘书记?”这个老板以前经常看到刘浮生,能认出他,也不奇怪。
……
刘浮生吃完饭,没想继续抛头露面,而是开着车,往秀山县旁边,那座已经全国闻名的玉佛寺行去。
如今的玉佛寺,可谓香火鼎盛。
即便并非节假日,善男信女也是络绎不绝。
刘浮生走进寺庙的大门,环视着寺内的建筑,心中生出一些感慨。
这一世,玉佛寺的建筑结构,已经与前一世记忆中的,产生了很大的区别。
按照他在秀山县定下的规矩,玉佛寺不收任何形式的门票,任何人都可以免费来参观,这世界奇迹般的玉佛。
自已重活一世,导致玉佛留在了家乡,这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吧?
大雄宝殿门口,刘浮生来到一位僧人面前说:“师傅,我想见见遗梦主持。”
僧人看了看刘浮生,问道:“施主找我们住持有啥事?”
刘浮生笑道:“我是他朋友,您告诉大师,我姓刘,来自抚远,他就知道咋回事了。”
僧人闻言,双手合十,深施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数分钟后,须发皆白的老和尚,随着僧人快步走来。
“刘施主,真是您啊。”
刘浮生微微一笑:“大师还记得我!”
老和尚哈哈大笑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刘施主,请到禅房说话。”
旁边的僧人见状,有些惊讶的问:“主持,这位是?”
他这些年都很少见到遗梦大师喜形于色。
老和尚笑着说:“别问。”
刘浮生心中感叹,老和尚果然是得道高僧,看样子似乎都猜出自已的来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