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网友一下子炸了。
就连何沐朝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齐修。
“这话从何说起？”
狐仙也不傻，只是想一想便明白过来。
她脸上原本的悲伤已经不见了，眼神闪过妖物应有的锐利。
齐修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楼上。
“你不是狐仙吗？连入梦的本事都没有？”
狐仙咬了咬唇，神色闪过一丝犹豫。
视线时不时往上瞥一眼，显然还在思考着。
她现在，还没做好迎接真相的准备。
见她这副犹豫的表情，弹幕赶紧又劝了起来：
【姐姐，这南墙你就撞一撞吧！彻底死心比还有点希望要好。】
【对啊，姐姐，我们都是过来人，还得是全都弄清楚比较好。】
【是真是假，还得自己亲眼去看，弄明白一切的缘由，总比稀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好。】
【就算真相再难以忍受，那也是真相。不是虚假的谎言。】
【长痛不如短痛。】
【你可是狐仙，怎么能就这样被人蒙骗呢？】
【......】
狐仙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机放在齐修面前，重新飘上楼去了。
齐修看着外面隐约有点泛白的天空，幽幽打了个哈欠。
“困了？”
何沐朝靠过来，小心地捏着她的肩膀。
这个角度，手机上的网友是看不到的。
何沐朝倒是没觉得担心。
齐修坐在地上，摇了摇头。
伸手关掉了直播间的声音。
【诶？】
【怎么没声音了？】
【我手机没坏啊？这可是刚买的手机诶。】
【楼上你是啥手机？】
【啊？我这是在转转上买的二手手机，在转转上，每一个物品都支持担保交易，个人买家可以先验货后付款。手机卡，上转转，买二手手机，上转转，比大牌还保真！】
【草，打广告去死啊！】
【你转转给你多少？我给你0.2 倍，不要再打你这个破广告了。】
【转转给你多少钱？给我双倍，我和你一起发。】
【6 。】
【齐神你在讨论什么我们不能听的东西吗？】
【到底在说什么，是我腾讯会员不能听的？】
【一样，我网易云会员。】
齐修没有理会那些弹幕，微微侧头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说狐仙的事情吗？”
何沐朝不傻，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
齐修没说话，慢悠悠点了点头。
“那申修心的身上，只有两个有威胁的事情，一个就是这个护身的狐仙，一个就是他手腕上的指骨舍利。您将那狐仙和他离心后，处理起来就更简单了。”
齐修勾起一个很淡的笑来。
伸出食指晃了晃。
“没那么简单。”
“最有机会杀人的，反而是自己身边人。
整顿衣冠的，有可能将刀刃抵在自己脖子上。系衣整带的，有可能会将匕首捅进肚子里。
越是身边人，越是小人物，反而造成的伤害越大。”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指尖捻动着衣角。
笑容带着点欣赏好戏的揶揄之色。
“你猜，这狐妖要是知道自己这一世一直在被利用，自己心心念念的阿城也早就不复从前，甚至还一直消磨自己心中对阿城的感情，到底会对申修心做什么呢？”
何沐朝恍然大悟。
“这招叫什么？”
“借刀杀人。”
齐修勾着唇角，浑身懒洋洋地靠在何沐朝手掌上，由他托着自己的上半身。
眼神却是锋利的，像是穷追一路，等待最终结果的饿狼。
......
可以说，阿城就是狐仙的白月光。
是不可触及的朱砂痣。
但可惜，申修心从生下来就是作恶多端。
若不是披着阿城的光芒在，狐仙也不可能守着他这么久。
更何况，以狐仙的本事，想必暗中帮过申修心不少。
她不说，不代表齐修不知道。
不然，那满身的红线从哪来的？
区区两世的自愿纠缠，可不会有那么多。
她为申修心做事，是为阿城出发，但终究其因果报应，还是只会反噬到他的身上。
谁让，阿城早已经投胎轮回了呢？
“一个痴情妖，一个逍遥人啊。哈哈哈......”
齐修嗤笑出声。
何沐朝好奇地探头看她：“逍遥人？谁逍遥？”
“这世上，只有死掉的人最逍遥。”
像是为了映衬她说的话似的，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嚎声。
声音尖锐。
像是刺穿钢板的钢钉。
猛地钉在头盖骨上。
何沐朝刚刚拿起手机，打开静音。
下一秒，一声男人的惨叫猛地传来。
【我草！刚打开声音就这么劲爆吗？】
【咋了咋啦？】
【我感觉我好像瓜地里的猹，满地找不到瓜吃。】
【会不会是狐妖报复？她刚才不是上楼去了吗？】
【啊？那不是阿城的灵魂吗？】
【你没听齐神说啊，再是阿城的灵魂，也都投胎好几次了。再也不是那个人了。】
【而且齐神不是还说，那什么老板是故意把狐仙放在自己身边的吗？】
【嗯？我怎么不知道？】
【你上课不专心就算了，怎么看个直播都还心不在焉的？】
【你人身攻击啊？】
【重点都不会抓，齐神都这么说了，这个狐妖肯定要上去确认一下啊。现在看来，肯定是齐神说对了。】
【盗版白月光翻车现场？】
【6 。】
【很精辟。】
【快快快，上去看看！这个男的现在一定很惨。】
【对啊对啊，让我看看这个男人的下场。】
【对对对，这才是最重要的。】
【已经泡好泡面了，准备看点大快人心的下饭！】
在齐修的授意下，何沐朝拿着手机飞奔上楼。
推开房门一看。
就被眼前这血腥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那狐仙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整个人的模样大为改变。
原本秀丽清纯的脸变得狰狞扭曲，直接恢复了妖形。
嘴巴已经变成了狐狸嘴巴，里面的尖牙暴露在空气中。
上面甚至还有丝丝血迹滴落下来。
双手也恢复了妖形，一只按在申修心的脸上，已经扯下了他的半张脸皮。
另一只，已经捅穿了他的胸口。
正在里面胡乱摸索着。
寻找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