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看到猫。
那这只猫,哪里钻出来的?
向晚心里涌出狂热,慢慢走向那只猫,生怕惊扰了它。
猫的背毛竖了起来,戒备地看着她。
“喵!”
“喵喵……”向晚学猫叫。
和猫拉近距离……必先学猫的语言。
这很幼稚,但往往很有效。
她成功的引起了那只黑猫的注意。
猫咪注意到了她,警惕地弓起了背,毛都竖了起来,但它没有躲开。
有戏!
“不要怕啊!喵……不要怕……”
向晚慢慢蹲身,想摸一下黑猫的身体。
“喵——”黑猫受惊,突然往后一蹿。
猫爪子踩在那一堆建筑垃圾上,力不大,却传来哗啦啦一声,如同坍塌的多米诺骨牌——
垃圾被猫踩得落下,掉了一地,溅起的灰,呛人鼻子。
而那只猫,“喵呜”一声,钻入了一个空洞里。
向晚平常用电脑太多,视力不是太好,但猫的眼睛很亮,还是让她给瞅见了。
“你还想跑呢?”
向晚轻轻一笑,又慢慢靠近。
“想跑没问题,可你必须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们刚才都没有看到你呢……”
她轻柔地说着,像在跟猫聊天。
然后,一步一步走近。
程正和权少腾,跟在她的后面。
“向晚,人在做什么?”
啊!
前面的向晚突然尖叫一声。
“怎么啦?”权少腾第一个冲过去。
“血——”向晚又低喊一声。
在这个天气阴沉的夜晚,听来极是瘆人。
程正抢在权少腾的前面走近,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视线往下移,看着她的手。
白皙的手掌上,染上了暗沉沉的鲜血。
这时他们才发现,那一只瑟瑟发抖的黑猫,其实是受了伤的……在它刚才躲藏的地方,坍塌的建筑垃圾下,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狭窄洞口——
“手电筒!”
里面是一个地窖。
……
向晚没养过猫,但方圆圆养过。
拜方圆圆所托,向晚也算得上半个猫奴。
对于爱猫的人来说,看着猫受伤是断断受不了的……
于是,程正这个医生就成了兽医。
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才把受伤的猫身上的伤口缝合好。
“不像是枪伤。”
“被砸伤的……”
“不知道谁这么狠心,连一只猫都要下毒手。”
“也许只是意外……”
看着受伤的猫,向晚叹一口气。
“可惜,它是一只猫,没有办法告诉我们,白慕川他们到底哪里去了……”
先前他们打开了那个坍塌的地窖。
可惜,里面空荡荡的,
一个人都没有。
更没有他们以为的地道入口。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们的行动,唯一的收获就是救了一只猫。
气氛,渐渐变得异常。
沉沉的,压在人心。
失踪的白慕川,失踪的一群人——
既找不到,又无法停止搜索。
向晚呼吸不畅,站在“手术台”前,看着那只身体还在发颤的猫,突然冷声一笑。
“猫不知道的事,人肯定会知道。”
人?
哪个人?
秃鹰嘴地下的老鼠都被翻出来了,还有活人吗?
程正和权少腾,一起看着向晚。
前来看“猫手术”的程馨,以及会程正做助手的梅心……视线也齐刷刷地看过来。
“你想到办法了?”梅心对向晚,是有所期待的。
她了解向晚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很有想法。
程馨听了,却是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嘲弄与不屑。
她从不认为白慕川这个“小媳妇儿”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本事。
一个科班毕业的刑事研究生,对一个写小说混日子的网络作者,根本就瞧不上。
“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她的瞧不上,都写在脸上。
向晚瞥她一眼,没出声。
此时的她,脑子里有千条万条的线索,交杂一起,缠得她天翻地覆。
她自己也有些乱,有些紧张……
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白慕川教过她的。
任何时候,慌乱都只会带来负面效果,于事无补。
“那个于波……有问题!”
于波是秃鹰嘴案件的第一个目击证人。
一个住在离秃鹰嘴十里外,却因为听到枪声过来的目击者……
“程队说得很对,他身上处处透着怪异。还有…”
向晚说到这里,沉吟一下,指着那一只受伤的猫。
“这只猫,是他的。”
……
众人怔住。
猫是于波的?
此话,从哪里讲?
他们的疑惑,向晚此刻无法回答。
“我们去会会他。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权少腾迟疑一下,点头,“好!”
刚才被向晚“批评”了一下,说他没有求证精神,缺少刑侦的基本好奇心,所以,现在哪怕向晚说今天晚上的月光有问题,他大概也会想办法侦查一下的……
然而,别人不那么想。
“干什么啊?!”程馨提出异议。
她阻止了要走的权少腾,又看了一眼程正,目光里明确写着不满。
“我说各位,咱们就不要搞错方向了吧?”
权少腾扬扬眉头。
就像刚才看着向晚那样,他等待程馨的下文。
可程馨说的,却与案子无关。
她冷笑一声,看着向晚。
“我们是警察,她不是。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白队,不是被她指挥得团团转!”
是一个好问题。
只可惜,没有人理会。
程正第一个diss她,“向晚以前是白队专门聘请的顾问,有很强的专业分析能力!而且,我认为,一切与案子有关的,我们都有核实的必要。”
“哥——”
“我不是你哥。”
“表哥……”程馨弱了声音。
“我是程正,你的上司。”
“行,我看你们都迷进去了!你就信吧,我就看看好了,她能给你什么结果——”
这句话,她说得咬牙切齿。
其实,向晚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的专业能力。
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比别人敏感一点,第六感强一点。
但程正这么说了,她自然要挺起胸膛。
向晚看了程馨一眼,淡淡的,面无表情。
“很快,我就可以给你答案。”
这句话,谜之自信。
程馨说不服众人,冷冷看她一眼,跟着过去。
此时的天,比刚才更暗了。
那个叫于波的男人,还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一双眼,空空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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