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白慕川的视力好过向晚。
见状,他猛地翻转过身,将她自己挡在自己的身前。
“你忍一忍,马上增援就到了!”
他是听到枪声后,赶在众人前面飞奔来的。
其他人,全被他甩在了后面。
“没事没事!”向晚刚才在巨大的狂喜冲击下,那一瞬间腿是麻木的,心理也是麻木的,这时在白慕川的关心下,才察觉出大腿上的巨痛。
一边说没事。
一边吸鼻子。
那委委屈屈的样子,特像个小媳妇儿。
白慕川目光一凉,像以前一样,使劲儿在她脑袋上搔揉一下。
“不要怕,有我在!”
“嗯。”向晚拼命点头,不想影响大家的状态。
看她疼得浑身发颤还拼命咬着唇,白慕川目光一深,不再说话,捡起丢地上的突击步枪,对准那一群逼近的黑影——
“白慕川在这儿呢?上啊!孙子!”
啊!一声惨叫。
砰砰砰砰!
枪声震荡密林。
战斗的情形与刚才没有区别,枪声,叫声,喊声……
向晚的心,却不一样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内心踏实而安稳,不再惧怕。
白慕川开枪的姿势与旁人都不太相同,姿势也确实很帅,他手上的突击步枪比其他人的枪支来得沉重,在他手里,却像有灵魂,每一次开枪的后座力,好像能把向晚的头发冲击得飞起——
他冷峻面孔,可怕,森冷。
他咬紧的牙,像是要把敌人撕碎。
他绷紧的肌肉线条,仿佛也带着爆发的力度。
但这样的他,却让向晚内心溢满了温柔的情绪。
一种被保护的温柔。
她也相信,白慕川有这样的力量。
哪怕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人。
……
“来啊!不怕死的就给老子过来!”
白慕川放声吼叫,恣意,张狂。
磁性的嗓子变得粗犷有力。
那嘶吼声,震慑力极强。
一开始,对面那群家伙还回嘴大骂。
渐渐的,没有声音了。
很快,只剩冷风在吹,就连枪声,都渐渐稀少了。
那萤萤如灯火的手电光芒,也在走远……
程正:“他们居然想走?”
他用了“居然”这个词。
这是不合理的,不科学的。
在之前的枪战中,对方明显占据着绝对优势,向晚甚至都想牺牲自己去换取他们的安全了……
不是该得意之下乘胜追击吗?
为什么临阵脱逃?
仅仅……就因为多了一个白慕川?
“妈的!这群孙子!”白慕川沉哼一声,突然举着突击步站了起来,愤怒像是积累到了极限,双眼在黑暗里闪着狼一样的晶亮,那凛然的气势有着王者的骄傲与强势。
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像带了一只军队。
“伤了我女人,就想走!”
“把命留下!”
砰!砰!砰……
他疯了!
狂烈扫射不止。
程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目看着他。
一直看着,慢慢的神色凝重起来。
从来他没有觉得白慕川有什么了不起。
射击?他也会,在射击俱乐部里,他枪法极准。
对于他来说,这并不神奇。
可这一刻,看着瑟瑟发抖的向晚,因为有他而恢复镇定,看他坚硬的肩膀,看他举着了突击步的样子,程正终于愿意承认,这个由王牌特战部队训练出来的人,跟他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以一己之力震慑敌人,因为他是白慕川。
他也可以一枪击碎敌人的心脏,白慕川却可以一枪击碎敌人的灵魂。
他们,终究不一样。
“……”
夜太黑。
程正脸上的异样,没有人发现。
砰!砰!砰!砰!砰!
枪声持续了很久。
就在这时,屠亮、丁一凡、赛里木、唐元初……几个人陆续赶到。
白慕川提着枪,二话不说,“追!”
“收到!”
屠亮第一个杀出去。
“回来!”
白慕川想了一秒,又做出截然不同的决定。
他想起了,这里不止他们几个人,可以一直跟秤砣他们耗着。
这里有女人,还有病员。
“大家留下休整!屠亮,赛里木,你俩尾随侦察。我们原地等消息!”
“是!”屠亮拉了拉头上的帽子,默默跟了上去。
……
“他们……不会迷路吗?”有人小声问。
“不会。”白慕川眯了一下眼,“我们找到了一个寻路的办法。”
众人沉默。
气氛突然就轻松了下来。
而这,也因为白慕川的到来。
暗门那一群人退走了。
树林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白慕川顾不得别人眼里的疑惑,也来不及解释今天他们遇到的事情,而是迅速把向晚抱了起来,让唐元初把刚才战斗前熄灭的火堆再一次点燃,然后低头,仔细看向晚的伤口。
“嘶!”
一碰到,向晚就忍不住呻吟。
“知道痛了?”
火堆生起,白慕川看她皱得像苦瓜一样的脸,哭笑不得。
“刚才逞英雄的样子,多厉害啦!”
“……过分了啊!”向晚忍着痛,皱着鼻子,小声嗔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一个病人。”
他们的处境并没有变得更好,她的腿还受着伤,可她人已经放松下来,疼痛的表情里,竟然也有着一丝小女人才有的娇俏……还有玩笑。
程正默默看着,走过来。
“我看看。”
向晚的伤在左大腿内侧。
此时,她身上穿着一条牛仔裤,里面——并没有。
当着这么多人,难道直接脱了?
呵,不可能的。
白慕川不知道她的伤情,也没让程正直接给她检查。
他扭头,“梅心!”
简单两个字,听着有点瘆人。
梅心头皮莫名一麻,“我在,白队。”
白慕川皱眉,“你来帮我一下。”
梅心偷偷瞄一眼程正,“好。”
这里没有什么遮挡物,照明除了火堆就是手电。
白慕川看了一眼情况,安排好五个哨兵,在五十米外进行警戒,然后将树叶铺在地上,又把外套脱下来垫着,这才把向晚放到上面。
他对梅心说:“天冷!把伤处剪开就行。”
言下之意,多留点遮羞的地方……
尽管从梅心的角度来看,整个大腿都没有什么不可露的地方,但仍然依言照做。
子弹从向晚的左大腿内侧穿过,庆幸的是,伤口不深,面积也不大,梅心皱了皱眉,只能用目前仅有的医疗条件,为她做一些简单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