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方案弄好，我不得不在办公室熬夜。
结果谁知道，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邓星汉给我安排的那个“助手”居然也还没走。
她拎着水壶进来时，还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还没去睡觉？”我皱眉看着她。
“我……我……”她似乎很紧张，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没走，我不能去睡觉。”
园区里很多狗推，无论男女其实都挺惨的。
就像我当初刚来园区的时候，也一样，整天担心受怕，整天被打。
那个时候钱浩、王小龙，他们谁对我客气过？
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好几次都直接用电棍电我。
可谁又能想到，一年之后，不管是钱浩也好，还是王小龙，甚至是杨自明，他们都没有我活得久。
把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回来，看着眼前的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说：“芊芊……”
这一听就是假名字，在这里很多狗推用的都是假名。
倒不是他们想要用假名，而是园区的规定就是这样。
狗推之间不能相互了解对方的过去，也不能说真名。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狗推们相互抱团。
毕竟要是狗推们相互抱团，到时候会惹很多麻烦事出来。
比如之前我听说的，有几个狗推私下聚集在一起，然后商量着一起逃出去。
当时那群人为了逃出去，还弄死了几个保安，甚至连组长也被他们给弄死了。
所以狗推之间除了工作的事情之外，其他一律不得多问。
当然了，小组长以上就没有这么多规定了。
毕竟成为了小组长，就意味着他基本上就没有逃出去的念头。
因为想要成为组长，基本上都是开过大单的人。
就算他逃出去了，他也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因为园区会把他诈骗的一些证据，想方设法弄到国内。
到时候即便逃出去，也要面临牢狱之灾。
就好比我现在，就算我逃离了园区，回国也要坐牢。
如果不想坐牢，那就只能在东南亚一些小国家流浪。
“你来园区多久了？”我看着芊芊问。
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角，低着头回道：“两个月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我……”
见她不说，我也没有勉强她，而是道：“我这边还有一会才走，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如果到时候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让你回去的。”
她有些犹豫，没说话，而是拎着水壶过来给我添了一些茶水。
白天的时候我没注意，此时我才发现她手上有很多伤，而且手背上还有一些水泡，显然是之前被开水烫的。
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再理她。
在园区里，像她这样的狗推太多了，几乎随时都能看到。
倒不是我没有同情心，而是我也帮不了他们什么。
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说去帮他们什么。
弄完方案，凌晨三点多我才回到宿舍睡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把方案交给了花姐后，就开始协助她做人员调动。
邓星汉也顺利地升为了主管，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原本我以为来B区还会遇到什么麻烦，现在看来是我自己多虑了。
花姐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女人，不仅如此，我发现她做事的手腕也要比一般女人厉害得多。
就拿邓星汉升主管这个事来说，在人员调动的时候，她做了一次业绩统筹，然后把业绩最差的那个部门的主管下了。
之后当着其他主管的面，让那些主管推选出新的主管人选。
其中有几个主管都是被邓星汉拉拢过的，他们很快就提名了邓星汉。
花姐在整个事情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干预，唯一做了一件事，就是把业绩最差的主管降级。
要不是我知道邓星汉和花姐的关系，我都以为是邓星汉自己凭本事当的主管。
从这个事情就能看得出，花姐能做到B区经理，不仅仅是因为她早些年一直跟着大老板，而是她本身就很有手段。
从侧面来想，要不是她有手段，又怎么可能一直跟着大老板到现在呢？
眼看B区改革也差不多了，我心里就越发担心起秦方舟那边。
这段时间，虽然我也去了何克粱安排的那个园区水房，可去那边基本上也只是了解目前他们洗钱的过程。
并没有真正地开始做“空气币”洗钱。
所以我觉得现在还不能离开B区，得想办法继续待在这边，等到“空气币”洗钱计划开始之后，我才能去秦方舟那。
不然到时候，要是过去，秦方舟搞我，何克粱会不会为我出头都难说。
只有在何克粱那边发挥了价值，我觉得他才会保我。
于是我便趁着在B区的时间，开始每天研究虚拟货币。
这天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去“币安交易所”查看几个虚拟货币的走向。
这段时间，比特币的价格还在攀升，就连币安币也涨了不少。
期间还涌现出来了很多“迷因币”。
其中有一个叫“狗狗币”的现在走势很猛，不少币圈大佬都在为其站台。
我几乎每天也都关注着这个狗狗币，它的一举一动，我基本上都记录了下来。
每天涨了多少，怎么涨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记这么清楚，是我想知道它最终能到什么程度，到时候接手何克粱那边的虚拟币洗钱项目，说不定可以借用一些狗狗币的推广模式。
“杨哥，喝茶。”
我转头看了一眼芊芊，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的那种拘谨。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也没有为难她，所以她变得不那么怕我了。
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了看时间问：“到饭点了，你怎么没去吃饭？”
“我一会吃泡面就好了……”
我笑了一下：“那你也给我泡一个。”
“好……”
几分钟后，她端着一桶泡面放到我桌上。
“怎么就一桶？你的呢？”我问。
她舔了舔嘴唇：“这桶面是之前邓主管发福利发的，我一直没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