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白他一眼：“我用你教？”
花居就不敢吭声了，免得自己先被“敲打”一顿。
流云来到院中，十几个宫女太监已经站了几排，他一眼扫过去，有人低着头不敢看他，有人疑惑地盯着他，似是不明白殿中什么时候来了个陌生人。
流云嘴角一勾，可见宫里的人从主子到下人都是人精，他们姐弟俩在这里两三天，有些人分明发现了异常，却一直闷声不吭当不知道。
流云微微一笑，对众人道：“你们可能有些人不认识我，有些人可能见过，有些人或许知道更多，但装不知道，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这几日咱们殿一切太平，便证明你们中没人出去乱说乱告密，就凭这一点，小爷就很看好你们。”
他让花居拿来纸笔，挨个递给众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这里捣毁这个皇宫的。”
花居、众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口出狂言的流云。
流云站在台阶上，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现在都只有跟着我走这一条路，不服着——”
他指指院中的歪脖子树：“我可以给你找条绳子，自己去解脱吧。”
花居欲言又止，总感觉小公子的“敲打”和崇萤吩咐的“敲打”不太一样。
流云双手背后：“听懂的话，在纸上写下名姓，和各自有什么长处，我看着安排你们的工作。”
有人小心翼翼地举手，流云让他说话，小太监弱弱道：“我以前是修剪院子的，除了拔草没别的长处，能放我离开吗？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流云点点头：“可以啊。”
就在小太监面露喜色时，流云又伸出手，和刚才动作一样，指着歪脖子树道：“从那儿离开吧。”
小太监：“……”
就在这时，关在房间里的刘栩发出一声惨叫，吓得众人又是一激灵，看着流云的眼睛就跟看见魔鬼了似的。
第一个拿纸笔的宫女本来还想挣扎会儿，听见这声惨叫后二话不说就写了名字，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因为怕自己被流云赶去那棵歪脖子树下，众人还绞尽脑汁地想自己的长处，最后硬是让花居又多拿了几张纸才写完。
流云满意地看着纸上的内容，点点头笑得十分灿烂：“行了，各自忙活去吧。”
众人谁也不敢动，最后还是第一个写名字的宫女央儿壮着胆子问：“真的可以走了？”
“不然呢？”
流云挑眉道：“放心，我不会动手打你们，只不过你们谁敢背叛，我会在那儿给你们挂条绳子罢了。”
没人敢背叛，众人沉默着来，沉默着离开，乖乖做事儿去了。
花居等人走完了，才悄声问流云：“小公子，刚才要真有人不愿留下，您真的会杀人吗？”
流云没好气白他一眼：“那姐姐不得打死我？吓唬人而已，幸好他们不经吓。”
花居擦擦冷汗，他也不经吓好吧。
流云说完就去找崇萤去了。
屋子里，刘栩被崇萤教训得乖顺，苦着脸正坦白着他知道的一切。
“有人逼我的，不是我愿意的，都是那个丑老头逼我干的。”
崇萤皱眉：“丑老头是谁？”
刘栩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给我很多方子，还有毒药，让我照他的计划给别人下毒，我手段很多，我不敢不听啊。”
手段很多的毒医……流云想起晏离，他问：“那丑老头是漓国人？”
刘栩：“应该是，否则他哪来那么多古怪的药？”
“他人呢？”
“不知道，只有他来找我，我找不到他。”
一问三不知，流云冷了眼，看向崇萤：“姐，我看他还不想交代，不如咱们先阉了他，看他说不说。”
流云说着，朝暗鱼使了个眼色：“出去拿烙铁去。”
“是。”暗鱼应声出门。
刘栩颤抖着不敢抬头，流云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肩头，踩着他戾声问道：“我分明看见有人要救你，那女人是谁？”
刘栩见他说出女子，眼神微变，在崇萤起身时终于交代：“是小公主，是小公主……”
小公主？
崇萤微怔。
这人她知道，小公主兰姝，年十八，因生母是个卑贱的宫女，所以一直不得宠，在整个兰阙皇室中算是边缘化的存在。
崇萤之前从未注意过这位小公主，却不想背后操控刘栩的竟然是她？
刘栩提起这位公主就满是恐惧，颤声道：“我有两次跟踪丑老头，发现他都是进了公主府，小公主深居浅出，也鲜少和其他人往来，所以那个丑老头定然藏在公主府里。”
“而且这么多年，丑老头让我下药毒死兰阙皇室其他的皇嗣，却从未毒害过公主府里的人。”
崇萤和流云对视一眼，觉得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位小公主身上了。
——
公主府。
十八岁的兰姝正坐在花园里，把玩着手里的黑色小蛇。
她身旁跪着昨日去天牢的宫女，宫女小心翼翼说道：“公主，奴婢今早再去的时候，那旺奴已经不见了，肯定是有人将他救走……”
“这还用你说？”
黑色小蛇吐着信子，兰姝一边将手指喂到它嘴边，让它吸食自己的毒血，一边冷冰冰地瞥了眼宫女：“本宫就想知道，是谁碍了本宫的事？”
“这……奴婢这就去查……啊！”
话还没说完，花蛇就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宫女顿时脸色黑青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公主饶……饶命……”
“花儿，回来。”
兰姝召回花蛇，宠溺地点了点它的蛇头道：“别将人咬死了，活人的血才营养呢。”
说完看都不看宫女一眼，站起身往屋里走：“来人，将她拖下去喂我的宝贝蝙蝠去。”
“是。”
守在院中的护卫对此见怪不怪，上前熟练地拖过宫女，带去了后院。
兰姝走进屋里，跟在她身旁的老太监端来茶水，笑嘻嘻道：“公主何必生气？不过是个刘栩而已，还不值当咱们动怒。”
兰姝喝着茶，看着老太监：“师父，刘栩是不重要，可咱们连谁将他带走的都不知道，这太危险了，本宫最讨厌没有把握的事，是以必将这人找出来杀了才满意。”
“公主放心，老奴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