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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掠过少年愕然的脸。他沉默片刻,竟点头道:“噢!我想了许多闯祸扬名的法子,唯独没有想过栽赃嫁祸。这个实在怪不得我!”
那少年也觉得两人这种阴差阳错的邪气交集令人慨叹,便伸手指向李世民:“再说,今日你差点被刑曹的胥吏捉走时,可是我行事光明磊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得以脱身。也算替你洗脱冤屈了。”
“感激不尽。”李世民冷笑一声,抱拳作揖,动作夸张如孟优,“多亏了你,我大半夜带着朋友家小在这里实操斥候术,就像个逃犯一样被驱逐恐吓,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长孙青璟琢磨了半天两人的交锋,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所言之事却是滴水不漏——他要么是裴蕴或者宇文述手下的顶尖候人,就是为了栽赃李家而来;要么正如他所说,就是纯粹的五陵恶少的拙劣翻版。
她一边熟记晋阳宫各个宫殿馆阁的位置,一边问那少年:“这晋阳宫的地图是哪里来的?”
“宇文恺府上借的。”少年瞳孔微缩,滔滔不绝地说起这地图的来历,“没有硬抢。我只是在他家春宴时使了点小手段,装作故人之子混迹在客人中间。实话实说,宇文恺死后,他那一堆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居然将父亲的宫殿、水利设计稿纸随便丢弃在库房之中,被我顺手捎走了。一打开一股霉味熏得我涕泪俱下。我一直怀疑他家都没发现失窃——乃至到现在还没有报官——本来又是一件可以炫耀的大案,结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众人对他这番夸耀居然无言以对。
“你要地图作甚?”李世民穷追不舍。
“与你们何干,快还给我。”少年强忍疼痛,向长孙青璟伸手讨要地图。
长孙青璟笑着将图叠好还给那少年:“不要这么激动,我不过看一眼长长见识,看看皇帝多么奢侈。还你就是。”
少年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的未婚妻听闻晋阳宫藏有珍品玉龙子,很想把玩一下,我便设法先找到地图,再设法潜入晋阳宫中……看我作甚!偷杨家的东西不算偷,本来他们家就是偷的孤儿寡母守不住的家产,还如驱遣牛马一般驱遣百姓去死……偷他家的东西简直就是顺应天意。”
“虽说我很讨厌你小子来我婚宴搅局,但是我今日差点应役并非你的过错。”张亮击掌道,“你这些话说得也在理。”
长孙青璟又问道:“那么前几日你诸事得手后为何不逃,却在唐国公田庄别业附近滞留许久?”
“看来大家彼此彼此,你们也盯上我许久了?你们又是什么人?”那少年警觉地后仰,却牵动伤口倒抽冷气。
“谁让你那么爱穿红衣——还混迹在跳柘枝舞的行列里。说句不怕得罪的,你的舞姿真是一言难尽,下次别跳了。你一跳舞,想不记住你都难。”长孙青璟讽刺道。
那少年不怒反笑:“我在邙山等着同行数人汇合,官府追逼又紧,多次差点着了河南县尉的道。东躲西藏,食不果腹,像唐国府那样的醵饮,不去白不去。话又说回来,幸亏他家仗义,居然还知道顾及农户死活,我也爱惜自己名声,才未登门偷盗他家的宝藏的钟王真迹。”
“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李世民哭笑不得,“居然知道唐国府有名家真迹,粮食、玉器、墨宝,你脸这么大,这世上有你不敢偷的物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