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世间万物平等,对此方醒是嗤之以鼻。
人是利益动物,利益才是驱动力。
一个人所处的位置和所拥有的金钱决定了他该处于哪个阶层,包括了住所的所在地。
权贵不会和百姓混居,不管是大明还是哈烈都是如此,对此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权贵的聚集区房屋高大,那些穹顶的凸起在夜间看着就像是巨人的头颅,大的诡异,以及可笑。
这里没有什么安静,不少权贵家里正在欢歌笑语,乐器的声音传到外面,那些军士忍不住就往那灯火通明处看了一眼。
影影绰绰见能看到人影晃动,那些轻盈的身影在随着乐声而摆动,哪怕看不清那些妩媚的脸,可依旧能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门外有两个在说话的男子,见有人在偷窥这边,就喝骂道:“滚!这里不需要你们龌龊的眼睛!”
没有辩驳,巡查的小队军士急匆匆的走了。
再不走的话,那些权贵就敢拦住他们,问出他们所属的千户,等明天就会让他们好看。
那两个男子见他们知趣,就骂了几句,然后转身进了里面。
全城寂然,甚至是夜禁,可这里却不受约束。
这些权贵都是篾儿干的倚仗,正是这些人在帮他掌握着军队和国家。
如果是大明的话,那么御史会非常乐意的用弹章告诉违规的权贵什么叫做规矩,而这里却不能,因为篾儿干在默许着这一切。
所以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
就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几个黑影悄然出现在了一处豪宅的外面。
没有围墙,全是石块堆砌而成的房屋看似很坚固。
三个黑影仰头看看上面的窗户,其中一人指指上面,然后一个黑影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爬。
房屋的外围没有多余的构造,只是有一些图案而形成的细微凸起。
那个黑影的手指就像是苍鹰的利爪,牢牢地抓住了那些凸起。
他甚至仅凭着双手的交替而不断在上升,而这需要强大的力量。
下面的两个黑影并未担心自己的同伴会从上面掉下来,他们分开观察着左右。
欢乐在继续,这里是这座豪宅的侧面,不会有人来。
爬到一半时,那些形状不一的图案多了些,黑影的双脚也找到了借力处,于是攀爬的速度就更快了。
很快,一条绳索就缓缓的从上面落下。
两个黑影也爬了上去。
上面有窗户,不,因为没有窗纸,看着更像是透气的小门。
三人悄然从小门进了这幢建筑。
这里是最高处,而歌舞却是在最下面。
三个黑影找到了主卧,然后悄然进去。
歌舞在继续,直至深夜。
豪宅的主人,一位深受篾儿干信任的文官跌跌撞撞的搂着一个女人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人。
仆人在贪婪的盯着前方那个女人走动间摇摆的髋部,还有那仿佛没有骨头的腰肢。
尤物啊!
文官和女人说说笑笑的,等到了主卧的外面后,他不知道干了什么,那女人尖叫了一声,然后就被他拉了进去。
两个仆人将会充当今夜的值守,若是文官出来看不到他们在尽忠职守,那么他们就要倒霉了。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男女嬉闹的声音,渐渐的声音变得热烈了起来。
两个仆人听着里面让人心跳加快的声音,各自在脑海里意淫着。
稍后里面传来一声嘶吼和女人的尖叫,声音戛然而止。
“该死的,终于结束了。”
一个仆人低声抱怨着。
他的同伴也舔着干燥的嘴唇说道:“今天好像短了些。”
“喝酒了可长可短,说不准。”
“你什么都知道,难道你经常喝醉了去那个?”
“当然,那感觉很放松,很美妙。”
两个仆人渐渐的在散着话题,其中一个突然吸吸鼻子,皱眉道:“什么味道?”
另一个学他吸着鼻子,然后说道:“好像是血腥味?”
呃!
二人觉得怕是主人喝多了,下手太重,导致那个女人受了伤。
可门不是关闭着的吗?血腥味怎么会那么快传出来。
两人缓缓转身,准备问问里面的情况。
油灯在墙壁上挂着,灯光微微摇动,很柔和的挥洒在周围。
就在这柔和的灯光下,两个回身的仆人看到了两双冷漠的眼睛。
两个男子穿着黑衣,甚至为了防止脸部反光还蒙了面,只余下冷漠的眼睛露在外面。
这个画面太过惊悚,两人刚张开嘴准备尖叫,两个黑衣人就伸手堵住了他们的嘴,然后右手挥动。
刀光闪过,两个仆人的咽喉被全部割断。
鲜血嗤嗤嗤的喷射在空中。
两个黑衣人同时退往侧后方,避开了鲜血的喷射。
里面出来了一个黑衣人,他看着倒在地上,无助的捂着脖子,眼神渐渐暗淡的仆人,满意的道:“就是要做出是仇杀的模样,血腥些最好。”
大明话低沉的在这里回荡着,三个黑衣人没有沿着原路返回。
他们顺着台阶往下走,就像是在自家一样的随意。
楼下的歌舞结束了,该去享受的都走了,剩下几个仆人在收拾着残局。
当看到三个黑影下来时,那几个仆人几乎同时尖叫起来。
疾步向前,挥刀,然后重复动作。
三个黑影就像是杀人机器般的开始了屠戮,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几个仆人都倒在了血泊里。
尖叫和惨叫声惊动了左右的邻居,有人在叫骂,有人在询问,乱糟糟的一片。
稍缓之后,有人出来查看,就看到三个黑影跑了。
住在这里的都是权贵,仆人自然没资格去串门。
在禀告给各自的主人之后,几个贵族官员被仆人簇拥着走进了这户文官的家里。
“啊!”
“杀人了!”
……
作为一个领,一个国主,篾儿干深知保养好身体的重要性,所以此刻他已经进入了沉睡状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寝宫的外面传来,随后有人轻轻的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小,却锲而不舍。
篾儿干终于被吵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寝宫的穹顶。
油灯在不远处散着柔和的光线,让人多了些睡意。
他渐渐的清醒,这时外面的敲门声依旧,他就问道:“什么事?”
……
这一次杀人被定性为仇杀。
“……王,如果是刺杀,那么应当是悄无声息的,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仇杀,至于是谁……”
死掉的臣子是篾儿干的重臣,谁敢入室杀了他?
被人吵醒不是个愉快的事,篾儿干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目光扫过,说道:“查清楚。”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个文官的身上。
这位文官一脸的茫然和无助,他就是被干掉的那位文官的仇家。
是人就有朋友,只是看真挚与否。
死掉的文官有朋友,而且彼此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篾儿干注意到了那几双带着仇恨的目光,他恼怒的道:“在查清之前不许闹事,不然重罚!”
公是公,私是私,这就是篾儿干的态度。
那文官也察觉到了那些不善的目光,就说道:“王,此事和我无关,今夜我早早就睡了,家中许多人都看到了,您可以招来问话。”
有人讥讽道:“睡觉?难道你睡觉还要让人盯着?可笑!”
“好了!”
眼看着内讧要起,篾儿干起身道:“这事马上去查,看看是谁干的,在此之前都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