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前坐在办公室里,惊觉眼前一黑,只听“咚”的一声,一大袋东西向他砸了过来,刚想破口大骂,定睛一看竟然是徐漫妮。
“漫妮,你这是怎么了?”钱前一脸懵懂,肉眼可见徐漫妮的生气。
“少在那儿惺惺作态,这四十万是还你那块表的钱!以后两不相欠!”徐漫妮瞪大双眼吼道,得知钱前和远见公司合谋陷害张锦,她心中的怒火便开始熊熊燃烧,刚才的一幕更像是将引爆的炸弹投向敌营。
钱前吓得目瞪口呆,手忙脚乱地将袋子拉开一条缝,果然里面装的都是红艳艳的人民币,看来徐漫妮什么都知道了,在这个女人面前从来都没有脾气的他只能听候发落。
可是,这样的态度并不能让徐漫妮解气,她指着钱前继续警告道:“张锦是我的老公,你不帮他就算了,还推瞎子跳崖,你给我记住,以后同学也好朋友也罢,都没得做了。”
徐漫妮夺门而去,引得办公室外面的吃瓜群众低声骚动。钱前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抱着沉甸甸的四十万,一脸苦相,只怕这件事犹如星辰大海,自此两人越离越远。
主管安监的赵主任办公室里,徐锋登门造访。
“哟,这不是我们优秀企业家徐董事长吗?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有空来我这里?”赵主任冷冷地说道,自顾自地在本子写着什么,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徐锋喉头动了动,硬生生咽下一口气,带着笑脸说道:“赵主任,您就不要挖苦我了,这次因为我们的失误,给您添麻烦了。”
赵主任放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失误?仅仅是失误?呵,改死亡数据,可真有你的,当时的你可没有想到会落到这步田地吧?招呼都不打一声,到底谁借给你的勇气?”
“是,是,悔不当初啊,书记也批评我了,以后一定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及时向组织汇报思想动态,所以这次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教训。”徐锋恭敬地回答道。
赵主任听得真切,这话里提到了一把手,而徐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本想趁机再敲打两句,以泄这些天在上头受的气,现在也只能就此作罢,话锋一转道:“算了,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妥善解决问题。”
“赵主任说的极是,同心同德才能把事办成,今天来就是想听领导点拨两句,我现在也是黔驴技穷了。”徐锋自己推开椅子坐下,一脸真诚地望着他。
“其实,这事儿嘛,说难也不难……首先,不能让伤亡的农民工家属闹事,一定要稳住他们,至于网络上的那些负面消息,赶紧找人删了,后面的事也就好办多了。”
徐锋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赵主任的怒气消失殆尽 ,脸上露出深一道浅一道的褶子:“你们啊,总觉得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破了小财才能挡大灾,可是企业要长久稳固发展,基础技术要抓牢,工程质量要把关,盖起的每一座楼都是你们的影响力。”
“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让我豁然开朗,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等这些破事儿都过去了,我一定再来拜谢。”
徐锋说要走,赵主任起身相送,相比来时的待遇,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等他回坐的时候,发现桌上放着一个陌生的手包,敏锐的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徐锋故意为之,他急忙拉住徐锋:“等一下,东西别落下了。”然后,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塞到徐锋手里,徐锋还想开口已被赵主任推出了房间,留下一句“好好做事”冲徐锋挥挥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徐锋一回到公司,立马把杜天明叫到了办公室,安排道:“天明,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让那些家属闭嘴,该花的就得花。你带领公关部务必要把网上的负面消息撤了,时间紧,任务重,不仅因为张锦是我的女婿,这对天启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我们不能再拖了。”
杜天明胸有成竹地说道:“行,我明白了,家属的事我立马就去办,但是网上的事我没有太大把握,你也看到了,这几天公关部那边收效甚微,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徐锋哪还等得了杜天明绕弯子。
“要想搞定媒体,恐怕只有让徐夫人亲自出马,我想不到比她更适合的人了。”杜天明谄媚地回答。
其实,杜天明说得没错,他口中的徐夫人就是李一青,也是曾经电视台的台花,在新闻方面有一些人脉,徐锋这两天也是忙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个现成的资源。
李一青听了徐锋的话,二话不说,直接找到了她的大学同学陆子文,某网站的运营总监,以请对方吃饭叙旧之名,行帮忙解困之实。
陆子文接到邀约电话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年来,彼此之间毫无联系,这个美女同学就像消失匿迹了一般,有说李一青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发展新媒体去了;有说李一青找到如意郎君,嫁入豪门了。陆子文昨天才看了一沓主播的简历,个个瓜子脸、高鼻梁,都是一水儿的二次回炉网红风,还在感叹要是拿当年的李一青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与此同时,自年少时期压在他心底的情愫也随之荡漾。
两人第一次单独吃饭,将陆子文心中的惦念和倾慕烘托到了顶点,纵使刀山火海,自是万死不辞,他当即表态道:“一青,就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放一百个心,这事包在我的身上。”
陆子文说到做到,使出浑身解数,动用一切资源力量,把网上有关天启的负面消息全部屏蔽,汹涌的舆情戛然而止,让李一青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两天后,张锦和杜知林都被放了出来,取保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