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心里的那个气无处释发,他一把拉起崔二娃,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一边打,一遍大声怒吼道:
“崔二娃,你这个狗东西,你怎么不信守承诺,说好的你不给别人说,要守口如瓶,现在你怎么承认了,你说出去了,你怎么能食言呢?”
李富贵越打气越大,下手越狠。
崔二娃被李富贵打得嗷嗷直叫,可是还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李富贵打了崔二娃一会儿,终于打累了,停下来喘气,休息。
崔二娃已经被李富贵打得鼻青脸肿,口角流血,衣服被撕扯得到处开口了。
李富贵打完后,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崔二娃仍然跪在那儿,不敢站起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请李公公息怒,是奴才的不对,奴才不应该食言,不应该不遵守诺言,不应该把这件事说出去。请李公公在李大总管面前给奴才求个情,放过奴才一马吧。”
“放过你,你说得倒轻巧,你让本首领怎么给大总管说。”
李富贵气狠狠对崔二娃说。
崔二娃赶紧跪趴着扑到李富贵的前面,抱着李富贵的大腿,大哭长声地说:
“奴才请李公公一定替奴才在李大总管前求个情,奴才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需要奴才照顾,奴才是个独子,如果李大总管把奴才打死了,家里的老母多可怜啊,此后就再无人照顾了。”
李富贵看着跪在他前面,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崔二娃,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恻隐之心,他说:
“好吧,只要你如实把一切说出来,本首领可以在李大总管面前给你求情的,放你一马的。”
崔二娃一听李富贵许口了,答应给他在李莲英面前求情,他就开始一股脑儿地把那天崔庚生如何打发小太监来找他,他又是如何去的,如何给那些人炫耀他在李大总管那儿吃了外国糖果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给李富贵说了一遍。
李富贵听完崔二娃的话,心里是又气又恨。
这个崔二娃也太老实了,竟然连他们的这点鬼把戏都看不出来,还去别人面前炫耀,真得是愚不可及了。
“崔公公,本首领告诉你,从现在起,你要吸取经验教训,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听懂了吗?记住了吗?”
崔二娃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岂敢再说半个“不”字。
他磕头如捣蒜地说:
“谢李公公厚爱,奴才记住了,以后就是有人打死奴才,奴才也绝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你记住就好了。”
说完李富贵扬长而去,崔儿娃还跪在那儿,吓得不敢站起来。
李富贵从崔二娃那儿出来,急匆匆地赶来给李莲英汇报这件事的调查结果。
见到李莲英,李富贵赶紧说:
“大总管,奴才调查清楚了,这件事确实是从崔二娃那儿传出去的。”
接着李富贵把崔二娃给他交代的那些事情,又原原本本地给李莲英复述了一遍。
李莲英听完后,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崔二娃太可恶了。心想,本总管三番五次地给他叮嘱,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他还信誓旦旦地给他打包票说,绝不会说出去的。
可是,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能够守口如瓶,把这件事给泄露出去了,真是可恶至极!
李莲英凶神恶煞般地对李富贵说:
“富贵子,你去把这个崔二娃用乱棍子打死。”
李富贵一听李莲英要他去把崔二娃用轮棍子打死,他心里却产生了一种恻隐之心。
想想刚才崔二娃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实地请求他,让他在李莲英面前求情,他心软了。
毕竟他们都在储秀宫里做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李富贵就大胆地说了一句:
“大总管,那个崔二娃也挺可怜的,他家里还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再说,他也不是故意说出去的,而是被那些人哄骗去,诱骗他说出去的。大总管,你看,能不能把他宽大处理一下。”
李莲英听了李富贵的话,说崔二娃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他就想起了自己家里的老母亲,他的心里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不说话了。
李富贵见火候到了,赶紧又说了一句:
“大总管,看在他是咱们储秀宫里的太监身份上,你就可怜可怜他吧,放他一马吧。”
“他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还指望着他这个独子挣钱养活她哩。如果把他乱棍子打死了,可就苦了老太太了。”
李莲英听完李富贵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
“好吧,看在你求情的份上,再加上他是储秀宫里的太监,就饶他一回不死吧。你去把他赶出宫去,永不让他再回宫里。”
李富贵听了李莲英的话,心里顺畅多了,大总管终于发了回善心,饶过了这个崔二娃。
李富贵“嗻”了一声,转身出去,准备派人把崔二娃打发出宫去。
他刚跨出门槛半步,李莲英又叫住了他。
“富贵子,您等等。”
李富贵只好把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好奇地看着李莲英,他不知道大总管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
“富贵子,你把这十两银子拿给崔二娃,就说是本总管让他拿去孝敬他母亲的。”
李莲英说着,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了李富贵。
李富贵看着李莲英的这个举动,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今天的大总管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不正常了。
当然,李富贵只能是心里想想,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李富贵接过李莲英手中的银子,说了声“遵命”,就跨出门槛,一溜烟地跑了。
李富贵离开后,李莲英心里开始对储秀宫里的太监总管崔庚生等人憎恨起来。
都是这些人不服他,故意找他的茬子。崔二娃只不过是这些人面兽心的人把他当枪靶子使了。
尤其这个崔庚生,自从他当了内廷大总管,就一直对他心怀不满,不服气,老是在暗中跟他较劲,使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