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唐宁街十号,居住着工党的首相,教授出身的克莱门特·艾德礼。及其工党上台执政后,决计开始推行大英帝国的非殖民化计划。
其亲手毁掉了英国人用三百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殖民帝国,所为的仅仅只是——让英国人结束贫穷的日子。
为此,他们可以解散陆军,可以把皇家海军的军舰的报废,可以……但事实上,在战争结束第四个年头,英国人的生活不仅没有得到提高,甚至相比战争期间还下降了。
曾几何时,帝国分布在各地的原材料源源不断地运往英国,英国人享用着世界上最充沛的物资,而遍布世界各地的领地为其工业产品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贸易市场。
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对于艾德礼等人来说,他们所需要不是浩浩荡荡的皇家海军以及广阔的殖民地,在未来会给英国经济恢复带来何等的好处,他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让英国人看到,他们为了英国民众的福祉,甚至不惜拆除了皇家海军的军舰。”
坐在艾德礼的办公室中,听着他在那里侃侃而谈着“去殖民化”为世界大势所趋的演讲,李国仁想起了陛下对这家伙的评价,艾德礼如此,其它的工党政客同样也是如此。
他们所关心的从来不是大英帝国,而是个人的权力。为了获得权力,他们不惜去牺牲国家的长远利益,这就是所谓的政客,他们的眼里什么都没有,眼前的个人政治利益更重要。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说的就是这些人。
联系在几年前,他们“勒索”走婆罗洲时,曾经对荷兰提出的要求,作为其半个宗主国,艾德礼认为英国有必要插手这件事。
无懈可击!
“南洋与荷兰,都是独立国家,大臣阁下,我想我们之间无论达成任何协议,其它国家的干涉都不会阻止我们之间的条约。”
正想把命运交给当地人时,艾德礼才想起来,那里压根就没有多少当地人。
艾德礼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根据可靠的情报,在李国仁抵达伦敦后,他就与荷兰人进行了一些接触,而在联合国通过决议,要求荷兰撤军后,他们双方的接触就更加频繁了。
甚至他又想到丘吉尔对他的贬低:
“作一个在东南亚存在有特殊利益的国家,英国有义务提醒相关各国,不要轻易发生可能引起后患的变动。”
在过去几年中,他们向婆罗洲移民了2000万人,至于土著人,甚至还不到其总人口的10%——即便是这个数字里,那些土著人统计中还包括战前的华裔移民。
“就是一位典型的平庸之辈。”
接着,贝文又说道。
面对李国仁的反击,艾德礼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时,一旁的外交大臣贝文则说道。
李国仁的回答让艾德礼只觉得头皮一麻,他差点忘记了——婆罗洲有三个国家!
不对,是两个国家,一家公司!
英国和南洋之间……只有普通的外交关系!那怕明知道这三家实际上是一家,那又怎么样,对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南洋的外交总长了,
“首相先生,您口口声声说,去殖民化是国际大势,那么为什么要粗暴的插手南洋的内政呢?”
好吧,凭借着人口,他们已经彻底征服了婆罗洲,嗯,在国会的演讲上,也可以用这個例子——如果印度不独立,那么未来英国将会充斥着印度人,甚至就连英国的首相也会由印度人担任!
“所以,我们认为,在你们应该顺应历史的发展,不应该对荷属东印度持有过多的想象。”
“首相先生,尽管英国在北婆罗洲以及沙捞越享有特殊地位,但是我认为英国对南洋内政的指责,是没有任何依据,也是没有任何道理的,南洋共和国作为一个独立的且是联合国成员国的国家,有权与任何国家,签署任何条约,而不受其它任何国家干涉!”
“……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不仅将会放弃海峡殖民地,也会取消北婆罗洲公司的特许以及与沙捞越之间的条约,我们认为……”
“英国不支持南洋向东进行任何领土扩张,无论是以任何一种形式。”
……
收到李国仁从伦敦发来的秘电之后,李毅安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看来英国人是指往不上了!”
其实,这早就在意料之中,艾德礼那个家伙,绝对是“去殖民化先锋”,希特勒六年时间没办成的事情,他只用了几年就办成了,如果丘吉尔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他还会坚持不和希特勒议和吗?
英国为什么打二战?
不就是为了保住大英帝国,保住对殖民地的独占嘛。
结果好了,花了那么多钱,死了那么多人,都被艾德礼和工党的那帮孙子,以民众的名义给霍霍了。
这样一个拆分起大英帝国比希特勒都狠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帮助婆罗洲扩张?
“那么先生,现在怎么办?”
徐闻志问道。
“按即定计划就行,通知李总长,和荷兰人开始全面谈判,告诉荷兰人我们的开价。”
开价!
为了买下苏拉威西直到西伊里安岛(新几内亚岛),李毅安早就准备好了一笔巨款,当然这笔投资肯定是值得的。
“先生,英国方面的提出的顾虑,我们是否应该加以考虑呢?毕竟,现在已经不再是战前的世界了,去殖民化也是世界潮流,我们这样逆势而动,会不会对我国产生不利的影响?”
徐闻志委婉的提醒,让李毅安的眉头微挑,他的态度代表国内一些人的看法——不认为国家应该扩张。
但是在扩张的问题上,李毅安的态度是极其坚定的。
“也正因为如此,领土的扩张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眼下个扩张的机会,要是不抓住它的话,无疑就是在犯罪,是对南洋的未来犯罪!”
看着徐闻志,李毅安走到地图边说道。
“徐秘书,你看这里,苏拉威西岛,现在全岛人中112万,其中华人人口是57万,土人之中,还有30万基督徒,至于南部很多爪哇人,都是种植园从爪哇招聘的劳工,以后那来的回那里去,在马鲁古岛,我们也有30多万人,换句来说,在苏拉威西以及各地,我们的人占绝对多数!即便是根据联合国的决议——我们也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当地人”!”
从当初制定了吞并东部各岛屿的基本策略后,在与荷兰人的谈判中,就特意留了一个口子——采矿权以及移民权。
从那时起,李毅安就通过几家矿产公司投资苏拉威西岛、马鲁古群岛以及西伊里安的矿产资源,镍矿、铜矿以及其它的矿山,在过去的三年间,公司在那些地区的投资激增到7000万美元,而相对应的是矿场移民也在大量增加。
而那些移民是李毅安的最后一步保险——如果荷兰人拒绝的话,那么他们就会通过某些方式去帮助荷兰人去殖民。
“先生,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们不能通过当地人去决定他们的命运呢?这样不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吗?”
“但是也会增加一些麻烦!”
李毅安有些无奈的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是一定程度上的殖民者,所以需要延续某种合法性,通过去殖民化或者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但是也有可能去掉我们自己啊!”
这就是一个很无奈现状,南洋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殖民者,只不过现在人口成了绝对主流,但这同样也是不稳定因素,虽然美洲、澳大利亚以及新西兰都差不多,但是人家已经主流一两百年了,而南洋才几年。
在这种情况下,相比顺应大势弄什么“去殖民”,更稳妥的办法,是通过殖民者进行谈判,通过达成共识的方式,保证“合法性”。
在徐闻志退出办公室后,李毅安又自言自语道。
“欲戴王冠,必复其重。有所得必有所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