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山县,青王府,密室中。
李玄见魏瑶觉得有效,他也开心不已。
《六陵霞荣大陆游记》虽说个中虚实,真假难辨,但至少让李玄知道“繁星大陆背景也许非常辽阔”。
在这种大背景下,大胤就是个航行在神秘,阴暗海洋上的船队。而李家则只是大胤这船队中的一条船。
这海上有风暴,有杀机,有各种未知危险。
所以,只有李家这条船变得坚实一些,李玄心中才会多出安全感。
他一个人强大,并不能确保家族的安全。
他并不能一直守在李家,也不能将李家随身带着。
说句不好听的,之前也亏了是有相爷守在雄山县附近,也亏了是周围未曾再闹妖魔之事,所以他才能在王都安安稳稳地舞弄风云。
而若是一個不小心,这百花府又来了个之前红影妖魔般的存在,自己这李家是不是会转瞬全灭?
趁着在家中与妻子们繁衍后裔之时,李玄便欲抓紧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增强李家,至少先搭个框架,绘个蓝图出来。
他也曾想过利用骷髅,恶鬼讨点巧。
然而,骷髅,恶鬼皆无信仰,无法祭拜他这个“无首佛”。
同时,这两者也没有成长性,基本上就是招出来是什么样,之后就还是什么样。
除此之外,这两者树大招风,一旦李家被发现和妖魔存在勾结,那真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相公,好厉害”
“我看着这幅画的时候,就感到画中的世界在涌入我脑海中,又好似我在彻底融入这画中,这种感觉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就在李玄思索的时候,魏瑶正捧着《小雪图》,专注无比地看着,她看的双眸连挪都挪不开,就直勾勾地盯着,小脸儿兴奋地有些发红。
李玄刚开始还一起陪着喜悦,可过了约莫两炷香时间,他见魏瑶几乎以一种“根本不闭眼的痴迷盯着那图”,他心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了,便道:“魏瑶,停一下。”
“我,我再看一会儿,这种感觉太舒服了。”魏瑶小脸儿上的红变成了潮红,双腿拼命扭捏。
而这种红,让李玄想到了塌上时候的情景。
这是
“魏瑶!”李玄厉声道。
然而,魏瑶却已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如痴如醉地看着《小雪图》。
李玄伸手去抓画。
魏瑶竟然双手一挪,将画移开了,不让他抢。
李玄再抢。
魏瑶连连躲闪,口中求饶道:“相公,你让我看吧。我求你了我我可以让你随便对我做什么。”
说着,她竟单手抓着那画,而另一只手则是伸向腰间系带,轻轻一抽,便欲褪了长裤,然后任由自家男人施为,而这只是为了讨好他,让他允许自己继续看这《小雪图》。
李玄眼露悚然,再不留手,手掌猛然一动,恍如闪电般敲击魏瑶双手手腕。
魏瑶吃痛,下意识松开。
李玄大手一抄,将《小雪图》卷入手中。
魏瑶愕然,旋即哭着喊着:“还给我。”
“相公,还给我。”
她双目显着痴迷。
见李玄不为所动,她又欲跪下,想做些事之前自己不肯做的事以讨好李玄。
李玄丢开《小雪图》,紧紧抱着她,任由她挣扎,哀求,哭喊。
如此,直到约莫一炷香时间后,才恢复。
魏瑶精疲力尽地瘫在李玄怀里,汗水涔涔,青丝贴额,一双长腿早就没了力气,软软地挂在李玄腿根一侧。
除此之外,空气里竟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淫靡气息。
魏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中露出一种混杂着思索、后怕、震惊的色泽。
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下李玄的脸颊,道:“你到底已经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李玄正色道:“不怎么样。”
“哈?”
魏瑶笑着,质疑。
李玄道:“这片大地的恐怖可能早就开始了,我们后知后觉。而我刚刚的表现也许就如”
他想了想,道了个比方:“就如武者刚刚开始通过跑步锻体。”
“是嘛”
魏瑶垂下眸子,安静了一会儿。
这安静中酝酿着一种决意。
然后,她开始细细描述刚刚的感受。
李玄安静听着,思索着。
通过魏瑶的描述,他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推测。
魏瑶之所以会如此痴迷,其实是一种“上瘾”。
就好像,一个小蚂蚁忽地感受到了人类强烈的喜怒哀乐,那平生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远远突破了其原本的阈值,从而给其带来了强烈的刺激,以及难以摆脱的上瘾感。
李玄为了确定这一点,又问:“是看画舒服,还是和我恩爱舒服?”
魏瑶本着实验精神,认认真真道:“看画舒服。”
旋即,又道:“舒服了不止一倍,而是好多好多。”
李玄顿时明白了“精神碾压”的恐怖。
这种高精神体验带来的快感,已经突破了一个低精神生命自身能够体验到的快感极限。
魏瑶又道:“不过,经过了刚刚那么一次,我觉得自己如今虽然虚弱,可脑子却清晰了许多。”
“有没有一种背书会背的更快的感觉?”李玄接着问。
魏瑶点点头,道:“有。”
入夜。
李玄拉着田媛和小公主完事后,又日常以香火给许愿自身。
许愿完了,回到塌上,搂着两女而眠。
他心中想着画的事情。
‘精神属性看起来最为平平无奇,但事实上却意外地可怕。’
‘我绘制《小雪图》,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在绘画,那画中蕴藏的精神,并不会伤人。
若是我绘制一幅包含了我恨意的画,那是不是直接能杀人呢?’
若在许多年前,旁人和李玄说“一幅画能杀人”,李玄绝对会说这不是胡扯么?
可现在,他却深以为然。
他思路飞开,忽地又想到了前世不少事情。
诸如“看一眼魔神,就会变得痴愚”,诸如“杀人音乐”,诸如“声音催眠”,诸如“塞壬的魅惑海歌”之类
李玄怀里,小公主早就睡着了,而侧贴蝉附于他身侧的田媛却还醒着。
见到自家相公思索的神色,田媛只是痴迷地凝视着,然后又垂眸闭眼,伸手轻轻贴在李玄胸口,宛如搂紧大抱枕一般搂着他。
她的胴体虽然没有小公主那么滑,可却散发着知性的成熟美,那自不是小公主能比的。
李玄感到了她的小动作,握了握她的手。
夫妻俩在夜色里轻轻笑了笑,谁也没再说话
次日。
一早。
田媛坐车出去忙事了,身为李家商会话事人,她天天忙得头都快没了。
小公主裹着厚厚的白绒袄子,摊开舆图,在看着雄山县周边有哪儿好玩儿。
蔷薇则是稍有化妆,待在田媛所属的西宅,扮着田媛内屋丫鬟的角色,平日里所见者唯有巧儿。为免她孤独,田媛早与她商量,取了不少有关佛门的典籍给她,并且还在继续搜集。蔷薇平日里本是个看书打哈欠的,可现在似乎是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竟是认认真真地看起佛经来。不过,她不是为了理解佛经,而是想从中寻找到有关孔雀大明王,无首佛的事迹。
李玄则是在早膳后,去寻了魏瑶。
今日魏瑶早无之前那疲态,而是精神奕奕,双目闪着明亮的光。
在见到李玄后,她只道了声:“再来。”
随后,两人来到密室。
魏瑶提出了明确的测试计划:今日测试自己能够对抗《小雪图》吸引的时间极限。
而李玄则一边看着她,一边看着此间晴光照雪的场景,研墨欲再画一幅《雪晴图》。
在绘《小雪图》时,他心中有那么几分冷色调,那么几分宁静。
而《雪晴图》,则明显具有更多的希望。
天空放晴,总能让人欣喜。
阳光的颜色,总归是一种充满希望的颜色。
待到日暮,魏瑶已经瘫软在地。
之前,她螓首乱摇,披头散发,努力对抗着《小雪图》。
而一日下来,也总算是有了收获————半炷香时间,就是她的极限。
在挪开目光后,一个时辰后,才能再度看那画。
李玄搀着疲软无力的魏瑶离开修炼秘地,小公主刚好从外玩儿回来,眨巴着眼睛盯着两人,然后又害怕地跑掉了
之后的日子。
李玄与魏瑶一起,共同测试着“如何提升天赋”。
李玄去到不同的地方绘画,而不仅仅是在李家。
朝霞之时,两人策马离去。
夕阳暮色,却又双双归来。
小公主见了,也不嫉妒,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反而不错。毕竟如此一来,她只需要晚上对魔王献上自己纯洁的躯体就可以了
在这些往复的日子里,李玄绘出了越来越多的画。
这些画自皆是山水。
或屋庐深邃,孤桥往来;或山势崔巍,泉流洒落;或松偃龙蛇,竹藏风雨
林林总总,各有特色,几是画尽了山中美景。
一合计,加上那《小雪图》、《雪晴图》总有九幅。
而高精神属性,也使得他轻易变成了妙笔丹青的国手大家,笔墨龙蛇,石老而润,水淡而明,银钩铁画
他这些画且不说其中蕴藏的精神效果,便只是就图而言,也是艺术价值极高,立意技巧,几是凡人需得仰望的巅峰。
李玄将九幅画小心保存于画筒之中,起了个名字,叫《九景图》。
魏瑶,则是第一个会使用《九景图》的人。
然而,李玄还担心这《九景图》存在问题,便去雄山县大牢逛了逛。
结果运气不错,这牢中正有两个死囚。
一个乃是青河边溺子,一个则是老林中弑母,都是死罪。
对这种玩意,李玄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提走了。
随后,他让一个死囚盯着《九景图》看,以进一步记录时间。
然后,他又刻意酝酿绝望,绘出了一幅满含绝望的画,再让另一个死囚盯着看。
很快,李玄就得到了一个结论: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观看极限,和魏瑶差不多,都是半炷香时间左右。
这个结果,让李玄感到有些凝重。
为何?
这个结果说了一点:就算你身体再强大,但只要精神没上去,那么,从精神属性的角度来说,你和普通人就没区别。
精神属性好像和“力量,体质,敏捷”处于不同维度似的。
之后,那两个死囚都出事了。
第一个死囚在盯着《九景图》看了半天时间后,直接变得痴呆。
第二个死囚在看着李玄那幅蕴含着绝望之意画作,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直接咬舌自尽了。
若说前一个结果只让李玄感到凝重,这两个结果就让李玄感到恐惧了。
他的精神属性才90点啊。
若是有个900点精神的怪物画了幅画,丢到了人间。
那岂不是“午夜凶铃”?
若那个怪物喜好音乐,又将精神力量藏到了歌声里,那会不会“一首歌就屠了城”?
这些结果,让李玄开始调整自己的加点策略。
他本来是已经开始将力量点向“力量,体质,敏捷”了,可现在他却想还是尽可能地偏向精神。
若是“力量,体质,敏捷”差了,那还能拔腿就跑,可若是精神差了,那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后,李玄把那副“蕴藏绝望之意的画”给毁了,继而交待魏瑶小心修炼,并开始从之前收来的孤儿、弃婴中寻找合适的孩子,开始培养
入夜。
李玄继续小心翼翼地开垦着妻子。
他已经如此勤勤恳恳了近两个月了。
待到完事后,他继续思索着“李家的增强计划”。
经过这段时间的测试,《九景图》应该已经可以提升精神了,但能提多少却还不知道。
而除了这个,他还能让魏瑶,以及魏瑶选出的那些孩子以香火信仰来祭拜,并许愿“变强”。
只要他在周边,他就可以打开“亡者香火神域”,直接帮魏瑶以及这些孩子度过“漫长的普通修炼阶段”,从而快速进入到秘武武者的层次,然后再配以相府提供的“大血气丹”、“洗髓丹”之类,让自己人飞速提升。
帷帐轻轻垂落。
李玄看了看左右的枕边人,越发感到一种急促感。
窗外的黑暗好似迷雾。
大胤很可能就就是一座“无知之人生活的孤岛”罢了
次日一早。
烟火气息里,田媛早早吃了,御车离去。
小公主摊开舆图,把目光投向了雄山县外的青河,一边看,一边和身侧的丫鬟诗荷道:“早在王都便听说了青河的鱼儿挺好吃的。”
说完,她神色又略显黯然,道:“可惜媛姐姐天天忙碌,没空与我一起”
忽地,她想起那位大魔王。
前些日子,大魔王天天带着那小妾魏氏外出,而待到暮时归来,那魏氏却都是精疲力尽、满脸潮红。
想到大魔王竟然每日在野外做那些事,小公主只觉恶心,连带着她也觉得自己很脏。
而身为李玄的妻子,赵晴雪更是能感到最近李玄似隐隐在做些什么事,比如从监狱提了死囚,之后那两个死囚就消失了。
秘武武者,不就是被妖魔感染了,然后就变成妖魔了嘛
而如大魔王那种能凝出双魔形的,肯定早就不是人了。
毕竟,哪有人在塌上能可怕成那样的嘛?
小公主只是想到,双腿都开始打颤。
她讨厌妖魔。
可为了大胤和平稳定,她不得不委身侍奉妖魔。
正想着,她忽地只觉腹中翻涌,一股呕意涌出。
赵晴雪顿时蹲下,双手扶着冷冷的石凳,呕出一阵儿酸水。
好一阵呕后,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正要说什么,却又觉腹中翻涌,又是一阵呕吐。
旁边的丫鬟诗荷急忙唤人取来热水,一阵倒腾后,扶着小公主回了屋舍
数日后。
小公主躺着。
李玄坐在她身边。
屏风外,有大夫把脉。
良久,大夫笑道:“喜脉呀,这是喜脉。”
笑罢,他起身道:“恭喜青王,恭喜王妃。”
李玄也露出笑容。
而小公主已经彻底傻眼了。
她她有孩子了?
榻边,李玄握着她的手,用温柔地语气和她说话。
但小公主一句都没听到。
她面色有些发白,脑海里一段段儿字幕来回滚动。
‘她她居然真的给大魔王生孩子了。’
‘她被大魔王彻底玷污了,而且还怀了大魔王的孽不是,不是,孩子是无辜的。’
旋即,她又深吸一口气,握紧小拳头,面色变得惨然且可怜,心中暗道:如此一来,我与魔王的羁绊就更深了,这个国家就可以更加太平了。
所以,我一定要好好保胎,好好让这个孩子来到世上。然后绝对不要学他父亲。
只要我让大魔王的孩子学好,那一切就可以回到正途了。母后,国主哥哥,将军爷爷也都可以安心了
无独有偶。
又过两日。
田媛也被查出了喜脉。
然而,即便有了身孕,田媛却还是无法放下李家商会的活计,尤其是那极星商会再一次来了大订单,目标货物————萤香。
这一次,对方要求的货量更多。
这就意味着,李家必须深入红花山,进行更大范围的探索,以求发现更多的萤香之地。
然而,田媛这种情况,哪里还适合带队去山里?
无奈之下,李老爷重出江湖。
大夫人也开始时常来到青王府,照顾这两位儿媳。
能添两个孙辈,大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每日除了亲自安排饮食之外,还虔诚地抄经拜佛,甚至偶然还向李玄嘀咕着“能不能请一尊菩萨来雄山县”。
身为青王,若他开口,在大胤这地上,什么事做不到?
李玄很想把蔷薇拎出来,告诉母亲,这是“佛母”。
又或者说他直接显出“无头佛”的模样。
然而这终究太过邪门。
母亲求佛,其实不是真为了见佛,她就是为了心安。神龛上是佛的话母亲其实反而还不要了,反倒是个狗屎泥像最好。
略作思索,他便叫了李树去干这事。
李树,原本是他的车夫,后来又辗转于许多事情之中,如今成了家,人也变得更为稳重。
“探查清楚周边哪个城镇有出名的佛寺,然后以我名义去请一尊佛像回来。
请回来之后,先放在县外,等我看过了,再带入县子。”
“是,王爷。”
李树见李玄还肯用他,自是郑重其事地忙去了。
李玄回到庭院里,只见风和日丽,老母亲带着他的两个美娇妻正在一起散步,他露出安心的笑。
他快要做父亲了。
两世,他还是第一次成为父亲。
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这让他感到一股精神上的洗礼,那是一种“一家老小之安危全然寄托在他身上”的责任感。
看着看着,他忽地心念一动,看向身后,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那是一片长青绿植。
李玄信步走入。
他的感觉没有错,绿植中正站着个穿着鹅黄衣裳的高挑姑娘。
那姑娘面色阴柔,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如鬼魅般立着。
李玄愣了下,行礼道:“三姐,伱什么时候来的?”
相爷生了三个女儿,李玄作为相爷义子,对那三位女儿的称呼自是“大姐,二姐,三姐”。只不过前两个女儿早已外嫁,李玄不曾见过,至于这“小女儿”颜方白,他在相府却是见过多次,甚至还一起吃过饭,自是熟稔。
颜方白依树看向李玄。
今日,“她”笑的格外玩味,与往日那柔弱形象截然不同。
就在李玄眼神微微眯起时,颜方白道:“我不是你三姐,而是你三哥。这个秘密,你是除了相爷,我那死去母亲之外,第三个知道的人。”
李玄:
颜方白旋即直接把他的事娓娓道来,待到说完,他看向李玄,想看出什么不同的表情。
可什么都没有,没有可怜同情,没有惋惜,没有鄙夷,也没有惊讶,有的只是平常。
李玄道:“三哥。”
颜方白戏谑一笑,道:“不愧是青王,就连我这种天阉的情绪也完全照顾到了。”
李玄道:“三哥寻我什么事?”
颜方白眉毛一挑,勾起唇角道:“相爷说你已经开始凝聚第三个魔形了,如何了?”
李玄道:“快成了。”
颜方白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很震惊。
本来他还想说“莫要因儿女情长,而耽误了修炼”。
“你”
颜方白才开口。
李玄周身陡然逸散出浓郁黑雾,这些黑雾分落三处,变成丈许金刚,骑猪鹿角剑客,两丈墨龙。
三个魔形环绕于他身周,淡淡的黑雾扩散周边,使得中间的李玄看起来恐怖而强大。
李玄积极地渴求着更强的力量,三个魔形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底牌。
他真正可以算得上底牌的,乃是妖术,魔血,还有妖魔点数。
所以,他在知道颜方白身份后,就直接把三魔形展示了出来,以免发生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譬如什么“资源分配不给他大头”,再譬如有人莫名其妙地质疑他,挑衅他,然后他又为此而不得不动手立威。
明明只要展示一下力量,就可以省掉的麻烦,为何非要藏着掖着?
下一刹,李玄收起了三魔形,彬彬有礼道:“还未熟练,心魔有些重,所以才沉湎于家事,让三哥见笑了。”
颜方白震惊地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垂首道:“青王,我是真的服了。”
说罢,他又好奇道:“青王,你是怎么修炼的?”
然而在问出这个问题后,颜方白却又瞬间明白自己冲动了。
哪有问别人怎么修炼的?
平日里,他也不可能这么冲动,但面对李玄这种匪夷所思的怪胎,他真的有些乱了心。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李玄直接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三哥,此事确有些奥秘,然而你我兄弟,这种秘密未必不能共享。
你随我来。”
随后,李玄带着颜方白去外稍后,他自己七绕八绕,直接从《九景图》中取了一幅丢给颜方白,并娓娓道来:“众人只知那年我于红花山,险些遇难。却鲜有人知,我山中遇仙人,得遇仙人赐图。那图过三年,笔墨犹新,宛如新绘。”
若是常人,他必然不可能给出这种图。
然而,对方确实相爷的儿子,也是相爷势力力量的根本掌控者,如今又与他共享了“天阉”的秘密,自是预示着两人即将“深入合作”。
这是他的天然同盟者。
除此之外,他从对方的表情和话语,以及身份地位,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性子。
这就是一个天赋异禀,但骨子里却极度敏感、极度自卑的人。
这种人有个特点:虽心高气傲,睚眦必报,可若是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但若你背叛他,他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颜方白展开那图,只看了一眼,双瞳就如被吸住了。
他迅速收起,知其玄异,便一副很想收下,却又觉得过于贵重的模样。
李玄看着他的表情,笑道:“你我兄弟,合该同享。”
良久,颜方白才道了声:“谢谢。”
旋即,李玄又交代了一些用法和注意事项,颜方白越发感激,诚声道:“为兄实在是无以回报今后,李家便如我家,动李家者,为兄弄死他们。”
说着,他莞尔一笑,颇有几分狠厉的女人味。
至此,颜方白和李玄之间可能存在的隔阂已经彻底消失了,两人称兄道弟,关系简直比亲兄弟还亲。便是李玄说笑玩闹,颜方白也毫不在意了。
而直到此时,颜方白才说出了自己来意:“玄弟,今日我来,其实是在周边发现了妖魔踪迹,想邀你一同狩猎。
你虽天赋恐怖,但实战却少,而魔形需得在实战中才能巩固。”
李玄心中本就打算“一旦妻子怀上了,他就开始着手狩猎妖魔”,此时颜方白来此,简直是“瞌睡送枕头”,刚刚好。
不过,他脑海里闪过自己曾经遇到过的那些邪异妖魔。
几乎除了第一个“雾伏诡豹”之外,其余的都极不好对付。
于是,他慎重问:“什么妖魔?”
颜方白见他慎重,以为他紧张,于是笑笑道:“就在青河河畔,同往便知。”
李玄扫了眼远处,那里隐约还有女子的笑声,他严重露出担心之色。
颜方白道:“相府也在此处,如今的雄山县固若金汤,玄弟不必担心。”
李玄点点头,问:“什么时候出发?”
颜方白道:“越快越好。”
李玄想了想,忽道:“我记得义父之前曾有冰玉手套,三哥还有没有?”
颜方白愣了下,道:“有,但那等手套对我们来说其实没用,便是普通秘武武者都用不了。只要施展秘武的力量,就会受到那冰玉手套的影响。”
李玄问:“有没有冰玉织成的衣裳?”
颜方白:???
若是他刚来时,李玄问他这个问题,他会直接说“没有”。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啊。
于是,他仔细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能做。”
李玄道:“那三哥能否让人按照我的体格做一套?”
说罢,他又苦笑道:“外人看来,我似乎很正常。
但冷暖自知,没有谁比我自己更清楚我心魔的严重。
越是看着正常,其实就越不正常,哪怕那仙人之画,也无济于事。
平日里,我想穿着那冰玉衣衫,以压制心魔。”
这事儿是他想了许久的。
他对于自身的力量其实不是不能控制。
但就如壮汉捏拳,肌肉会暴起。
他只要运力,就会全身鳞化,甲化,散发火毒。
这种并不是失控,而是他体态的自然现象。
所以,他就想到了“冰晶武器之上的冰玉”。
不知道那种冰玉如果穿在他身上会如何。
可以相爷之尊,之前也只有那么一副。
如今,李玄便自然而然地问了颜方白。
颜方白想了想,道:“那我交代一下,等我们归来,冰玉衣衫便可织好。”
“多谢三哥了。”李玄作揖,行礼。
颜方白对他感观极好,急忙回礼:“玄弟客气了。”
最初来时戏谑且带着几分极端腔调的天阉,此时也变成了谦谦君子
数日后。
连同李玄,颜方白,合计九人的队伍往青河边缘摸索而去。
这九人都未骑马,且身上涂抹了一种特殊的粉末,说是可以遮掩自身的人气,以免被妖魔闻到。
除此之外,九人还都配备了冰晶弩盾。
见到李玄始终带着慎重之色,颜方白忍不住心中暗道:便是绝世妖孽,实战却也会紧张。
于是,颜方白安慰道:“无妨的,今日玄弟若不想出手,仅需先看着便可。”
旁边一个秘武武者笑道:“青王,我们大姐头可是很厉害的,她完全可以单杀妖魔。我们来这儿,其实只是防止那妖魔逃走的。”
“三姐。”李玄想了想,还是郑重道,“妖魔诡谲,还是小心点为妙。”
颜方白笑道:“那种有着天赋妖术的妖魔是极少极少的。
而凌波府光明寺无首佛之流,更是绝无仅有。
更多的妖魔其实只是皮厚肉糙,今日我们遇到的这个便是。”
极少极少?
绝无仅有?
李玄:???
不是,难道就他运气忒好,每次都遇到有天赋妖术的鬼东西?
再仔细一想,他在相府里攫取的那些“残缺魔血”好像确实没有一个是增加精神属性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