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抽了几回手,都没成功,只能就这么站在床边,实在累了就倚靠在床沿上。见二爷睡得很是香甜,估摸着还得睡上一会儿子,想到空间里稻苗刚刚抛了一畦,正好趁这功夫抛完了。
意识进入空间赶紧的抛起来。
顾景之前两日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闭了眼就见银铃端了汤来要好好伺候他,要不就是宋婉如在喊“景之,我的儿”,本就落了冰窟窿里,身体正发着虚,又睡不得一个好觉。
没想到今儿个终于睡踏实了,睡梦中感觉手里头软软的,好像攥着个什么东西,缓缓睁开眼睛,低头一瞧,一个小白手,食指上一个圆溜溜的红点点,不是采薇又是哪一个?往床边一瞧,好家伙,采薇眼睛瞪得滴溜圆,一眨不眨,十分诡异。
顾景之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长长的睫毛弯弯翘翘的,却一动不动。什么情况,中邪了还是失魂了?盯了有一炷香,还是一下眼都不眨。
开门打帘子的声音一响,两人俱听到了,顾景之闭上眼睛假装睡着,采薇扔下手上的活计,立马回神,见二爷松开了自己的手,忙抽回手。
平安补了觉,神清气爽,换了身衣服更显精气神,见采薇立在床边,二爷正在安静的睡着,满意的点点头,从袖兜里掏出两个银裸子,递给采薇,张嘴无声的说:“赏你的!歇会儿去吧!”摆摆手让她下去。
采薇欢喜的接了,这是第二回得着赏钱,第一回是二爷中了武举状元郎,只是一个月月钱,没想到就站这么一会儿,就得着这么老多,赶上半年月钱了。
采薇欢欢喜喜的去了,顾景之睁开眼,盯着她离去的身影暗暗思量,这个小丫头不一般,笑了笑,可不得不一般吗,没有她自己咋能再回来报这血海深仇?
“二爷,喝口茶吧!”见主子醒了,平安从炉子上取下水壶,泡了一杯香茶。
顾景之点点头,起身斜靠在床头,接过茶盏,拂了拂飘着的茶叶,饮了一口,“祖父派的人都安排妥当了?”
“都妥妥的了,现时就在外面候着呢。”顾景之又饮口茶,把茶盏交给平安,“叫进来吧!”
少时,平安引着四个少年进到暖阁中,“不用跪,站着回话。”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分什么尊卑大小。
“小的顾虎,顾年,顾业,顾凡见过二爷。”四人齐齐抱拳行礼。
忠勇侯府的护卫是一代传一代,祖辈就随着老侯爷四处征战。这四人俱是护卫之后,打四五岁就和顾景之一起摸爬滚打,习文练武,抄家流放后,因不是奴籍,没被发卖。先一步去北地打点,后又随着自己厮杀四方,到自己身死时,都已经坐到一城之主的位置。
面对生死弟兄,顾景之眼眶禁不住泛起微红,粗了嗓子说道:“咱们打小的情谊,不论那些个爷不爷的,背着人都叫我大哥。”四人互相望了一眼,抱拳道是。
顾景之安排了四人的差事,顾虎沉着冷静处事灵活,负责院外事体,顾年顾业跟随左右保护他安全。
四人中顾凡功夫最高,刀枪剑戟都拿得起来,对阵法也颇有研究,顾景之多嘱咐一句,“年后我向祖父要了你二叔来,你二人负责操练家丁,有好的多上心,一两年后说不准就用得上了。”现在是乾泰二十三年腊月,抄家流放在二十五年七月,可不就一两年了嘛!
四人领了命,平安带着安排住处去了,顾虎和平安住一块儿,顾业顾年住在倒座房里头,顾凡多在庄子上训练家丁,正院不咋常呆,就在西跨院的练武场腾出一个屋子,啥样兵器都准备齐全咯,回来还能陪二爷练练手。
咱再说采薇得了两个银裸子乐颠颠儿的回了屋,采莲正撅着个小嘴擦抹箱柜,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嘴上都能挂住油瓶子了,哪个惹了你?”
“没哪个惹我,我就是闲的。”放下抹布,坐在采薇身旁,“二爷安排我到练武场当差,李妈妈说他病着,等身体痊愈了,才能练武,让我先歇着。”伸了伸小细胳膊,蔫蔫的道,“我一闲下来就浑身不得劲。”
“二爷不练武,你就自己去,刀枪剑戟的,喜欢哪个练哪个,只别伤了自个,实在不行,还有那石墩子,搬腾着玩呗!”采莲就爱这个,拿个铁锹也能抡圆咯,挽个花。
得了这么个主意采莲想了想,道:“刀枪剑戟啥的 ,不敢用,搬腾石墩子应该行吧!”
自个空间里有清泉水,采薇就不喝别的水了,趁采莲不注意时早装好了的,屋里头有炉子,烧好了,倒两杯,一人坐在桌子一边喝起来。
记得采莲好像是腊月里的生日,便问了,采莲蔫蔫的,“我是腊月二十生的,去年生辰,我娘病的起不来身,托人给我买了绢花戴,还给我煮了四个鸡蛋。”说着红了眼,滴下泪来,“二十八,娘就去了,爹说要过年了嫌不吉利,当天就出了。”小手抹了抹眼睛。
可怜见的,采薇走过去抱住她,“咱们院子里有厨房,你生辰时想吃啥,我给你做出来。”对吃货来说,吃是最好的疗伤药。
“我娘身子好的时候,会给我和我哥擀面条,熬的肉酱,多搁肉少搁辣椒,撒在面条上一拌,再没吃过比那好吃的了!”用心做了的有妈妈的味道,能不好吃吗?
“行,我给你做面条,再张罗两个肉菜。”现代时做惯了的,不会做的菜在网上一搜,照着学,做出一桌席都不在话下。
采薇一边商量着腊月二十采莲的生辰做啥,一边拿钥匙打开柜子,翻出一些绣线打算绣个荷包给采莲做生辰礼,现代人啥样的衣服没有,也没学过绣花,到了忠勇侯府倒是学了,却没这个天赋,只会绣个竹子,花边啥的。
采莲坐过来帮她分线,两个说说笑笑,一派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