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胖护卫找来酒楼,进门看包间里还没吃完饭。
“怎么了?”吴大人放下酒杯问。
“府里来了一位故人……”胖护卫看了三人一眼说的言语很模糊。
“佟阿爹本官先走一步,郭飞好好的陪佟阿爹吃饭,”吴大人起身整理好衣服交代道。
“好的大人,”郭飞赶紧起身答应好。
包间里吴大人走了一会,三人才放开拘束吃饭,酒足饭饱出来天色黑了挺久的。
“佟大叔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们送我了,雪给路照的跟傍晚一样能看到走路,”佟父红着脸不在意的挥手,转身自己朝着莲花巷回。
走了约么半炷香的时间,拐进莲花巷道,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声,佟父听了以为是郭飞他们,扭头回看,迎面就是一棒子打脸上了,重重的棒子打的他仰面朝天摔倒。
“给我重重的打,打死不论,”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佟父抱着头脑子昏沉沉的,浑身疼的都要断开了,心里忽的闪现府衙的事。
“没用的东西!打人都打不死,”咒骂声落下,随之一棒子打在佟父的脑壳上,血顺着脸就下来了,佟父意识模糊的听到耳边响起。
“老不死的让你告状,今天打死你,明天打死你的小崽子……”
佟父拼着最后一点意识,伸手拉住那人的衣服,耳边传来慌乱的声音。
“有官差来了,走呀刘明峰!”
“佟……大叔?”胖护卫看浑身血的佟父躺地上,顿时腿一软蹲下,慌忙伸手摸了摸佟父还有鼻息。
“找大夫去!”他怒吼一声吩咐人。
……
芦苇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她是真不爱穿这个东西,穿着太重了不舒服,但是徐仲林喜欢她穿呀!主要是挡风保暖好,她不怎么生病了。
斗篷还是途经葆江郡的时候,遇到一家卖好皮块的,徐仲林专门给芦苇挑了一身整的,据说是狼皮的专门给体弱的人穿的。
“要到家了,苏大柜有什么感想?”芦苇打趣的笑问苏大柜。
“与少东家和徐掌事一起出来,是苏某的幸事,”苏大柜抬手笑道。
“我也是苏大柜,我跟你学了很多的东西跟见识,”徐仲林挠头谦虚。
“那咱们就是同学习了,”苏大柜朗声大笑了起来。
路过青阳城马车停下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再次出发朝南阳城回,这次短短两天半的路程是没停了,都有点归心似箭了,两三天的路程仿佛比两三年还长。
“这是……南阳城?”徐仲林迟疑的撩开窗帘看,攒动的人头交头接耳的说话。
芦苇看了没有一点意外,“这就是你们出去辛苦两年的劳动成果。”
“我们?”徐仲林有有些惊讶。
“没错就是你们呀!”芦苇看着窗外的人笑道;
“府城繁华就是需要这些商客们带动,南阳城有一个产业起来了,它背后就需要无数个东西支撑着。”
“比如墨,需要人种树收果子,需要人把油榨出来,墨做出来了需要送来府城展览卖,还需要调料上色上油,光一块墨,都需要三个配套的产品了,它带动的又何止是这三个活计呢!”
“少东家这话不假,这也是各个府城不为难商队的原因,”苏大柜心有赞同的点头。
“苏大柜咱们就此分开了,吴大人那里劳烦你去汇报,”芦苇说完咳嗽了一声。
“少东家早些回去修养身体,天气暖和了咱们再见,”苏大柜等马车停稳跳下去,双手抱拳对徐仲林芦苇说笑。
“把少东家安全送回去,”苏大柜对赶车的车夫,和后面跟拉两车东西的人挥手。
徐仲林看着越来越近的家,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发急,说不上来为何突然急躁了。
“怎么了?”芦苇问他。
“没,就是有点心急烦躁,”徐仲林也不知道为什么。
“近乡情怯?”芦苇挑眉。
徐仲林抿嘴没说话,马车赶的很快,一个时辰后稳稳的停在了佟家门口。
徐仲林扶着芦苇下马车进屋,屋里有小孩的背书声,还有佟母嘟囔的啰嗦声。
“阿娘我们回来……”芦苇目光死死的看着佟父,他脑袋包的就剩一个眼睛了。
“芦苇你们可回来了!”佟母看到闺女哇一声哭了起来,哭声里都是害怕和委屈。
她起身抱着大闺女哭的直不起身,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坐着的三个孩子,也被吓的哇哇的跟着哭。
“怎么了?”芦苇问。
“你看你吓到麻头他们了,”佟父急忙出声说道。
“还不是哪个天杀的黑心肝打的,给你阿爹打的血糊糊的,要不是那护卫路过看见了,你阿爹说不定人就没了,打的跟血海里捞出来的人一样,”佟母一边哭一边说指着老伴说。
徐仲林闻言吓得急忙上前端详岳父情况。
“我没事,你这说的夸张吓到孩子了,”佟父急的直对佟母眨眼睛,说这些干啥呀?芦苇那一听就炸的脾气,能听什么实话吗?
佟母在佟父眼睛都要眨瞎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连忙擦了擦眼泪。
“瞧我!猛的看你回来了,啥话都往外瞎胡说,麻头快过来,你阿爹阿娘回来了,”佟母慌忙弯腰拉孩子让芦苇看。
麻头使劲的往佟父腿里挤,尥蹶子的挣脱佟母拉他的手臂。
“你阿娘回来了,你快抱抱你阿娘呀!”佟母急了蹲下抱着外孙小心哄他。
芦苇看了看三个孩子,“徐仲林去把外面车上的东西弄弄,让车队的人也好回家看看去。”
“好,”徐仲林应了一声急忙跑出去忙。
“阿娘把麻头他们带出去看看,”芦苇笑着对佟母说道。
佟母担心的看佟父,在他的点头下,带走了三个孩子出门看稀奇。
“爸说说吧!怎么回事?”芦苇找了凳子坐下来问她爸。
佟父看芦苇冷意的目光,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了,把豆庄的事情从头到尾学了一遍。
又把前一段时间,去府衙交账的事情说了,吃完饭遇到人被打,迷糊中听到的话一字不落,末了费劲的,拿了一绺烂布给闺女看。
“这是我那天拼口气拽下来的,也不知道他口里说的小崽子是谁,丫头,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徐仲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完进来坐下接了布看半天。
芦苇抬脚踢翻了火盆,可惜我回来迟了!白白的错过了一个好机会,他既然做了初一,那我不做十五,岂不是有失风度?我要让他不死也脱层皮下来。”
佟父不解的看着闺女,“什么意思?丫头你别冲动,眼下不到咱们拼死的时候。”
徐仲林起身趴佟父耳边耳语了几句。
佟父闻言目露震惊,“可……可靠吗?”
徐仲林点点头看芦苇道,“我去把东西拿进来了?”
“拿进来吧!一会你回家去看看,”芦苇说话的功夫恢复了平静,脱了身上厚重的衣服。
徐仲林出去不大会的功夫进来了,身后跟着三个孩子抱着糖人舔,佟母怀里抱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姥爷吃,”麻头从嘴里掏出糖放佟父嘴里吃,枣耙子兄弟俩跟后面排队等着放。
芦苇皱眉看佟父吃了糖人,她都看到麻头嘴边的口水了,这也能吃的下去?
“吃自己外孙嘴里的咋了?”佟母一看闺女的模样,就知道芦苇嫌弃了。
“没怎么,我觉得应该要讲究点卫……”芦苇话还没说完,虾耙子的吸流声响起,她要说的话顿时噎住了。
“麻头给你,”徐仲林从一堆东西里翻了半天,找了一个精致的拨浪鼓摇给儿子看。
麻头果真被拨浪鼓吸引了,朝他爹跑过去要拨浪鼓,结果被他爹抱住笑。
徐仲林抱着麻头心里酸酸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手握着麻头的小手摇个不停,逗的麻头咯咯的大笑。
地上的两个孩子羡慕的看着爷俩,伸手也想要摇拨浪鼓。
徐仲林蹲下把儿子夹在胳膊窝里,又拿出两个小鼓递给枣耙子兄弟,稍大的他搂着,小的放在麻头枣耙子前面,伸手环住三个孩子,挨个的跟他们摇着玩。
三个娃乐的嘿嘿的笑停不下来,笑声一声比一声清脆快乐。
佟父佟母在旁笑的温柔慈祥,佟母看孩子不抗拒女婿了,伸手抱出麻头放闺女怀里。
“麻头,这是你阿娘呀!你快叫叫她。”
芦苇有点不太适应怀里有孩子,坐着没动随孩子坐她腿上不言语。
麻头抱着佟母的手要下来,他有点害怕他母亲。
佟父看了急忙拿糖人塞芦苇手里,又拿闺女的手,把糖塞外孙嘴里,“你阿娘喂你吃糖人呢!你好好坐着别动麻头。”
佟母把闺女有些僵硬的手拿起来抱孩子。
“麻头你抱的少了有点认生,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喊两声就熟了,你现在回来了好好陪陪麻头他们。”
麻头这孩子抱着他娘的手嗦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好奇,看他母亲怯生生的打量着。
芦苇抱了一会放下孩子,起身说道,“我们回徐家看看去。”
“行,把孩子抱着一起回去看,麻头奶奶也好想仲林的,”佟母非要闺女抱孩子回去。
“我回头还过来,”芦苇把孩子还给了佟母没带,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徐仲林回家去了。
“母子连心,麻头如今会说话了,大丫头会跟他亲近的,咱们别心急,”佟父拍了拍佟母的手安慰她。
徐仲林回家被徐母抱着又哭又笑的,给儿子上下仔细的端详好半天。
“瘦了,吃了不少的苦吧?”徐母看着黑瘦的儿子眼泪落的很快。
“也壮实了很多,看着像担事的人了,”徐父抽着烟围着儿子转,目光里都是欣慰和欢喜。
芦苇看徐家闹哄哄的,她悄悄的退出去回了佟家。
麻头看他娘来了,搬着小凳子围着火盆放好,拉着他母亲让坐下,然后给自己也搬了一个凳子,正襟危坐的看着火盆发呆。
枣耙子兄弟俩见了,也急忙端了小凳子过来坐好,娘四个谁也不说话,统一面对着火盆烤火,比赛主打谁开口谁是狗。
佟父佟母看了偷笑不已,娘四个不得不说都是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