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冷桌上总吃小热锅,你应该听过涮羊肉吧?那是纪念忽必烈的,据说有一天,忽必烈要吃炖羊肉。”
“厨师听了肯定要准备,眼看着羊肉都要端桌子吃嘴里了,突然士兵报告敌军来袭,厨师匆忙之间把羊肉切成薄片,放在有配料的热汤里端上来了。”
“忽必烈跑出去给人打跑了,回营帐想起战前流口水的羊肉,就叫厨师端出来分给将领们吃,大家吃完赞不绝口说好吃!忽必烈听了说,既然这羊肉是在沸水中涮熟的,那以后就叫“涮羊肉”了!”
“过完正月慢慢步入暖春,还有一个寒食节与清明节相差一天,出嫁的姑娘会为爹娘准备两样东西。”
“一个是馍馍,一个是面燕鹅,馍里放上豆子红枣等,重量是一斤,这两样都是介子推纪念他母亲的,不过他被火烧死了……”
“为什么烧死他?因为他给馍馍里乱放东西吗?”猫狗子小脸不解的问芦苇。
“大概烧他的晋文公脑子有泡吧!”芦苇有意逗猫狗子玩笑。
“他烧了人还有一个食物专门纪念他的,叫“黑米饭”,因为晋文公火烧山的时候,绵山的土地被烧坏了,人们为了纪念介子推,煮黑米饭来表示哀悼。”
“然后就是五月端午节吃粽子,是纪念楚国的爱国诗人屈原,他于五月初五自投汨罗江,死后为蛟龙所困,世人哀思他,每年端午节会投五色丝粽子到水里,以驱蛟龙。”
“又传屈原投汨罗江后,当地百姓闻讯马上划船捞救他,一直行至洞庭湖,终不见屈原的尸体。”
“那时恰逢雨天,湖面上的小舟一起汇集在岸边的亭子旁,当人们得知是打捞贤臣屈大夫时,都冒雨出动,争相划进茫茫的洞庭湖,人们荡舟江河上,此后逐渐发展成为龙舟竞赛,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
“八月十五的大月饼,纪念四个人,一个是月亮上的嫦娥仙子,神话你也听过的。”
“第二个是纪念大将军李靖,他征讨匈奴胜利了,唐高祖为了纪念他,八月十五日凯旋归来日,定为这一天吃月饼。”
“第三个是纪念朱皇帝,据说他领导汉族人民反抗元朝,并在八月十五日这一天起义,他们约定互赠月饼,以传递消息。”
“第四个是纪念南明太子赵忱,为了纪念他在逃亡过程中的忠诚和牺牲,人们制作了五仁月饼想他。”
“姨母,五仁月饼好吃吗?哪五仁做的呀?”猫狗子眼里有些馋的开口问。
“杏仁、桃仁、胡麻仁、瓜子仁、花生仁,等明年八月十五了,让你姥爷做给你吃,你姥爷最会做五仁月饼了,”芦苇说完就腻住了,她糟不喜欢吃五仁月饼的。
“好,姨母我先告退了,我要回去温书,谢姨母今日为我教诲解惑,”猫狗子说完郑重的弯腰作揖,而后脚步稳重的出门走了。
芦苇……???……
靠在她身上的三个孩子睡的香甜至极,她说的口干舌燥了半天,一点知识都没塞进她儿子的脑壳里,得!白费了半天口舌。
中午徐仲林送饭过来,看毯子裹着三个孩子睡的香甜,心里一软把饭递给芦苇,他弯腰给孩子抱去屋里躺好出来。
“你好点了没?不行我就去找大夫……”
芦苇吃了一口饭,“现在感觉比以前来月信好多了,家里忙的乱不乱?”
“乱,不过不要你操心忙,媒人三嫂给担了去,岳母跟我阿娘还有黄妮做饭,秀姑跟五嫂帮草果过礼,岳父他们都在跟王亮生兄长说话,”徐仲林低笑着说家里情况。
芦苇抱着碗连饭带菜吃完,喝了一碗徐仲林递来的热汤。
“吃饱没?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够了,彭顺和带猫狗子回来了,”芦苇放下碗说道。
“我知道呀!采薇跟妹婿都在五哥那边热闹,狗子兄弟俩都回来了,大狗子看着可稳重大方了!一看以后就是有出息的孩子,”徐仲林语带羡慕的说完。
芦苇听完看徐仲林笑,“看中别人家孩子了?”
“没有,就是今天猛的一看猫狗子,我有点震住了,那稳重的模样全不像妹婿两口子,倒是麻头才像妹婿的孩子,憨乎乎的就知道傻乐,”徐仲林提起来就想笑。
“你年前还去府城吗?”徐仲林笑罢又问芦苇。
芦苇摇摇头,“年前不去了,过完年带着孩子去念书,你预计村里六七月能脱手吗?”
“可以,”徐仲林想了一下点头肯定道。
芦苇看着火苗好半响,“这边有新的小庄子了吧?”
“有,到时候三五年悄悄的安排过去,”徐仲林说着冰凉的手握住芦苇的手。
“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芦苇闻言笑了笑,“你回家忙去吧!”
徐仲林拿着空碗顶着雨夹雪跑回去了,徐家因为草果定亲,热闹了整整一天才结束,偷偷长大的孩子转瞬也要成亲定亲了!
……
一整个冬天芦苇几乎都没出过偏屋,天天带着孩子坐在屋里烤火讲故事,猫狗子每天就像上课的学生似的,雷打不动的背着书袋来报到,晚上再皱着眉头回家歇息。
佟母看了都不敢大声说话,给大人孩子伺候的跟大佛爷似的,恨不得喝口水,都亲自给喂到嘴边才好。
“猫狗子……”
“姨母,我叫彭继维,阿弟叫彭继鑫,以后不能再叫我猫狗子了,”猫狗子一本正经的纠正芦苇的话。
“哦,知道了猫狗子,”芦苇应了一声。
猫狗子……
“姨母我说了,我不叫猫……”
“不叫猫狗子嘛!明白了小酸儒,吃烤地瓜吗?”芦苇逗趣的笑话猫狗子。
猫狗子绷着小脸挠头,“若是姨母不喜欢我的名字,可以叫先生给我的字,束正!”
“束正?”芦苇有些愕然的看着猫狗子,这字跟猫狗子真配呀!板板正正的一看就是老成的人。
“怎么了姨母?”猫狗子看芦苇表情疑惑。
“觉得这名与你还挺般配的,吃吗?”芦苇掰开地瓜递过去。
猫狗子也没推拒,“谢谢姨母,”说完接了地瓜优雅小口的吃着。
芦苇突然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她嘴吃的黑呼呼的,她儿子们的嘴吃的更脏,且还粘糊的脸上到处都是。
“姨母,别擦了,不擦的时候只略脏些,你用手背搓了半天,要脏整个脸了,”猫狗子严肃的说完,目不斜视的咬了一口地瓜。
芦苇……
采薇爆笑的声音响起,她走进屋坐下眼泪都要笑下来,看她姐的脸越看越想笑。
“狗子你去你徐爷……爷那边找毛头吧!他回来了,”采薇讪讪的在儿子的小脸色里摆手。
“我这就去,阿娘你要叫我名字,”猫狗子起身看着他娘交代。
“阿娘记住了,”采薇颇为尴尬的搓搓手点头答应好。
门口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采薇长出了一口气,“阿姐你说,狗子他是不是……”
采薇想说她儿子的脑壳是不是坏了?哪有几岁的孩子老成这样的?
芦苇白了她一眼,“估计施夫子教的太严苛了,孩子小,容易模仿亲近的人行事说话。”
采薇咂咂嘴拿起一个烤糊的地瓜,毫无形象的吃起来,麻头兄弟还咧嘴对她笑。
“小妹有了,”采薇随口说了一句。
“她跟你说的?”芦苇撩起眼皮问道。
“徐婶子说的,草果上个月定亲她回来还没安稳,阿姐,我听阿爹说你又要出门了?”
“嗯,等明年南阳城第一年斗赛结束,我要去延京和葆江郡一趟,出去很快就能回来,”芦苇没解释出门的原因。
“麻头不是要上学吗?”采薇看着孩子道。
“到时候府城你姐夫会陪着他们的,我出去少则几个月,多则三四年就回来了,”芦苇扔了手里的地瓜皮。
采薇看着火盆半晌怔怔出神发呆。
芦苇伸手拍了拍采薇,“正月里你们一家带阿娘去那边团聚一下,我跟阿爹就在家不动了。”
“知道了,”采薇低低的回了一声便无话了。
寒冷的冬天芦苇也并不总在屋里烤火,她没事干的时候穿的厚厚的,领着几家的孩子不是堆雪人,就是打雪团子,就猫狗子那么板正的孩子,都有点被她带歪了。
“佟婶子你看芦苇淘气的,给草芽咂的一头雪,”小川娘挽着佟母告状。
佟母拿了树枝笑着不去,“你是她嫂子你去管管她,让她没个做长辈的样。”
翠桃端着洗干净的藕路过接话,“五弟妹要是去管了,那她家草芽第一个就不愿意,家里这一群孩子,削尖了脑袋找她六婶玩。”
佟母跟小川娘闻言笑,三人有说有笑的进屋忙去了,外面就留给孩子淘气。
芦苇此时一身草垫子披着,头戴斗笠,肩膀背着长长的木棒,手里拿着青竹棍,指着地上的青狗子,脚踩在趴雪地上的土狗子背部,装模作样的捋着下巴道;
“妖怪,见了本大侠还不现出原型?”说完还对空气划了两下。
“对!妖怪快现出原形来,”围观的孩子跟着大声威喝。
青狗子跟他哥猫狗子简直是两个极端,他特别的憨,要是玩游戏你让他趴地上别起来,他可以趴一天不会起身,人都走完了,他也不会起身的那种。
只见青狗子像蛆似的,在雪地里蠕动几下在翻个身,香木眼疾手快的捞了大皮袄子,给趴着的青狗子全身盖住。
“嚯,竟然是个虫精?看本大侠不收了你这孽障……”芦苇眼疾手快的拿着棍跑没影了。
佟父掂着扫把没追上人,气哼哼的扔了扫把,给地上的青狗子土狗子抱起来,又给他们拍了拍身上的雪。
“姥爷还想玩,”青狗子小脸冻的通红,眼巴巴的看着他姥爷想继续。
“不玩了小狗子,天冷人在外面容易冻伤寒,你们几个都跟我进屋烤火,”佟父严肃的看着玩的高兴的孩子们。
几个孩子正玩的兴头上,这会被打断了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