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台上的木架子……
绑着的其中一人,居然是陈九暮的熟人,小郡主沐屏。
不仅仅是沐屏。
在她旁边,还有两个认识的。
一个是她的小丫鬟小春。
另外一个,是保和堂的白族领头人阿龙。
这三人,被五花大绑在了木架之上,展示在了一众白莲教的妖人跟前。
除了他们之外……
旁边还有几个家伙,却是穿着官袍,一副大官儿的模样。
在下方一片近乎于狂热的欢呼声中……
陈九暮勉强弄清楚了这帮人的身份。
官。
都是澧州城的大官儿……
正中间贼眉鼠眼的那位,甚至直接就是当地最大的行政官员。
……
噗……
那个大声说话,满脸彪悍之气的汉子。
正是谢家庄的三庄主谢彪。
这家伙不但长了一身彪子肉,而且天生力量奇大。
他提着一把重达五十斤的九孔金环大刀,将那刀身之上,喷了一大口的酒……
随后又往那大官儿的脖子上,使劲儿一喷。
噗……
脖子被洗凉了的知府老爷,直接吓得腿软。
不仅腿软,而且裤裆一片潮湿,传来一阵骚臭……
生死时刻,他居然吐掉了口中塞着的布条,疯狂大喊道:“我愿投降,我愿投降——我愿意加入白莲教,跟着长老们干大事,一起反了大明朝……”
他一边喊着,一边疯狂哆嗦。
瞧着眼下这个毫无节操的官儿……
另外两个谢家庄主,以及其中一个白莲高层,似乎颇为意动。
但那谢彪,却恶狠狠地骂道:“去你妈的狗官,若让你这等贪官污吏,混入了队伍,老子还反个逑?”
啊呀呀……
那壮汉,似乎与这官儿,有着私仇。
但听一声厉喝,谢彪猛然一刀挥去,长刀如电掠过……
被绑着的官儿,连着头颅,带着后面的半截木桩,直接冲天而起。
鲜血泼洒一地。
喷溅在了旁边许多人的身上、脸上……
如此场面,引得下方吃饱喝足的一众白莲教徒疯狂欢呼。
其他被绑在木桩上的囚犯,则面无人色。
不少人,甚至屎尿齐出。
就算是沐王府几人,瞧见这些,都免不得一阵脸色惨白,倒吸凉气……
狠!
这帮一心造反的白莲教徒,那是真的狠。
杀人不眨眼。
……
杀了一个知府老爷,只是开始。
造反,是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场中九人,全部都要斩了祭旗。
在第一刀下去之后,自有仆人上来,将颅中鲜血引入酒缸之中……
一人不够。
继续开斩。
那谢彪也是悍勇,一连斩了三个,方才停歇下来。
随后换了一个头扎红巾的刽子手。
准备继续。
那人比不得谢彪,不过也拿了一把磨得锋利的快刀,喝了一口浊酒,喷在刀口之上,准备继续干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第四人,就要死于刀下……
关键时刻,却传来一道呼啸之声。
半空之上,浮现了一个诡异的大头婴儿,望着下方的几个白莲教大佬,口吐黄绿色的气息……
“糟了!”
几个大佬,也都是反应敏锐之辈。
那玩意一出现,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往后退去。
谁曾想在这时候,又有一道身影,冲入场中。
长刀掠过,场上囚犯纷纷脱困。
“小郡主,刀!”
那小郡主沐屏,此刻本来已经引颈受戮,早已待死。
听到这等话语,陡然抬头,却瞧见刽子手的那把钢刀,却是朝着自己面门飞来。
与此同时,她被绑得死死的手脚,居然瞬间脱困。
与她一同脱困的,还有小春与阿龙。
以及另外几个囚犯。
所有的一切变化,似乎都只用了一刀……
……
“是你?”
震惊之余,沐屏瞧见了关键时刻,将自己救下之人。
那个、那个妖婿。
对了,妖婿陈九暮……
墨家的人?
小郡主一刀在手,猛然荡开了旁边扑来的白莲教徒,心中忍不住地狂喜:“墨家的人来了?”
她四处张望,以为至少会来一个派遣小队的墨者。
若是如此……
有着这些墨者牵扯,他们或许能够逃出生天。
如果再多一点人。
甚至可以将院子里的一众叛逆,给一网打尽了去……
这般想着,小郡主止不住地狂喜。
但下一秒,却瞧见陈九暮抱着一个不起眼的囚犯,人陡然飞起,落到了墙头之上。
啊?
这时小郡主终于反应过来了。
妈的,只有他一个?
这家伙,到底得有多大胆,方才敢在这么一大帮的白莲教妖人面前造次?
……
陈九暮没有理会小郡主的思绪活动。
他站在墙头上,将手中那人扶住,开口问道:“小吴?”
那个浑身都是伤痕,站立不住的年轻人听了,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回答:“是,我是!你是……”
陈九暮腰间飞爪探向外院墙头,人也陡然飞起。
随后他喊道:“张保安……”
他这是在叫接应。
但下一秒,人在半空,却突然间猛然一震。
抱着小吴的他,人直接栽落到地。
一根飞爪,直接断裂。
因为有着长期的训练,陈九暮没有摔在地上,腰间及时弹出另外一根飞爪,将他拽住。
下一秒,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两根飞爪,全部收回。
陈九暮站立在地,将小吴推到了身后。
前院与大门口处,有一个瘦高身影,宛如鬼魅一般浮现。
那人一身白色长衫。
头上顶着高高的白色帽子。
满脸惨白。
口中吐出一根舌头。
几乎要垂落胸口。
白无常?
铛!
陈九暮目光往前,右手却陡然一劈。
一道暗器,被他斩落。
伴随着一声炸响,在另外一侧,却是浮现出了另外一个黑色的身影来。
那人打扮,与之前的白无常几乎一样……
款式几乎相同。
唯独颜色,却是一片漆黑。
两人似笑非笑,打量着将小吴护在身后的陈九暮。
当他们目光,将陈九暮锁定之时……
陈九暮感觉全身仿佛被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
右侧方又走出一人来,身材昂阔,满脸胡须。
那人扶须而笑:“墨者?不,还不是个正式墨者……”
男人陡然愤怒起来:“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一个还没转正的墨者,居然胆敢骑在我白莲教头上,拉屎拉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