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文字烙印在天幕中,画面也随之展开。
二月七日,傍晚,最残酷的镇压来临了。
天幕中的场景,彻底向各朝的帝王们展露了这些军阀的残暴和狠辣。
军阀萧要楠亲自带着军警,包围了总工会的位置,开始疯狂得屠杀。
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流逝。
可林祥谦和施洋带着工人们,不仅不退,反而嘶吼着向前。
国家太黑暗了!
民族一直被欺压啊!
必须做出改变了!
这一刻,所有工人们都视死如归,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密集的枪林弹雨。
流逝的是生命,悲痛的亲人,可是他们得到的,是真理和道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其实在军阀开枪的那一刻起,这群工人们就胜利了。
屠杀已经开始,用不了多久,就会震惊全国。
吴佩浮为首的军阀们,已经无法再伪装了!
他们惨无人道的暴行,将会揭露于阳光下!
胜利,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不看死伤多少,而是为搏一个真理,更搏一个朗朗乾坤。
在林祥谦眼里,劳工神圣!
这群劳工,和昔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而英勇就义的英雄们无二!
秋瑾、吴越、徐西麟、刘道义……
如今继承你们精神的人,来了!!
“擒贼先擒王,先把他们两个人抓了!”
突然,萧要楠一声面目狰狞的大吼,所有军警调转枪头,朝着林祥谦冲来。
画面在这时变黑,有血淋淋的文字浮现。
【林祥谦这边的劳工无论武器,还是训练素养,都大幅度落后于军阀们,最终寡不敌众,与其他十几位工人代表一起被捕。】
【名震全国的‘二七大惨案’就此缔造,这一日,大雪重新下了起来,在路上堆砌了厚厚的雪堆,可依旧盖不住雪地里鲜艳的红色。】
画面浮现。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林祥谦被绑在车站站台的木桩上,浑身上下衣服很单薄,冷风一吹,如刮骨刀般的冷。
他们想活活冻死林祥谦!
可是林祥谦依旧身躯笔直,眼中带着革命人特有的坚定。
自始至终,他都以作为带领工人们罢工为荣。
他也是一位革命者啊……
“杀了我吧,共产人员从不畏死!”
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眼里没有哪怕一点畏惧。
萧要楠带着几个军警来到了林祥谦面前,冷冷看了他一眼:“现在复工,还来得及!”
林祥谦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炬,一一在萧要楠他们脸上掠过。
一样的民族面孔,一样的黄种皮肤,可他却感到了可笑、恶心。
身为军阀,不团结起来,还为了讨好异族,剥削欺压百姓。
正如这片已经日渐沉沦的山河。
“正因为你们一心只为利益,各自为战,所以中华大地才会像现在这般分裂。”
“正因为你们习惯了荣华富贵,所以百姓们才会民不聊生,工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正因为你们贪慕权贵,趋炎附势,所以你们才是那群异族的走狗,像我们的同胞们挥动屠刀。”
“也因为你们身为中华人,却干着伤害中华的事,所以这个国家才这么没有希望。可怜一个好好的中华,就葬送在你们这班军阀手里了!”
“你们!军阀!就是家国民族最大的蛀虫!”
大雪中,林祥谦一个人昂着头,声音响彻在雪夜中。
他面对的,是权贵,是军阀,而他只是一个工人们的请愿者。
可是他一点无惧。
字字铿锵,如刀剑一般,深深插进萧要楠等这些军警们的心脏,他们罕见的愤怒了,双目之中肉眼可见的浮现了血丝与狰狞。
“你说什么?”
尤其萧要楠眼里血丝蔓延,锵得一声,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
他抽出了一把军刀,横在了林祥谦的脖子上。
企图以这样的形式让林祥谦服软。
可是林祥谦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由低沉变得高昂,最终变得肆意张狂。
漫天的嘲笑,雪,也下的更大了!
丝毫不在意横在脖子上的军刀,林祥谦看着他,继续开口。
“我出生农民,当过学徒,学过技术,也修过铁路,几乎一辈子都在京汉这条铁路上。”
“在京汉这条路上看到的不公与黑暗,实在太多了,成年累月做马牛,吃喝如猪穿如柳!我感到悲哀。”
“所以我选择加入革命,要改变啊!”
林祥谦声嘶力竭的吼着,军刀之下的脖子,一根根青筋暴起。
“我们劳工还没生气,你们军阀生什么气?是因为我那句话刺激到你们了吗?”
“既然是民族同胞,为什么要为一己私欲,自降身份,去给那些异族当走狗?”
“你们没见过劳工们活活累死在铁路上的惨状,你们没见过劳工们被活活吊死在铁路口的绝望,你们没见过那群洋人看我们一整个民族的眼神,你们也没见过当年在巴黎和会上,我们作为战胜国,却和战败国无二的绝望,因为你们的民族气概已经断绝了,你们的脊梁是弯曲的!!!”
林祥谦的声音越来越大,可不管声音再大,他目光扫视,看到的,也依旧是麻木不仁。
他笑了。
“算了,如果满腔热血唤不醒你们,那么只有枪林弹雨能唤醒你们了。”
“革命之火,总有一天会席卷这里!!”
“噗嗤!”
随着这一句一出,一下下寒光掠来。
军阀们动手了。
军刀劈砍在林祥谦身上,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
最后足足砍了气刀!
滚烫的鲜血倾洒在雪地里,将雪地染得通红。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大喊。
“劳工万岁!”
“革命万岁!”
他死了。
死在1923年的春节前夕。
更死在了大雪纷飞的凛冬。
【他是这个伟大组织第一个牺牲的烈士。】
【他带领了京汉铁路的工人们,将全国工人的罢工浪潮推向了最顶峰,最终于最高潮时死去。】
【正如他在几天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