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消息发过去,结果那头又不回了。
此时的许江河索性直接躺床上,眼睛看着小窗外,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翻身,又给徐沐璇发了一句过去:“要不我打电话给你吧?”
等了等,那头还是不回,不回就是默许。
电话拨过去,等到嘟声快结束时,那头接通了,但哑巴新娘不会开口说话。
许江河也不开口,先沉默着,沉默是今晚的柳城。
等差不多了,许江河打破沉默,故意开着玩笑,问:“怎么了?又生气了?”
电话那头的河豚依旧是不说话。
许江河继续:“还是说,大小姐吃醋了?”
“我没有!”那头立马驳斥。
许江河笑,说:“好好好,我知道你没有,但你就不能……欺骗我一下吗?就像前两次,我费尽心机,你终于给我发了想你……”
讲到这儿,许江河反应非常快,不给河豚下意识嘴硬驳斥的机会,赶紧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情愿的,是我厚着脸皮要的,你实在没办法,是为了让我满意。”
果然这话一出,那头河豚不吭声了。
许江河故作苦笑,声音温和了几分:“但我收到后,还是特别的开心,真的!”
话说到这儿,又是一阵沉默。
许江河又一次打破了沉默,说:“该怎么说呢?我是觉得有些问题还是需要拿出来面对和解决的,不能一直自欺欺人,所以今晚就趁着这个机会,你让我说说心里话,可以不?”
电话那头无声。
许江河继续:“之前我一直厚着脸皮这啊那的,现在突然这样说话,你应该会有些不适应的吧?”
讲到这儿,前摇结束,许江河顿了顿,语气起了变化:“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你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你……”
但话说到这儿,却被打断了:“你在说什么?”
这让许江河不禁一喜,但人在继续,反问:“不是吗?”
等了一会儿,那头丢声:“你继续。”
哥就知道你个死傲娇肯定不会承认的。
不过就算是她破天荒承认了,许江河也会给她否定掉,堵住她嘴,告诉她,不,你就是不喜欢。
“其实我,我也不想说这些的,但今晚,今晚……就是去你家吃饭,你妈站起来说要给盛饭的那一下,我当时真的,特别感动!”
许江河顿了顿,听那头还是没声,便继续:“刚刚我也跟你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听,就是你妈跟我妈叙的那些话,我妈回来后特别的高兴,她从来没这样高兴过,她让我以后多听你爸和你妈的话,而且她最高兴的是什么呢?她说你给她泡茶了,临走时还送她喊她了,我妈还说,你们家庭跟我们不一样的……”
讲到这儿,许江河突然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也是一阵无声。
“等一下,我得先对你澄清一下,我讲这个没别的意思,不是在给你压力,我想说的是什么呢?我现在,突然之间很惶恐。”许江河说。
那头问了一声:“惶恐什么?”
“我怕以后收不了场。”许江河说。
“什么?”那头又是问。
“那我说实话吧,从小到大我一直喜欢你,缠着你,这些你爸你妈都看在眼里的,现在我能感觉到他们在慢慢的认可和接受我了,但就是因为这个,我很惶恐。”许江河说。
电话那头又不说话了。
许江河不管她,索性自说自话起来了。
“其实我知道的,就像之前我跟你室友说的一样,从小到大我都是你的困扰,这其中也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父辈的,我爸那个人几乎毫不掩饰,徐叔又一直刻意将我安排在你身边,一直都是同校同班,这些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无形中的意志施加和捆绑裹挟。”
“你不喜欢我,但也不想对抗他们,不想对抗你爸,所以你一直在忍受着我,你很痛苦,所以你对我厌烦,特别是进入高中后,这种厌烦进入了最高峰,那时候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很容易就生气……”
话说到这儿,电话那头突然有些不答应了,打断了一声:“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有心的,我能感受到的。”许江河还是心平气和的语气,而之前几乎从未跟徐傲娇这样交流过。
电话那头一阵无声。
许江河笑笑,继续我知道起手:“我知道,你其实性格挺好的,你那样的家庭环境氛围,教养什么的不会有瑕疵,事实上你确实如此,性子虽然傲了一点,但对外对其他人都是懂理知事的,你从不骄纵跋扈的。但你对我……”
“对你怎么了?”
“我知道,根本原因还在我这儿,是我先惹你的,所以你才会,才会控制不住的爆出那些话,比如让我滚,让我去死,让我闭嘴,说我恶心……”
“我……”
“你不用否认,我说了,这不怪你,根本原因在我这儿,是我让你困扰了,你才控制不住发脾气的,你又不是本性如此,对吧?”
这话让那头的徐傲娇没法回答,直接沉默。
许江河则是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所以啊,归根结底你是不喜欢我的,或者说不那么的喜欢,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有所改变了,让你觉得比过去可接受一些了,但……”
“但什么?”那头问。
许江河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歌词,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但那并不是真的喜欢啊。”许江河呵笑,破碎感再次拉满。
等了一会儿,那头丢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不是?”
这话一出,许江河暗喜,差点没hOld住。
须臾后,许江河说:“前边那个电话,我当时非常兴致勃勃的对你说很多,可你……”
话说一半,叹气。
在那头无声中,许江河继续:“连一句想你都得死乞白赖的才能收到,还是因为你实在是被迫无奈了,是被迫让我满意。所以你说,我再这样下去,我得一直不要脸,而你一直被裹挟着,每次我满怀期许却总是悻悻而归,而你每次都被困扰,实在是为难……”
说到这儿,许江河不由顿住,感觉自己是彻底入戏了,甚至还有种畸形的上头感。
他这会儿人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手机在耳边,悲伤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