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浑身猛的一僵。
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未等她挣扎起身,就见一伙黑影,已经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月光映在门口,落在这六个粗汉的身上,拉出又长又可怖的影子。
其中为首的老大,脸上长了道刀疤,粗声道,“人肯定藏在神像后,去,把她拖出来!”
顾依依一脸惊恐,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赶紧从穿越空间里取火铳。
还想抵抗一番。
然而,她的双手早被烧烂。
火铳虽然拿出,但手指却无法伸进去扣扳机,她只能举在空中,哆嗦个不停。
“人在这儿呢老大!”
“呸,还想拿火铳对付我们,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几个粗汉围住了顾依依,有人怒声大骂,一脚就踢翻了她手里的东西。
接着几记带着怒火的拳头,就如雨点般砸向了顾依依胸口、腹部,当真是拳拳到肉。
顾依依瞳孔险些涣散,佝偻着身子,哀嚎不已。
“啊……别,别打了,噗!”
几番拳脚过后,那几人也就停了手。
但却不是真心软了。
而是不想让她轻易死去。
于是,他们把她拖到破庙门外,丢到刀疤脸老大面前,一个个露出凶相,商量着该咋处置。
“老大,这女人杀了咱南纪人,咱可得拿出从前在山上时,对付有钱人那套,让她好好受些折磨才行。”其中一个年岁大的,带着憎恶说道。
另一个血气方刚的,这会儿咽咽口水,“反正她是瓦剌人,要不,趁着她还没死,让咱们兄弟泄泄火?”
这话一出,顾依依的就恐惧地咬紧牙。
不要。
千万不要。
这几人看着土匪模样,浑身脏兮兮的,要是那样,她宁愿马上咬舌!
不过,这时刀疤脸皱了眉,不悦喝道,“老六,你别坏了规矩,咱们打家劫舍多年,一不劫穷人,二不祸害女人。”
“就算她不是咱南纪女人,那也不行,你要是心里痒痒,等咱拿了朝廷的赏银,整整一千两,随便你去花楼里玩儿,但在这里不行!”显然,刀疤脸还是很有原则的。
其他五人也都服气,可是不敢再提。
什么……悬赏一千两?
顾依依吐了一大口血后,身上疼痛退去几分,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她死死咬着牙关。
心里恨到不行。
难怪,这两日这么多人追杀她,那该死的朝廷,竟然还发布了悬赏。
大喘几口粗气后,顾依依像是想到什么,挣扎着开了口。
“我……我也可以给你们银子……”她流下泪来,声音尽量楚楚可怜。
“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愿意拿出全部身家,只求各位大哥行行好,我也是个弱女子,求你们就抬抬手吧……”
刀疤脸汉子斜看她,似是在考虑什么。
很快,他就抬手命大伙退后,冷笑道,“好啊,只要你能比朝廷给得多,放了你倒也可以。”
顾依依眼底露出希冀,忙像狗一样爬了过去,拼命从空间里掏东西,脑袋点如捣蒜。
“好,我给……我什么都给你们!”
“我身上虽没有银票,但我有金镯子、金耳坠,有冰种翡翠玉镯,还有这个羊脂白玉的吊坠,光它就值二百两了!”顾依依手上动作飞快,脸上也挤出讨好的笑。
她叮铃咣当,几乎快把值钱物掏空,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几个粗汉也挺吃惊,没想到,这女人身上还挺能装的。
“老大,这些至少能顶两千两了。”
“这绝对比悬赏给的还多啊,咱这一趟,可太值了。”
顾依依听得拼命点头,以为自己有活路了,脸上甚至还病态般的露出狂笑。
哈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吧,朝廷那边肯定想不到,她也可以用钱财收买人啊。
她可是穿越者,怎么会轻易就输!
谁也别想轻易打败她。
顾依依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嘴角越咧越大,还想强撑着坐起身子。
可是那刀疤汉子,看都没看那堆财物,就突然抬手,狠狠捏住她下巴。
“很好,东西都吐干净了?老五老六,拖过去挑断手脚筋,继续打,给咱京城死去的那孩子报仇。”
顾依依陡然一惊,双目险些瞪出,“为什么,我明明东西都给你们了,你们不讲道义!”
刀疤汉子鄙夷道,“道义?那也得分和什么人,像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不配提这两个字。”
说完,他一抬手。
顾依依就在一阵尖声嚎叫中,被拖了过去。
匕首亮出刀锋,在空中狠狠划过!
一连串的血珠如同飞花,在空中溅洒开来,为这漫漫长夜揭开序幕。
偏僻的城南荒郊,嘶吼、求饶响彻不停。
惊得寒鸦都飞离了枝头……
……
翌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一具除了面孔外,其余都几乎不能看了的尸身,就被挂在了城门上。
顾依依双眼直直瞪着,带着难眼痛苦,始终不肯闭目。
她到死都不能接受,自己一个穿越之人,到头来,竟会死在宵小手里……
而百姓们见状,都纷纷围上,觉得痛快不已。
小糯宝睡醒时,她才伸了个小懒腰,春梅就拿来湿帕子,蹲在榻边,要为她擦一擦小脸儿。
这时,伽贰兴冲冲进来,“公主,人抓到了,已经嗝屁了。”
小糯宝睁大眼睛,忙从春梅的帕子下躲开,蹦迪到地上。
“谁抓的她,怎么抓的,伽贰,你快说清楚些。”
伽贰赶忙道,“今早有一伙汉子,把她带来辨认了身份,领完赏银后,就飞快走了,还故意把她尸身挂在了城门上。”
“我仔细检查过了,那黑心女子死前,已经连一块好肉都不剩,身上还有好大的醋味,估计那些人是边打边拿盐、醋折腾她的伤口,这也真够狠的。”伽贰脸上露出快意。
小糯宝捏住小拳头,用力点了头,“好,这正是我想要的,她算是付出了代价,但愿被她害死的人们,能够得到安息。”
说罢,小胖丫又扯上袄子,本想亲自去看一看。
可冯氏一听这么血糊呲拉的事儿,气得一把给她拘在怀里,真想揍她屁股。
“你还嫌娘被吓得不轻是吧?那种场面,是你个孩子能去看的吗?”
冯氏提溜起小胖丫,想揍又没舍得,丢回榻上点了点她脑门。
“从现在起,哪也不许去,就乖乖在娘眼皮子底下,娘可得把自己的心肝看护好了,谁来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