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理到江南,他一面赶路,一面抽空练习由鸠摩智那里交易的火焰刀。
楚平生觉得这套武功的定位有点类似射雕英雄传里的铁掌功,名气或许没有降龙十八掌大,威力嘛,就算差,也差不了太多,关键看使用者的功力高不高,练的到不到家。
当然,他的降龙十八掌自带音响、动画和蓄力效果,非铁掌功能比。
火焰刀的名字里有“火焰”二字,但是它并不能真正打出火焰,里鸠摩智也只是以其点燃藏香,然后化作碧烟与天龙寺的高僧过招。
他还以为【达成极乐天魔】会开个大挂,给火焰刀附带火焰刀气,又或者火焰包覆手掌的效果呢,结果并没有,只是赋予喷烟的效果。
一开始他很无语,这不就是武功版的烟雾弹吗?
烟遁:打不过就跑之术?
说实话有点LOW,白瞎了火焰刀这个响亮的名字。
直到得知它的二级应用,他不这么想了,铁掌功的特效是手掌变硬变烫,人挨一掌会中火毒,火焰刀的特效是散布灰烟,,当把铁掌功和火焰刀这两门掌法融合在一起,一掌打出,烟雾附带火毒,只要对手不小心吸入,便会造成持续影响,简单来讲,就相当于某些游戏里的燃烧状态,持续扣血。
关键是这“铁掌火焰刀”是范围性攻击,或许爆发力没有可以溅射的六脉神剑强,可是论阴毒和长时间控场能力,称得上一项神技。
大威天龙伏魔掌。
吞天蛤蟆功。
铁掌火焰刀。
楚平生站起来,透过枝叶缝隙打量太湖烟波,暗暗盘算天龙八部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拿的武功。
李秋水的白虹掌力算一个。
巫行云(你们都喜欢这个名字,那就用这個名字)的不老长春功,或者说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算一个。
神木王鼎要不要拿呢?
再就是少林寺的易筋经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几个呼吸后,他由木屋房顶跳下,看看地上误入团雾被他毒死的麻雀,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伴着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穿着淡紫色长裙,多少带点娃娃脸的甘宝宝走到他的身边,将刚刚烤好的一尾太湖白鱼递过去。
“哼,佛门败类。”
“吃个烤鱼就佛门败类了?没听过有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楚平生接过色泽金黄,香味扑鼻的烤鱼,用手撕下一条柔韧的鱼肉放进嘴里,整个过程没有看到一丝犹豫,明显不是第一次破戒。
“佛祖?你这妖僧心中还有佛祖?”
“当然有了,无天佛祖没听过吗?”
甘宝宝认真地想了想,她也去庙里拜过佛,许过愿,怎么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位佛祖存在。
“这是什么佛?管什么的?”
“管无法无天,横行无忌的。”
“你耍我!”
甘宝宝顿时明白过来,恼羞成怒,杏眼圆睁,一掌打向楚平生的后背,却被他将身一偏,把那条光洁嫩滑的手臂夹在腋下,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放开我,你这淫僧,放开我。”
楚平生当然不会轻易放手:“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喊了我一路妖僧,这突然换成淫僧,还真有几分不适应。”
确实如他所言,从大理到江南,俩人走了一路,甘宝宝骂了一路,至于为什么是妖僧不是淫僧,答案很简单,因为一沾这个“淫”字,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她被空虚和尚同钟万仇捉奸在床的一幕,她再恨他,也不会故意为难自己,把“淫僧”换成“妖僧”,感觉就好多了。
“你放开我!”
她拳打脚踢,又推又搡,但是前面的和尚纹丝不动,好比一尊面湖而立的石化明王。
“这鱼上的红色颗粒是什么调料?吃起来挺香的。”
甘宝宝心中一惊,眼神变得飘忽不定,不推人了,也不搡人了,故作镇定说道:“这是大理特产的草果子,晒干后磨成粉,能够很好地去除肉类食物里的腥气。”
“是这样啊,好东西不能独享,你也来一块怎么样?”楚平生撕下鱼骨大梁上最精华的一块肉放到她的手里,松开束缚,缓缓转身,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盯着她。
他的嘴角沾着一点烤焦的鱼皮,吃得油光满唇,看着有些好笑,然而钟夫人半分取笑的心情都没有,迟疑片刻说道:“这鱼本就不大,分给我一块,伱吃不饱的。”
“无妨。”
“这……”
甘宝宝看了被花刀雕琢过的鱼肉上的红色粉末一阵,只能硬着头皮把空虚和尚“好心”分食的鱼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吞下肚。
楚平生笑问:“好吃吗?”
“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爱吃鱼。”
“哦。”
和尚冲她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继续望湖撕鱼,将一片片喷香的鱼肉放进嘴里,鱼骨剔的干干净净,连一丝肉末残渣都看不到。
甘宝宝总觉得他转身时眼角余光颇多玩味,似乎看穿了她的小伎俩,又似乎没有。
他在吃鱼,她在煎熬,就好像刚刚被烤的不是鱼,是她。
秦红棉外号修罗刀,擅长使毒,她的外号是俏药叉,两人份属同门,没道理秦红棉擅使毒,她对此一窍不通。
红色粉末当然不是草果子,是赤砂蝎的尾针捣碎后做成的毒药,因为与八角的味道差不多,很有迷惑性,经常用于在食物里下毒。
这半个多月来,空虚和尚将她当成了老妈子-——洗衣做饭,牵马喂草,与贩夫走卒打交道,同蛇虫蚊蝇做斗争,这些都是她的活儿。
要知道在万劫谷时,她可是钟万仇手心里的宝,几时被这样对待过?要不是知道双方实力悬殊,打不过他,她早就爆发了。
眼瞅着过了太湖就是无锡,之前和尚都是啃干粮,今天一大早非说嘴里淡出个鸟来,要吃烤鱼,还吩咐她去太湖里弄,自己则往木屋顶一坐,练起功来。
如此良机岂能放过,于是她就在烤鱼时加了一些料,想着和尚武功高又怎样,中了这赤砂蝎尾针的毒,一个时辰不服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亡。
虽然她也被逼着吃了一口撒着毒药的烤鱼,可她有解药啊,抽空服下便好。
“这天气……要下雨啊。”
楚平生的感慨打断她的沉思。
“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去迟了,我到哪儿找包不同算账。”
甘宝宝见他朝着太湖走去,松了一口气,偷偷地吞下一颗解药,到木屋拿包袱和武器,左手握长剑,右肩背包袱,带着惴惴不安与隐约期待跟上去。
不安是害怕和尚察觉烤鱼有毒,期待是盼着他被赤砂蝎的毒药死。
……
哗啦啦。
果然如楚平生所言,乌篷船驶出一程,未到湖心,便见无数雨丝坠落,溅起无数水花,骨宽体壮的艄公早有准备,拿起放在脚边的蓑衣披上,又正了正头顶斗笠,在这烟笼雾罩的水面摇橹高歌。
楚平生在船舱里微笑倾听,知道这就跟后世汽车鸣笛一样,为的是提醒大雾中的船只这里有人,摇橹的时候注意点,不要撞了,翻船事小,真要有不通水性的客官掉进湖里淹死,问题就大了。
“嗯……”
便在这时,船舱里面发出一声尾音拉得很长的轻哼,楚平生回头一看,就见甘宝宝斜倚船舷,双颊飞红,两眼迷离,情不自禁地扯了扯长裙的斜襟,露出白白的颈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艄公请吃的杨梅。
“钟夫人,你还好吧?”
“这杨梅……好像有问题。”她眼波盈盈,吹气如兰,脸如不胜酒力。
楚平生从身后盘子里拿起一颗红透的杨梅放在嘴边啃了一口:“你说这个?我已经吃了三四颗,怎么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可是我好……好热……”
“是不是被湖面上的风一吹,染了风寒?”
楚平生左手挽住右手僧袍衣袖,伸出手去在她额头试了试。
甘宝宝像是被电了一下,脸愈红,眼神愈迷离,放在胸口的手又扒拉两下衣襟,辗转反侧,好像怎么躺都不舒服。
“你……扶我起来……去外面……吹吹风,或许就好了。”
“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是一个和尚。”
“你……是一个假和尚。”
“我是真和尚。”楚平生往前拱了拱,盘了盘自己的光头:“夫人请看,一二三四五六,不多不少,六个戒疤,代表着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