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里慕容复疯了,这里不仅没疯,还当上了西夏驸马,他已经很对得起这个义子了。
“好嘛,好嘛,我就发发牢骚,爹那么喜欢大孙子,我又怎么会亏待他呢。”
要么说阿紫会哄人呢。
楚平生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递过去:“这个……拿去给你娘,她手工活儿最棒,冰蚕丝送到后,做小衫时记得用彩线绣到里面。”
阿紫接过翻开,只见上面是鬼画符一样的线条。
“这是……什么东西?”
“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
阿紫吃了一惊,同木婉清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参悟出个所以然来。
楚平生说道:“别瞧了,非天资聪慧,悟性高者不能解。”
俩人一脸郁闷,怪他不留情面,就差直说她们资质差了,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倒也正常,当今武林,谁人不知空虚和尚之名?诛辽道帝,剑斩少林寺山门,一骑当万,横扫千军,一指戳爆完颜阿骨打项上人头,他留给宝贝孙子的武功,能是谁都看得懂的大路货?
她们两个哪里知道,只要是这片土地长大的人,无论天资多高,都不可能领悟空虚大师留给大孙子的武功秘籍,倒是一千年后的人,只要受过九年教育的,理解起来不会有难度,因为那些鬼画符连在一起是“I am your father”。
“咦,朱丹臣,你是朱丹臣吧。”
当阿紫放弃参悟秘籍的想法,把宣纸叠好揣进怀里,一扭头,就看见围观他们的人群里站着一個山羊胡书生,看起来很像段正淳贴身护卫里的书生。
“阿紫小姐好眼力。”
朱丹臣呵呵笑着走上前,后面还跟着一个农夫打扮的汉子,正是渔樵耕读里的老三傅思归。
“空虚大师,木姑娘。”
二人先向楚平生见礼,又向木婉清见礼。
楚平生说道:“两位不在大理辅佐段誉,来江南所为何事?”
段誉已于去年继承大理皇帝之位,段正明为了拉拢楚平生,还给了他一个国师的称号,而段延庆当然不会和亲生儿子争帝位,段誉登基三个月后去嵩山探望过给玄慈守墓的叶二娘和虚竹,便云游四海,不知所踪了。
朱丹臣回道:“是陛下让我们来江南的。”
“边走边说吧。”楚平生引着二人往城外走:“段誉叫你们来的?什么事?重要吗?”
“哦,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下个月是王爷的生辰,陛下差我们送一样东西到曼陀山庄。”
当时真相揭开,段正淳承受不住疯了,刀白凤被楚平生强留在参合庄,段正明即便再不爽,又哪里敢说个不字,段誉登基后,段正淳就更不可能回大理了,刀白凤对现实妥协后,倒是回大理探过几次亲。
阿紫说道:“李青萝最近心情不好,东西给我吧,我帮你们送过去。”
她是好心,因为李青萝对大理人抱有很深的敌意,生怕他们把段正淳夺走,段誉和钟灵成婚,古笃诚和褚万里来送消息,就曾被李青萝提剑追出三里地。
“这……”
二人也知道她是好心,可毕竟是圣喻。
“你们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六娘吧,她可是段正淳的亲闺女。”
在这件事上,阿紫算得很清楚,巫行云看着最小,实际年龄最大,是大娘,刀白凤是二娘,甘宝宝是三娘,她娘行四,王语嫣是五娘,木婉清便是六娘了。
她这儿“六娘”喊得自然,后面追着奇葩一家人看热闹的几名无赖十分不爽,和尚娶媳妇也就算了,还TM一口气娶六个?就看这六娘的漂亮劲儿,前面几个指定差不了,这事儿能忍?当然不能,于是几人商量着去报官,治和尚一个伤风败俗的罪,最好下大狱,发配边疆。
然而才计较完毕,没等付诸行动,便被一群伪装成平民的衙役当街暴揍,引得看楚平生一家热闹的人们换了兴致,细瞧便衣打人。
宋廷怂归怂,可是“眼睛”没瞎,“耳朵”没聋,空虚和尚在江南隐居这件事早就被地方官报到上边,动军队提防戒备,皇帝不敢,什么都不做,也不敢,思来想去,就下了一道“细加关照,如有动静加急上报”的密旨,为此苏州府衙专门搞了一个看湖人的差事,在太湖附近日夜蹲守,收集有关参合庄的情报。
和尚带着阿紫、木婉清、游坦之三人进城采买的事,早被苏州知府知晓,暗中分派人手跟踪伺候,为的就是不要生出事端,万一惹得和尚发起火来,龙椅上那位就要坐火盆了。
如今几个愚蠢无知的泼皮想要搞事,往枪口上撞,那能轻饶了他们?不说知府了,隐身人流的便衣衙役都恨不能当街打死这群不开眼的家伙。
楚平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毫不在意。朱丹臣和傅思归作为大理皇族家臣,自然能够想明白事件逻辑,也没把街上的骚乱当一回事,斟酌片刻后,取出放在口袋里的木盒子交到木婉清手里。
他们认为阿紫的话很有道理,李青萝那个变态女人可不会在意他们是什么身份,奉了何人命令前往曼陀山庄,亲娘是西夏皇太妃,女婿是天下第一高手,只要她不作死,跟女婿拧着来,就算到金銮殿坐坐皇帝的龙椅,也没人敢说她活够了,李青萝真要脾气上来,把他们一剑杀了,那可真是白死了。
“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锦盒入怀,木婉清的步子重了不少,感觉沉甸甸的,有些坠手。
朱丹臣的表情有些奇怪,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个细节勾起阿紫的好奇心,一把抢过锦盒,打开上盖。
“还神神秘秘的……我非要瞧瞧里面装了什么。”
话音落下,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她的目光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大红脸。
木婉清的表情跟她差不多。
“啊,恶心……”
伴着一声尖叫,木盒脱手而出,一个圆柱状的玻璃罐子掉在地上,啪,摔得粉碎,浑浊的液体撒了一地,刺鼻的药味弥漫开。
朱丹臣气血上涌,头快炸了。
“阿紫小姐,你怎么……你怎么……能把它打了呢?”
阿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手叉腰,盛气凌人地道:“你们还有脸说我?下月镇南王生辰,伱们送这个过来什么意思?我那哥哥断然不是此等卑鄙小人,说,这是不是你们俩人干的?”
“这……这……”傅思归面色苍白,围着地上之物,想下手拣又有顾虑,不拣吧人越聚越多,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
他这一犹豫,路过的行人看到那物,男人直眼,女人掩面而走,有浪荡子哈哈大笑,叹几人可笑。
朱丹臣狠跺双脚,急道:“这是王爷的!”
王爷的?
镇南王的?
她亲爹的?!
“啊?”
同木婉清背过身去非礼勿视的阿紫想起在曼陀山庄前厅被悲酥清风放翻的往事,当时和尚爹曝光了镇南王被康敏一口阉了的事,没想到……这掉下来的那块肉仍然在?还被段誉送来江南?而她刚刚打碎的玻璃瓶中所泡之物就是那个?
游坦之掂起脚尖,伸长脖子,总算是得到足够开阔的视野,可以仔细观摩王爷的宝贝与自己有何不同了。
“游坦之,不许看!再看我戳瞎你的眼。”
面对阿紫的威胁,他只能闷闷地答应一声,把脑袋缩回,把脚跟落下,心情颇不美丽。
“你干得好事!”
木婉清恨不能掐死这个便宜女儿,再怎么说那也是俩人亲爹的宝贝啊……话说回来,段誉也是的,镇南王就算不是他亲爹,好歹也养了他二十年,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这就是她的错了。
实际上段誉也是一片好心。
一年多前,段延庆、岳老三、云中鹤、慕容复四人将段正淳掳到江南,朱丹臣和傅思归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前者最先恢复行动力,便来太湖打探情况,与曼陀山庄的人起了冲突,最后是段誉出面,写了一封书信,让其带回大理交给段正明。
既然是世子的命令,朱丹臣便没有多想,先回信阳城与傅思归汇合,准备动身南下,在收拾段正淳的个人物品时发现了锦盒的存在,俩人便把东西打包一处带回大理。
段誉去年登基为帝,后来在镇南王府发现了这个,他知道便宜师父不会放刀白凤回大理,李青萝亦然,便想着等他和钟灵完婚后叫人把养爹的宝贝送过来,只不过后来忙忘了,直至临近段正淳的生辰才记起这大宝贝还在镇南王府供着,于是吩咐朱丹臣和傅思归快马加鞭送来江南,以便段正淳百年之后下葬的时候保个全尸。
段誉从小便和朱丹臣关系不错,有次酒喝多了,说醉话的时候把镇南王被康敏阉了的事抖了出来,朱丹臣知道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听完阿紫所言,自然担心这玩意儿送到李青萝手上,搞不好会激怒她,于是便有了托木婉清这个亲闺女转交的一幕,进而演变至此。
“三哥,你还犹豫什么!”朱丹臣提醒道。
傅思归把眼一闭,将心一横,探手去抓那不雅的东西,然而这一抓却抓了个空,五指触及冰凉的青砖,他愣了一下,睁眼一瞧,就见不知哪里钻出一只癞皮狗,许是饿了许多天,竟把镇南王的宝贝一口叼住,三下五除二吞进肚中。
……
……
……
朱丹臣和傅思归呆立当场。
木婉清和阿紫也傻了。
只有游坦之,眼睛被纸盒挡着,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