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带下去吧,等集齐了孙氏一族,再一并处置。”苏哲也不屑于跟她多言,摆手喝道。
左右亲兵得令上前,将孙尚香押出大堂。
此时的孙尚香,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刚烈傲气,再没做任何挣扎,只黯然的任由被押走。
最后一杯酒饮尽,苏哲腾的站起,大步流星走出大堂,翻身一跃上了赤兔。
当他来到建业之门外时,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此刻集结已毕,只等着他一声令下。
苏哲环扫一眼他斗志昂扬的将士马,马鞭向东面一指:“出,扫荡三吴,一鼓作气灭掉孙氏!”
号令传下,三军将士热血激荡,步骑大军浩荡开拔,进入三吴平原,直奔吴郡治所吴县而去。
建业失守的消息早已遍传吴郡,早就人心动荡的各县,哪里还有勇气抵抗苏哲。
大军一路东进,沿途的句容,曲阿,丹徒,无锡等县,无不是望风而降。
不出四日,苏哲大军便进抵吴县城北。
此时根据细作消息,孙权已在三日前率败军离开了吴县,向更南面的钱唐城逃去,只留下自己的叔叔孙静,率一千五百兵马守吴县,以阻挡苏哲追击。
苏哲当即下令,大军在吴县四周下寨,把座吴郡治所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了尽快拔除掉吴县,前去追击逃亡的孙权,安营已毕,午后将士们饱餐一顿后,苏哲便下令全军出营,对吴县动总攻。
午后时分,天高云淡,秋意萧瑟。
吴县北门外,魏字战旗滚滚如涛,遮天蔽日,气势浩荡。
无数的刀枪,如森林般密集,反射着慑人的寒光,令天地变色。
苏哲身披金甲,坐胯赤兔,远远藐视着吴县城,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座纸糊的城墙,只消他轻轻上前跺上一脚,那座城池就会轰然倒塌。
建业城都攻下了,区区一座吴县,不过千把士卒,还能被他放在眼中么。
城头上,孙静扶剑而立,脸色阴沉如铁,看着眼前乌压压的魏军,不由回想起了与孙权会面的那一幕。
当日,在厢堂之中,孙权与他单独会面,直接就拜倒在他跟前,请他为了孙氏子孙的存亡,能够勇敢的站出来坚守吴县,拖住苏哲的大军。
孙静在一阵的沉默后,毅然答应了孙权的请求,决心率一千多兵马留下来镇守吴县,拖住苏哲,以为孙权率孙氏子孙撤退争取足够的时间。
他当然知道,孙权这是要牺牲他,来掩护自己的撤退,却仍旧答应了。
不为别人,只为孙权承诺,让孙氏一族的子弟们,免于江东覆没后,为苏哲灭族。
孙静老了,死不足惜,但他的儿子还年轻,他岂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子孙,都被苏哲诛灭。
“苏贼,放马过来吧,我孙静为了孙家子孙的性命,今日我就跟吴县共存亡!”
孙静大枪一握,傲立城头,脸上燃烧起视死如归的刚决。
城前,数万大魏雄兵的杀机也燃烧到了顶点,只等着苏哲的一声下令。
“那碧眼儿想干什么,不率全师坚守吴县,竟又跑了,只留下他叔父守城,他以为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一旁的黄忠讽刺道。
“哼,失了吴县,就只余下一座钱唐城,我看他还能逃多久。”
苏哲不屑一笑,马鞭一指城头,喝道:“传令下去,全军进攻,尽快把吴县夷为平地,再去追击那碧眼儿去吧。”
号令传下,斥侯飞奔而去,将号令传达给各营将士。
中军上空,赤色的令旗摇动如风,战鼓声轰天而起,令天地变色。
三军将士,热血狂燃,眼眸中喷燃着狰狞,只等着一场血腥杀戮,再立新功。
嗵嗵嗵——
战鼓声陡然变色,数十座魏军军阵轰然启动,数不清的魏军将士,铺天盖地的向着吴县卷涌而上。
气势遮天,声势浩大。
城头上,那些久镇吴县,远离前方战场的二线江东郡兵们,何曾见识过这等强兵,本来就低落的士气,立时被摧毁大半。
尚未开战,江东军已丧胆,萌生了逃跑的心思。
孙静银枪一横,厉声喝道:“今日一战,有进无退,谁敢擅离城头,杀无赦!”
孙静颇有威望,再辅以杀戮威胁,勉强的弹压住了士们惶恐的精神,战战兢兢的抄起兵器,准备一场死战。
前方,震天的鼓声中,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便已推进至弓弩射程之内。
孙静一声令下,百余支利箭腾空而去,射向了魏军。
可惜,江东军数量太少,百余利箭实在是寒酸,射向魏军几乎如同挠痒痒一般,根本没有造成丁点杀伤。
魏军的前进,丝毫没有受到迟滞,转眼间便逼近了护城河前。
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土囊,纷纷扔进了护城河中,转眼便将数丈深的河沟填平。
紧接着,魏军裂阵而上,如潮水般漫至了吴县城下,上百张云梯高高树起,砸轰在了城垛上。
城下,近万名弓弩手举弓狂射,密如天罗地网的利箭,压到城头敌军抬不起头,魏军还未攻城,便已死伤过百。
诸员魏军大将们,奔驰在沿城一线,喝斥着士卒们奋勇上攀,向着城头攻去。
孙静则奔走于城头,声嘶力竭的激励着士卒们的斗志,催督着他们拼死反击。
可惜,孙静一切的怒努力,在魏军压倒性的绝对优势下,显的是那么的无力。
魏军实在是太多了,斗志又无比旺盛,个个如狼如虎一般。
江东军这边,兵力总数不及千余人,战斗力还都是二线士卒,斗志又低落到极点。
如此悬殊的战力,江东军如何能够抵挡。
只片刻间功夫,魏军便有十余处突上了城头,杀的敌人军心崩溃,望风而逃。
“不许后退,为孙氏死战,不许后退——”
孙静沙哑愤怒的大吼,甚至连斩了数名逃跑的士卒,都无法扭转败溃之势。
“孙静,你孙家覆没已成定局,你还不下跪投降,或许魏王会饶你一命!”
正苦战中的孙静,蓦的听到一声厉喝,回头一看,便见凌纺正舞刀杀将过来。
杀那间,孙静怒不可遏,大骂道:“姓凌的叛贼,我孙静堂堂孙家儿郎,岂会如你一般无耻,投降那姓苏的奸贼,我今天就宰了你这个叛贼!”
狂怒的暴喝声中,孙静舞枪纵身上前,狂杀向了凌统。
铛铛铛——
金属猎猎激鸣,两人瞬间交手三招,凌统竟然被稍稍逼退三分。
这倒不是凌统武艺逊色于孙静,而是他念在孙静辈份,有意未出全力,想要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孙静,魏王乃天命之主,归顺魏王不丢人,你当真还要执迷不悟不成?”凌统一面抵挡孙静狂怒的攻势,一面再次厉声劝说。
“叛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孙静却丝毫不听劝告,疯了似的狂攻,每一招都使出了全力。
凌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