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放不下我可能只是因为还没散去的新鲜感,可这些新鲜感又能维持多久?”
席靳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他太不靠谱还是其他原因。
“桑余,我是认真的,不是什么一时兴起。”
桑余迎上他的目光,“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或者说你对我了解多少?我跟了你一年零四个月,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吃什么水果、最讨厌什么菜、最害怕什么吗?”
明明周遭喧闹,可他们俩就像独处于另一个寂静无声的空间。
向来举棋若定的席靳白被几个最简单的问题困住了。
过去他的确对桑余了解甚少,他无从反驳,也无法改变以前的事情。
他握住桑余的手,“给我时间和机会,我可以更了解你。”
“有些事情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桑余挣脱他的手,“放手吧席靳白,好聚好散,这不是当初我们达成的共识吗?”
席靳白被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全身,胸口沉闷压抑,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心脏。
桑余最后说:“谢谢你曾经对我的照顾,如果再见面,我希望我们是陌生人,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席靳白站在原地,落在地上的身影略显孤寂。
周围的语笑喧阗与他无关。
她给的温柔刀,刀刀致命。
桑余给他判了死刑。
无论他怎么做,都没办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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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余忙着准备参赛作品还有日常工作,没空闲胡思乱想。
那天之后她和席靳白就没有再联系过。
这段关系也算彻底结束了。
桑余还把之前席靳白送的陶瓷摆件和水晶挂件一并寄还回去。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轨。
童彤坐在店里唉声叹气。
孟晴说:“这已经是你第十七次叹气了。”
桑余浅笑,“你还数了。”
童彤托着腮,闷闷不乐,“我也不想啊,但是太烦了,你们说我到底该不该分手,穆景川为了这事都跟家里闹翻了,搞得我像罪魁祸首,分手吧他又死活不同意。”
当然,她自己也舍不得分手。
孟晴:“他能解决就交给他解决呗。”
童彤精准吐槽:“他能解决什么啊,他只会意气用事,万一一气之下和家里断绝关系怎么办?他家里人肯定更觉得我是狐狸精了。”
孟晴点点头,“好难解的题。”
童彤愁眉苦脸,“根本就无解,早知道就不碰爱情这东西了,弄得我心烦意乱,剪视频都没心思了。”
桑余安慰她,“别想了,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日子总得往下过,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你们这段感情都做不了假。”
孟晴好奇地看着她,“桑桑,我怎么觉得你活得那么通透呢。”
桑余嘴角勾起淡笑,“经历得多了吧。”
当初她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至少勇敢过,也不算给自己留遗憾了,跟席靳白在一起她从不后悔。
孟晴不是很理解,“你不是和我们同龄吗?你经历什么了?”
童彤替桑余解释:“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挫折比较多,所以比我们想得开,我确实应该学习。”
“吃点甜的开心开心。”桑余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甜点放在桌上。
童彤没跟她客气,打开盒子拆了一块吃。
乳酪塔外面是一层松软酥脆的派皮,中间有醇厚香甜的水果夹心,一口咬下去满满的幸福感。
“这是哪买的?这么好吃!”
孟晴笑道:“霍先生送给桑桑的。”
“我看看牌子,不知道网上有没有卖。”童彤掏出手机在网上搜索,“意大利的牌子,只在本地的甜品店卖。”
孟晴:“特地带回来的!”
“这也太有心了。”童彤开玩笑地问桑余:“其实霍先生也很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孟晴:“那席总怎么办?”
桑余淡淡地说:“我拒绝他了。”
孟晴惊讶,“拒绝席总了?”
“嗯。”
童彤揽过桑余的肩,“没事,男人算什么,还是搞事业最香。”
桑余轻笑出声:“你又安慰上我了。”
童彤:“难姐难妹,互相安慰嘛。”
-
苏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花园里落了一地的树叶,被薄雪覆盖,踩上去“窸窣”作响。
佣人从门口保安那搬了一堆快递进屋。
大部分都是江棠的,她没事就喜欢网购。
等她下楼,佣人便叫住她:“小姐,你的快递到了。”
江棠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好,我这就拆掉。”
佣人给她递了把剪刀。
江棠盘腿坐在羊毛毯上,边拆快递边吃水果。
她以为这一堆快递都是她的,所以就没看名字直接拆了。
直到拆出两个精致的摆件和挂件,她想半天也没想起来,嘀咕道:“这是我什么时候买的装饰品?我失忆了吗?”
看一眼快递单才发现收件人是席靳白,而寄件人是桑余。
江棠百思不得其解,桑余给席靳白寄这种女生的小玩意干嘛?
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席靳白最近都早出晚归,几天都见不到人影,天天就知道工作,桑余要是真跟他谈恋爱那跟没谈有什么区别?
还好快递盒没坏,江棠把东西装回去,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好,就当自己没拆过。
门口倏然传来脚步声。
席靳白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眸色淡漠,脸上连细微的表情都捕捉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江棠的错觉,他好像比以前更敦默寡言了,不苟言笑,气场也更冷。
她都有点犯怵,不敢惹他不高兴。
席靳白手里拿着文件径直往电梯口走,江棠喊他:“席靳白,有你的快递。”
他冷淡的“嗯”一声,没有过来拿的意思。
江棠又补了一句:“桑余寄的。”
席靳白停住脚步,眸底漾过一丝波动,转身朝客厅走。
江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递给他,“喏。”
席靳白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眉眼冷凝,似寒潭渗出凛冽,手指骨节泛白凸起。
江棠感觉身边的气压突然降低,还没说什么,他就走了。
“什么情况?吵架还是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