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顾诚本来只是想要敲打敲打你,让你们就此收手,不曾想却惹来了杀身之祸。若是当初顾诚不曾姑息养奸,恐怕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苏沐风缓缓走到许老板的身前,一双眸子紧紧地盯在许老板的身上。
“至于杜三娘子,亦是取死有道。”苏沐风淡淡的说道:“那日,我与朱显、陈胜去杜三家调查,正巧看到杜三娘子穿的花枝招展,想要离开。”
“杜三娘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遭人诟病,毕竟新寡之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心思打扮自己?但她还是打扮得那般靓丽,这说明对于杜三娘子而言,当时她要见的人很重要,重要到她可谓是忘乎所以。”
“可是当时有什么事情那么值得杜三娘子兴奋、开心的呢?若说是有关联得话,我只能想到一件事——孙鹏之死。”
“至于原因么,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苏沐风缓缓来到猫奴的身前:“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一定告诉杜三娘子,只有促成了猫神杀人的传说,只有接连杀几个人,才能将杜三之死的影响降到最低。”
“所以,在杀死杜三之前,你们杀死了马长海。毕竟连环杀人案当中,死状相同的几个人里,第一个死者往往是最值得人注意的。”
“而后你们又杀死了杜三,杜三死后杜三娘子一定非常兴奋、非常急迫,想要尽快进入毛府与毛员外双宿双飞,但是你们却告诉她这还不够。”
“毕竟若是只死两个人的话,还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同时随时有可能会有人盯上杜三,所以你们将目标放到了孙鹏的身上。”
“而之所以孙鹏和杜三之死间隔了这么久,并不是说你们这段时间慈悲为怀了,仅仅是因为你们在这段时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仵作的身上。”
“后来仵作被赶跑,你们便对孙鹏下手了。而等孙鹏死了之后,杜三娘子变得更加兴奋、更加迫切。”
“而在我们见了她之后,她的不安与迫切达到了极致,她终于无法忍受下去了,所以她一定找到了你。”
“我猜她一直都坚信不疑地认为这几个案子是毛员外安排的,她一定不知道这几个案子毛员外完全不知情。”
“毛员外不知情,你自然不能同意啊,肯定还想拖延下去。”
“但是如果我是杜三娘子,我一来担心事情败露、二来担心毛员外会改变主意,所以我一定会威胁他。比方说叫你告诉毛员外,如果他不把我接到府里去,我便将事情全都说出来!”
“你们不能让她说出来,也不能解释,因此就只能让她闭嘴了。”
“白天不方便下手,这也好办。你可以告诉她说是毛员外同意了,要在天黑的时候悄悄带着她去毛府,约她在午夜见面。”
“至于为什么约在驿站附近,你可以告诉她是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然后趁着她来找你的时候,指使黑猫将其杀害!”
“呵呵,大人您这是在说笑么?”就在这时,猫奴突然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在苏沐风的脸上:“你不说那一次还好,既然说了,那我便要问了。按照你的说法,我既然要杀了杜三娘子,那我为什么要特意选在驿站附近?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
“还有,苏大人,青天大老爷,你是不是忘了,那一天我也被袭击了,我也身受重伤,若不是你,我就死了!”
“呵呵,你说我训练了这些野猫,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你救过我的命,我的命便是你的,你怎么说便怎么是了,你想要回去说一声就好。”
“可是如今,你竟然拿这件事情来说,可真的让小人寒心啊……”
“好一个巧舌如簧啊,直到这个时候还想着狡辩呢?”苏沐风冷笑一声:“的确,那天你也受了伤,你的表现可谓无懈可击。但是你知不知道,在那次之前,我还真没有怀疑你!”
“你们两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苏沐风看向许老板:“尤其是你,许老板,你的随机应变的能力的确是太厉害了。当时朱显带我们去找你,本来我是在套你的话,不曾想竟然反而被你带偏了。”
“你当时虽然口口声声是在怀疑猫奴,但是实际上你却有意无意地替猫奴掩盖。什么猫奴胆小、猫奴不敢杀人、猫奴常常被人欺负。这些话若是由猫奴自己说出来,未免会引人怀疑,可是由你这个主动提出‘猫奴’的人说出来,却显得那么可信。”
“而且,你不仅无声无息间降低了我们对猫奴的怀疑,加强了我们意识中猫奴‘人畜无害’的影响,而且将你和猫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任谁都不会想到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但是猫奴的那次被袭击,则是恰恰将我的怀疑重新更改到他的身上。”
“我也被黑猫袭击过,也检查过几具死者的尸体。我可以确定,黑猫在攻击人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攻击对方的喉咙。”
“只有这样,死者才会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亡。”
“至于死者身上的伤,都是黑猫在疯狂地攻击喉咙的时候造成的。换句话说,除非如我之前一般对喉咙处进行了保护,否则就算身上没有伤,喉咙的位置也必然被黑猫咬开。”
“可是你当时呢?你浑身上下都是伤,偏偏喉咙的地方没有伤,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我又不是猫神,我哪里知道为什么。”猫奴沉声说道。
“你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正是你要编的一场戏啊。”苏沐风抬头看向众人,又看向北镇县令和褚公公,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毛员外的身上:“员外,他们想将怀疑推到你的身上,可是若是直接推未免太过明显了,单单的传言又很难让人确定。”
“因此,猫奴决定以身入局,不仅杀了杜三娘子,还让黑猫将自己挠伤,伪装成自己被袭击的假象。”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个方法彻底洗清自己的嫌疑,并将毛员外推出来。”
“毕竟,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情况,只怕都会怀疑毛员外与杜三娘子有染,而这样一来,毛员外便有了十足的杀死杜三以及杜三娘子的嫌疑。”
“呵呵,猫奴,我猜在你的心里,我们得到一个‘毛员外与杜三娘子有染,被杜三发现,于是毛员外杀了杜三,随后毛员外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杀了杜三娘子以及传话的猫奴,只有猫奴侥幸逃脱’的结论吧!”
“是不是啊,猫奴,不,猫神先生?”苏沐风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