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恒夜低头在她唇上轻吮一会儿,“现在,真成小黏人精了?”
温月低垂眸,眼泪就落下去,“你不喜欢吗?”
“不是。”
宫恒夜捏住她下巴让她抬眸,看着她泪涟涟的模样,又忍不住亲她的眼睛,“我爱死了月月这样黏我……”
说完低哑轻叹,“可是也会心疼,心疼得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难以克制,胸腔里窒息到闷痛,很想不顾一切把她带去。
温月闻言到底还是没有再纠缠他,她松开抱着他腰的手,朝后退了半步,手背在身后紧紧抠着掌心,“好了,你快走吧。”
宫恒夜手指也蜷了蜷,克制了重新把她抱回来的欲望,“月月,乖乖的,等我。”
温月红着眼用力点头,嗓音酸软,“你也要乖乖的,要注意安全,不许受伤。”
“好。”
宫恒夜默了默,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转身,不敢再有丝毫迟疑的开门离开,头也不回。
怕再迟疑一秒,再回头看她一眼,心里的锁链就绑不住快要失控的情绪。
门关上。
平日里觉得温馨的家,忽然就变得好安静好冷清。
温月怔怔的看着紧闭的门,好久好久,慢慢蹲下。
抱住膝盖,脑袋埋进了膝间,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她该怎么办?
她像站在悬崖峭壁边,轻轻侧身,就会掉下去离开这个世界。
可她怎么舍得,再丢下他一个人……
三个月的形影不离,可以改变很多习惯。
以至于宫恒夜不过是离开了三个小时,温月就已经坐立不安,好像不管做什么都觉得不对。
哪怕这中间,每隔个半个小时他就会发条消息给她,汇报一下他现在在做什么,再问问她在做什么。
温月哭完收拾好情绪,的确是想继续把剧本写完的,不管未来怎样,她不想留下太多遗憾。
可是她发现根本写不下去。
脑子里全是宫恒夜。
就连口渴了,她都会下意识叫他,“老公,我想喝水~”
直到安静回应她,才会惊醒,他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
她最后干脆趴在书桌上,望着手机屏幕发呆,等着他忙完了给她发消息。
心里却在想,她离开的那十年,宫恒夜是不是就是这样,时时刻刻的想着她念着她。
想着想着又开始难过,眼圈刚刚红起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宫恒夜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温月忙接了起来,“阿夜,你开完会了吗?”
宫恒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显得格外磁性,“嗯,现在出发去机场,你还在写剧本?”
温月摇头,听着他的声音就更想哭了,可是怕他听出来,所以她深呼吸咽了咽口水才说:“没有写了,我有点困,想睡会儿。”
宫恒夜,“午饭很快就送来了,吃了午饭再睡。”
温月“哦”了声,宫恒夜又语气担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温月皱眉,“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宫恒夜叹了声,压低了声线,“听你的声音总觉得不太对,如果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在我走之后偷偷哭了?”
温月眼睫一颤,“哪有……”
宫恒夜也不拆穿她,只说:“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联系不到我的时候一定要马上告诉冯阳,我已经吩咐过他了,他会联系医生。”
温月抿抿唇,“嗯”了声,闷闷不乐的说:“你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儿。”
顿了顿,她小声,“就是想你~”
然后,听到电话那头的他低低的笑,很温柔的说:“宝贝,我也想你~”
温月眼泪落了下来,又赶紧抹去,嘟囔着,“好了,不说了,越说越想。”
宫恒夜无奈苦笑,“那等我到了海都再给你打电话。”
“嗯。”
温月声音嗡着,“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
他温柔应了,“挂吧。”
温月紧咬着唇挂了电话。
闭上眼。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也会有这样想念一个人的一天。
这才半天不到。
她都快受不了了。
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身边要他亲亲她抱抱她,只听到他的声音,都会让她心脏酸疼想哭。
如果真的离开他,不说宫恒夜会怎样,她自己能忍受吗?
午饭是宫恒夜专门让人准备的,都是她喜欢的。
可温月一点胃口也没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然后看向等在客厅的冯阳,“我吃不下了,不过你不许告诉他知道吗?”
冯阳坐在沙发上坐着等她吃完收拾,闻言起身过来,看了眼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没有动的饭菜,为难了,“嫂子还是再吃点儿吧,九哥走的时候说了,他回来的时候如果瞧着你掉半两肉,就让我们几个保护你的兄弟掉十倍!”
温月惊讶:“他这说的吗?”
冯阳用力点头。
温月皱眉:“那他可能是早就想让你们减肥了,拿我当挡箭牌呢?”
毕竟,他走五天呢,她怎么可能不瘦?
冯阳扯了扯嘴角,“嫂子真爱说笑……”
温月撇嘴,“反正我真的吃不下了,要不我晚上多吃几口补回来?”
冯阳也就不好再说了。
毕竟这是他们九哥的宝贝,平时不想吃了九哥都只能舔着脸哄着,他能怎么的?
还能强灌吗?
九哥知道了不得踹死他!
他只能去收拾那些东西,一边道:“那好吧,那嫂子您好好休息,我把东西收走,您要是有事就打我电话,我们就守在外面。”
温月知道外面守着好些保镖,宫恒夜在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人,不过他走了不放心她,才留下这么多人保护她。
只是她有些好奇,“你们不用休息睡觉吗?”
冯阳嘿嘿笑了两声,“嫂子放心,楼下有几套房,是我们兄弟用来休息的。”
温月这才点点头,“那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
冯阳又问,“晚上嫂子想吃什么,我让人做了送来。”
温月摇摇头,“随便吧,都行。”
反正都没有宫恒夜做的好吃。
冯阳离开后,温月上楼睡觉。
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没人抱着她总觉得周身都是冷的。
看了眼时间,他应该还在飞机上,她便干脆抱了自己的电脑到床上来,靠在床头继续写剧本。
他在家的时候,是绝对不许她这样的,总要说对眼睛不好对腰不好对颈椎不好,就好像她在床上看个电脑打个字就会得绝症一样。
温月又安慰自己,其实他不在也是有一个好处的,就是终于没有人管了,可以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
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沉浸入她写的故事里去。
这次她倒真的投入进去了。
宫恒夜给她发消息,说他已经到海都的时候,她偏头看了眼,给他回了个“哦”。
很快,宫恒夜回复:“哦?”
温月又看了眼,回复:“嗯?”
这次,宫恒夜发了条语音过来,语气无奈带着笑,像是被气笑的,“刚才还哭哭啼啼说想我,这才多久?温月,你变心这么快的吗?”
温月的心思终于从剧本上收回来了。
这条语音,她反复放了好几次,然后才哼哼唧唧的回他语音,“才没有,我现在也很想你呀,所以我才化想念为动力,努力工作。”
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憋崩溃。
可她不能就那么消极下去,毕竟还有三个月呢,总不能哭哭啼啼三个月吧。
三个月时间,她总能做些什么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转机呢?
而且她的情绪会影响到宫恒夜,她不希望他在外面办事的时候也分心,导致出现什么意外。
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才好受了些。
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她又问,“海都天气好吗?”
他很快回过来,“不算好,在下雨。”
温月朝落地窗外看了眼,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夕阳光芒正好洒落进来。
她浅浅弯唇,“帝都天气挺好的。”
他笑着回,“那就好。”
说完又轻叹,“到海都看见在下雨的时候,我就在担心,如果帝都也下雨,打雷了怎么办?”
温月一愣,轻声回他,“阿夜别担心,我现在已经不怕打雷了。”
宫恒夜笑笑,“可我怕,我的宝贝会怕……”
有些绕的一句话,温月却听得好明白。
他其实是怕打雷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温月咬咬唇,“你身边没有别人吗,这么肉麻?”
接着,他的语音里就多了一道声音,“因为他不把我们当人啊,嫂子你也不用太见外,当我们这些单身狗不存在好了。”
温月听出来了,是文珏安的声音。
之前宫恒夜去f国,她跟着去了两次。
虽然没有认回文家人,不过跟文家人见过面,也算熟悉起来。
有些时候,血缘感情都是天生的,文家夫妻一见到她就很喜欢她,还责怪宫恒夜结婚太着急,竟然不通知他们。
这条语音里还夹着宫恒夜的轻笑,“我跟我老婆说话你插什么嘴,滚蛋。”
两人好像在抢手机说话似的。
也就文珏安敢在宫恒夜跟她发消息的时候抢手机了。
温月也弯唇,心情终于好了许多,她轻哼,“你别总欺负珏安哥。”
那好歹也算她哥哥。
宫恒夜呵了声,“胳膊肘朝外拐是吗?”
两人就这么用语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也没有打电话。
有时候语音聊天也很有意思,闲下来没有人回的时候,还能反反复复的放之前的语音来一遍遍的听,就好像那个人就在身边似的。
温月把手机对准落地窗,拍了张夕阳洒落进来的照片发给他,“看,这边天气多好。”
本来是想跟他分享一下,结果他很快发来语音,“温月,你是觉得我离得足够远了,所以翅膀硬了是吗?”
温月一愣,皱眉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照片,然后微微睁大了眼。
落地窗上有朦胧的倒影,把卧室里床上的她也拍了进去,哪怕很朦胧,也能看得出她腿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
温月忙狡辩,“我刚把电脑抱过来,就是想看看电影,没有想做什么,找到电影我就把电脑放到旁边的。”
宫恒夜笑了,“哦,是卧室里的投影屏不够大,你看着不舒服是吗?”
“……”
温月这次选择打字,发过去,“是没你抱着我看,所以不够舒服。”
这次,宫恒夜也回了文字:“现在别撒娇,晚上,有的是你撒娇的机会!”
那个叹号,温月看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儿。
晚上?
她撇嘴,说得好像晚上他就能回来了似的。
当然,他回不来,不过晚上十点的时候他发了视频过来。
温月刚洗完澡,正准备窝回床上继续写剧本。
看着他发来的视频,她忙接了起来。
视频接通,就看到宫恒夜正懒散靠在床头。
他应该也是刚洗了澡,头发有些凌乱,几缕额发垂下,还有水珠掉落。
漆黑眼眸通过视频画面直勾勾盯着她。
温月目光顺着他滴水的黑发,到英俊的脸庞,落在性感的喉结……
他穿着深色睡袍,腰带不松不紧的系着,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小片结实性感的胸膛。
温月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你忙完了吗?”
宫恒夜点点头,目光隔着屏幕直勾勾盯着她,忽然幽幽道:“温月,你是怕我在外面过得太舒服吗?”
温月疑惑,她还没拿电脑过来呢,他就知道她要在床上写剧本了?
而他低着声音说:“觉得我隔着你很远,动不了你,所以穿成这样?”
温月一愣,垂眸看自己一眼,耳根热了起来。
她穿的是一条黑色的吊带睡裙,深v的,大片雪白肌肤裸露着,而丝质睡裙格外的薄,轻贴在她肌肤上。
她清清嗓子,忙钻进被子里,被子搭过心口,“我就随手拿的……”
宫恒夜挑眉,“我在家的时候,你怎么没随手拿这么一条?”
温月眨眨眼,“我不想要命了吗?”
她就是裹着棉袄他都能当禽兽,他在家她要是敢这么穿,她命还要不要?
宫恒夜轻笑出声,“那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低叹,嗓音莫名委屈了两分,“老婆,你存心折磨我是不是?”
视频里的姑娘肤白唇红,黑发柔顺。
洗完澡,一张脸格外素净,可眼尾和颊边都染着薄薄的胭脂似的,清澈瞳眸更是水色欲滴,有些脆弱又格外娇艳瑰丽。
温月脸上的温度升的很快,她下意识单手捂住脸,“我真不是存心的,谁知道你会发视频过来呀?”
宫恒夜喉结轻滚,沙哑低笑,“那的确是翅膀硬了,我出门一天,都不想我了?”
温月捂着脸,闷闷的,“不是……”
沉默片刻,她委屈开口,“想你的,特别想你,想你现在就回来。就是想你,才不想看,怕自己看了就更想了。”
宫恒夜默然几秒,他弯唇无奈,“乖乖,你真是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