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家一见万浩鹏着急了,赶紧说:“县里的钱部长刚打来电话,明天让我们通知全镇干部大会,他要送两个干部过来,一是宣传委员,另一个是分管文教卫的副镇长,这么一来,你刚刚收回来的医院权限又要交给新来的副镇长,而这两个人选,我估计都是盛书记提出来的,他们这次是先宰后做了,完全不给我们反手的机会啊。
明天就送他们下来,宣传委员是宣传部负责外宣部的吕兆煌同志,四十岁,以前和盛书记共过事。文教卫的副镇长是理论研究室的夏冬元同志,也是四十岁,他在太平镇隔壁的马店镇做过办公室主任,被李书记看中,调到了理论研究室,研究全县的经济展状况。
这两个人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书记,好在你把汉波给提起来了,否则连汉波这个位置,他们也会安排人进来的,他们这么一来,老涂显然是不会动的,今后的工作就更加困难了。”周文家无比担忧地看住了万浩鹏。
万浩鹏没想到动作这么快,他本意牺牲色相让盛春菊死心塌地为他所用,计划才开始,盛春兰这头就把力量送到了镇上,这么一来,涂启明肯定是不会调走,看来,他得去会一会冯志钢了。
等万浩鹏带着韩丰年赶到县里,把普齐钢约出来时,普齐钢却说:“好奇怪,冯哥的电话打不通,我感觉一定生了什么事。”
万浩鹏一听,傻眼了。看来他还是没有经验,还是缺少防范之心,现在想想,他不该把冯志钢的信息泄漏给了涂启明,万浩鹏接过普齐钢的话说:“齐哥,怪我,我以为冯哥马上就回来了,十拿九稳,原本想吓一吓涂启明,可没想到他们下手远比我想的要快和狠。”说到这里时,万浩鹏是真的后悔了,白婷婷说过,官场不可能有同情心,同情心会害死人的,他还是太年轻了。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也晚了。从明天要送过来的两个人来看,盛春兰的动作不会小,她要去的地方估计也会与太平镇的展有关系吧。这么一想时,万浩鹏惊住了,他还是太小瞧了这个女人的手碗。
“你说什么了?”普齐钢吃惊地看着万浩鹏问。
“我吓涂启明说冯哥手里有他们的照片,我错了,没想到冯哥在外地办案,他们的手也能伸过去。”万浩鹏此时是真的后悔莫及,可是错误已经犯下来了,他不知道如何去补救了。
“他们背后有李华东这棵大树,还有骆金祥的人脉关系,在外地还容易下手一些。”普齐钢已经清楚,冯志刚一定遭了黑手。
韩丰年也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快,就问普齐钢:“冯哥在哪里办案?”
“江州,办江州钢铁厂的大案,油水很大,这个案子也是李华东争取过来的,当然了,骆金祥也帮了忙,骆金祥的一个兄弟在江州市任局长。”普齐钢越这么说,万浩鹏越是内疚。
“我对不起冯哥,我找市长去。”说着,万浩鹏就站了起来。
普齐钢一把扯住了万浩鹏,望着他说:“那是江州,不是宇江,莫市长刚来,他在宇江的江山都没打下来,手能伸向江州吗?”
万浩鹏一听,一屁股又坐了下来,瞪着普齐钢说:“难道我们坐以待毙吗?”
“问题是你有江州的关系吗?”普齐钢问万浩鹏。
这一问,万浩鹏又傻了,感觉自己真的就要坐以待毙,更加后悔放过了盛春兰。
这一餐饭,万浩鹏吃得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他想喝闷酒时被韩丰年夺掉了酒瓶,普齐钢说:“我找江州的关系问问,看看冯哥犯的是什么。”
普齐钢的电话是当着万浩鹏打的,一问,普齐钢也傻眼了,说是在冯志刚房间里查到了二十万现金,而且江州钢铁厂的一位副厂长指证是他送给冯志刚的,时间,地点都有,最绝的是进入冯志刚房间的摄相记录都有,人证,物证都在,而且谁都知道江州钢铁厂这次是大案,要案,过手的金额几十个亿,冯志刚弄个二十万其实太正常不过了。
打完电话,普齐钢直摇头,他目前心里上是相信冯志刚的,但是冯志刚也是大意了,防不胜防的时候,他疏忽了,让他们钻了空子,做铁了这件事,而且这个副厂长又肯指证,冯志刚想翻案不容易。
万浩鹏没想到自己一时间的逞能,不仅没有挤走涂启明,反而又搭上了冯志刚。
“我信冯哥,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信老林,而且冯哥查了半年的案子没出事,独独在我吓唬涂启明的时候出事,一定是有鬼的。”万浩鹏如此说着。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现在无能为力。”普齐钢摇了摇头,他此时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对方说这案子人证,物证,特别是脏款都在,无论怎么翻案都困难,再说了,这不是在宇江,而是在江州,普齐钢爱莫能助。
万浩鹏更加难受,在韩丰年的劝说下,他没继续喝酒,就给县长吴涛打电话,可吴涛没接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条信息:和李华东一起在陪投资团。
万浩鹏很有些无奈,跟着韩丰年一起回到了太平镇,路上,韩丰年说:“书记,你别太担心了,这事急不得,慢慢周旋,指不定会有转机的。”
“丰年,我是不是太缺乏政治头脑了呢?我以为把盛春兰挤出了太平镇就可以全方面开展工作,甚至准备去北京找资金了,结果呢?这个女人反手一招,冯哥被他们弄了进去,而我却束手无策,我对不起老林,现在又对不起冯哥,我是真的很没用啊。”万浩鹏这次是真心很难过,他满以为自己玩阴的一套能玩过盛春兰,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大意失荆州啊,万浩鹏痛心得恨不得暴扇自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