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臭小子,你想砸死我们啊……”
白崇礼扯着尤婆,两人在一旁不断的躲闪着山石。
片刻后,白常啸声渐渐停止,猛的睁开眼睛,顿时从眼中射出两道犹若实质般的精光寒芒。
这时,他才看到自己惹了祸,整个山洞几乎塌了一片,四处乱石飞落,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脚踢飞一块磨盘大的巨石,拉着两人跑了出来。
回头看时,山洞里渐渐平静下来,但已经被毁掉了一半。
刚才事出仓促,白崇礼和尤婆正在山洞里盘膝打坐,等着白常醒过来,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要不是反应快,差点就被砸死。
“那个,不好意思啊,婆婆,毁了你的山洞。”
白常一脸歉意地说,尤婆却并没在乎,上前拉着白常看了两眼,就惊喜道:“好孩子,你居然直接突破胎息期,直接达到炼神了。”
白崇礼这时也看了出来,和尤婆一人拉着白常一只手,连声道:“好好好,想当年爷爷从这一时期过来,差不多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没想到,你一个晚上就成功了,这真是我们白家的大喜事啊。”
尤婆却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大喜事,还不是你当年给孩子吃那些鬼粉,吃的太多了,聚集在他体内,这一下贯通经脉,境界就直接提升了。但你想过没有,你们白家什么时候这样修炼过,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多亏孩子运气好,不然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白崇礼老脸一红,嘿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当年我并没给他吃太多鬼粉,唉,可惜了,如果当时我的剂量再加一倍,现在会不会直接突破归真,到达元婴?”
“我呸,你就做梦吧,刚怀孕就催生,那生出来也是早产儿,先天育不健全,还是循规蹈矩的,慢慢一步步来,你急什么?”
“是是是,你说的对……”
白常这才听出来,原来白家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当年爷爷给自己吃那些鬼粉,完全都是胡乱来的啊。
他不由翻了个白眼,无语道:“爷爷,原来你也这么不着调啊。”
“咳咳,这叫什么话,爷爷那也是为了你好,为了白家好……”
白崇礼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开了,不住的拉着白常,摸摸这摸摸那,白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境界了,听尤婆说他已经是炼神期,却并没什么感觉。
最大的变化,就是他觉得自己醒来后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比以前精神了许多,五感也敏锐了,连山洞外飞花落叶的声音,似乎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炼神,原来这就是炼神,果然感觉精神多了啊。”
白常走在山洞外的小径上,缓步而行,同时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飞花落叶,小虫低鸣,鸟儿冲天飞起扇动翅膀时的气流声,野兽走过草丛灌木出的摩擦声,甚至不远处的一个土洞外,两条蛇在交颈时的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
他不断的呵呵傻笑着,忽然,身后一株古树之上,传来细微的树枝被压折的声音。
他目光微动,一条碗口粗通体银白的大蟒蛇突然窜出,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白常的后颈。
这变化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白常目光一缩,蓦地伸手,竟在电闪之间,以单身死死扼住了从身后袭来的,那条蟒蛇的咽喉。
但他还没等力,那蟒蛇突然无声无息的,软软的垂了下去。
白常回头,才现,孽神冰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双手连挥,在一个呼吸之间,竟将那蟒蛇全身的骨节都捏碎了!
白常看着她,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合作愉快哦。”
孽神冰女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冰冷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好样的!”
白崇礼和尤婆走了过来,看了看那条死蛇,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满脸都是开心的笑。
“这条雪鳞蟒,也算是百足涧的一个霸主级的存在了,就连我的黑背苍狼都对它忌惮三分,没想到你们两个竟能瞬间出手击杀,而且干净利落,看来你爷爷和我,都不用再担心你了。”
尤婆心满意足的笑着说,白常也是信心大增,点头道:“婆婆放心,这一次回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等有了好消息,我再来苗疆看你们。”
白崇礼叹口气道:“孙子,爷爷本来还指望你来救我回去,没想到你小子来了,直接就把爷爷给卖了……”
尤婆冲他一瞪眼:“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孙子,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行事,记住君子报仇,三十年也不晚,你现在还年轻,千万别意气用事,还有,你要尽快给我生个重孙子,这样我就放心白家后继有人了啊……”
白崇礼说到这个,白常心里就不是滋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马瑶光。
说心里话,他和马瑶光如果没有那个已经被毁的婚约,他可能还不会太过在意,但当他知道马瑶光的身份和经历后,却是对这个幼年孤苦,外表坚硬,内心却柔软无比的女孩子,动了真情。
“爷爷,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你以前对我说过,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我不会让白家蒙冤,不会让恶人逍遥,同样,我也不会去伤害一个真心待我的女孩子,所以有一天,如果我娶了马家的姑娘,即便您不同意,天下人都不同意,我也会和她一起,给您生个重孙子,送到您的面前,到时候,如果您要打断我的腿,我也绝无怨言。”
白常说罢,双膝一弯,砰砰砰给白崇礼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抓起自己的背包,头也不回的去了。
孽神冰女望着他的背影,身形闪动,也倏忽消失了。
白崇礼却是气的大叫:“好你个臭小子啊,你个小兔崽子,你要真的敢,我、我肯定打断你的腿,你要气死我啊……”
“死老头子,我看你敢打?这孩子有情有义,比你当年强多了。”
“可是、可是他要这么做,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呸,你下半辈子就跟我在苗疆了,谁也不认识你,你还要脸干什么?”
“那倒也是……孙子,以后你要经常来看我们啊……”
两人的对话声音越来越远,白常此时却已经走出了百足涧,他站在一株参天古树前,虽然觉得精神百倍,但心底却渐渐浮起一丝迷茫。
他知道,当自己走出苗疆的时候,命运就已注定,他今生无法再成为那个简单快乐的小厨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