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烟有,不过我们老大放话了,不能随便给人!”
老杨对‘四眼’说道,‘四眼’听到后,一只眼珠子转了一下(另一只眼是假眼),然后说道
“凭咱俩的关系了,给俩根!”
“真的不行,不信你问眼镜!”
老杨说着侧了侧身子,示意‘四眼’问我,我听到老杨的话后,没等‘四眼’问我,就很是肯定的对他说道
“是真的,要不我俩也没烟抽!”
‘四眼’听到我说的话后,很是不屑
“切,你俩还能没烟抽,尽哄人咧!”
我和老杨也知道‘四眼’肯定不会相信我俩的话,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二黑子’刚拿鸡蛋换的烟,现在‘四眼’紧赶着却想白要烟,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更何况如果白白给‘四眼’烟的事被‘二黑子’知道了,那还不恨死我。即使论关系,我和‘二黑子’的关系怎么都比‘四眼’要强点。
“哄你作甚咧!‘蚂蚱’倒是可以给你,我看看!”
说完老杨就在身上的口袋里掏着,最后也没掏出任何东西。我看老杨已经和‘四眼’交谈上了,就拿起笤帚开始慢慢的打扫,毕竟我俩都站在这里不动被发现了也不好。
“你看,身上没蚂蚱!”
旁边的老杨继续和‘四眼’说着
‘四眼’看看情形,可能也明白了这烟不是能白要的
“老杨,说吧,拿什么换?”
“看你有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就是些吃的东西!这些你要?”
“有票子没?”
老杨也没说不要他的吃的东西,只是试探他看有没有‘票子’,在一旁打扫的我才想起来,后悔刚才没试探一下‘二黑子’有没有票子,不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四眼’在听到老杨问他有没有‘票子’后,没有马上回答,我抬眼看了一下他,一只眼珠子滴溜溜的还在转着,估计他是在想号子里有没有或者他想不想用钱来买烟。
“没有,只有吃的东西!换不换?”
我在听了‘四眼’的回答后,就明白了他号子里肯定有钱,只是他不想拿出来买烟罢了,老杨也一定知道这个。
“有鸡爪子没?两个鸡爪子两根烟!”
说着老杨亮了一下手里的那两根烟,‘四眼’狠狠心说了声“行!”,然后回头让人拿过来两个密封包装的鸡爪递了出来,然后二人一手交烟一手交鸡爪,完成了这次交易。
“票子怎么买?”
交易完后,‘四眼’问老杨
“到时候再说!”
老杨并没有告诉‘四眼’五块钱三根烟的事。
我们号子里的号长平时常吃鸡爪,有可能老杨知道号长喜欢吃这个。下次有机会再换烟的时候,我也应该换一些鸡爪给号长,我暗暗记了下来。
交易结束后,老杨走回我们号子窗口,把手里的两个鸡爪放在了窗口里面,我估计刘x一直就待在那里,他肯定会拿上递给号长的。
我看着‘四眼’拿着两根烟走回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想到,在看守所里,每个人都要想尽办法去生存,去满足自己的需求,特别是烟,更是每个号子里不能缺少的东西,相比之下吃的东西反而还在其次。
老杨放了鸡爪后,走回来继续和我打扫着。在走到我们号子门口时,刘x还等在窗口内,我看看过道内只有我和老杨在,就把‘赵老大’给我的那包烟掏出来递给了他。
刘x拿到烟后,说了声“好嘞!”然后很是欢喜地跑回去递给了号长。
我和老杨打扫完过道后,回到办公室。丽姐和郭大夫已经出了内班,严所看我回到办公室后,吩咐我在电脑上把张彤的体检信息录到电脑上,然后就和老杨坐着聊起了天。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我和老杨在中午打完饭后,就回到了号子里。
“黑哥,我俩回来了!”
我和老杨回到号子里后,首先过去和号长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号长旁边汇报着上午的两次交易。
号长在听完我俩的讲述后,还是嘱咐我和老杨,以后尽量想办法换‘票子’。对于我们的号子,吃的东西根本不缺,当然这是对于我们几个人来说的,并不是全号子的人都这样。像小x州,家里人好像就没怎么给他上过账,以至于他总是号子里最‘穷’的一个,再加上他那种让人理解不了的性格和做法,号子里也没人会‘可怜’他。更不用说‘号长’一直怀疑他是号子里的‘耳目’,平时对他更是‘苛刻’,经常就是号子里的‘出气筒’。
不过,这几天小x州在号子里还算安生,起码没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眼镜,老杨换来的鸡蛋给你俩两个!”
号长从身旁放着的几颗鸡蛋中拿出两个分别递给我和老杨,然后又把火腿每人给了我俩两根。
我和老杨也没和号长客气,就都收下了,在老杨走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我把手里的鸡蛋和火腿给了老杨!
号长的意思我和老杨都很明白,主要是想用烟换到钱,虽然烟是号子里的硬通货,但说到底还是钱是最好用的。就我的感觉来说,在看守所要想进贡自己用的着的人或拉关系的话,烟远远没有钱好用。
中午睡完午觉后,在开始下午坐班的时候,我和老杨照常又到了办公室。
老杨给严所倒好热茶,然后就一起坐在内班办公室先聊着天。
“眼镜,上面下了文件,估计看守所电脑联网的事快实施了!”
严所在聊天的时候,说到了前些时候秦所和我说的事。
“严所,文件提到具体的要求没?”
“有具体的要求,我也看不太懂,这些事郑所会安排的!”
我心中很是希望看守所电脑要联网的话,能让我去做。在看守所过了二十多天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几乎每天都是同样的活动轨迹,号子、内班办公室、中班,每天做的都是差不多同样的事。就像老杨说的那样,这样的日子很‘闲’,闲到连走路说话都没有什么精神。
像我还好,起码不用每天关在不大的号子里,能见上太阳的时间都很短。不像其他在押犯就连每次打饭能走出号子短短的几分钟都成了最盼望的事情,有时候盼着打饭的时间能快点到来,可能并不是因为饿,只是希望能有几分钟时间走出号子,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罢了。
严所在说完后,再没有多说这件事。
而我也在心中按照自己的想象,开始计划着如果要用我给看守所电脑联网的话,该怎么做。不过思来想去光是铺设网线就不是我一个人能干得了的事,到时候还需要帮手,最少还得再有一个人帮忙,要是再有两个人帮助就更好了,我只要指挥就行,剩下的苦活、累活有这俩人干就行。想到这里,我就开始考虑该让谁来帮我做这些事!
桌上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严所接了起来
“喂,......”
我隐约听到电话中说的是有检查院的人过来了,要给什么人送通知。检查院的人过来,说明提到的这个人的案子已经到了‘批捕’或准备起诉的阶段。所有的案子在流程走到下一个办案部门的时候,都会收到相应办案部门的通知,好让你知道自己的案子现在到了什么阶段。
严所在接电话的时候,有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从严所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凝重。
“难道是我?”
我的心里不由一阵心慌,虽然我早有预感自己的案子会走到检查院。案子一旦到了检查院要不就是被批捕,要不就是通知不予批捕、释放回家。但从严所凝重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到应该不是释放回家!
该来的终究会来,我能做的只有无助的等待。
严所挂了电话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
“眼镜,去中班窗口处,检查院的人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