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来弟紧张的浑身都僵硬了,这要要是被一脚踹出被窝,回头就得跳海寻死拉倒。
李诚眼神好,便是在夜间也能看的清楚明白。歪歪嘴,有这么陪寝的么?穿的辣么多。算了,心不诚,哥还是继续睡觉吧。
黑寡妇那想得到这个呢?头一回钻被窝,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搞忘了把外面的襦裙退去。躺下紧张的不行,好一会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这时候有不好有动作,惊动李诚的话,那就显得自己是浪里个浪。
等了好一阵,李诚都没动作,也没有踹她下去,也不说话。又等了一会才现,李诚居然睡着了。这什么人啊?睡觉不打呼!气息悠长平稳,好像没睡一样。
黑寡妇心里一阵纠结,躺着还不敢动,好几次想伸手表示主动,奈何还是没拉下脸皮来。迷迷糊糊的,黑寡妇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自己也睡着了。
早晨醒来一看,黑寡妇羞的差点把头埋在船板下面。这女人睡觉不老实,睡着了没知觉,把李诚当做抱枕一般,大半个身子都缠了上去。
看看李诚闭着眼睛,汤来弟轻轻的起来,看看身上的衣服还穿着,好不懊恼。起身要悄悄溜走的时候,身后李诚说话:“下次记得脱了衣裳!”
黑寡妇心头一惊,脚下一软,赶紧伸手扶着舱壁,这才没摔倒。却是怎么都不敢回头了,急匆匆的出门,去了隔壁的舱里。拉上舱门,靠着舱壁,心差点跳出来了。
李诚也很奇怪,这黑寡妇太不专业了,有点名不副实啊。都是过来人了,怎么跟个小姑娘似得。说好的大唐女性比较奔放呢?歪歪嘴,李诚也坐了起来,在海上飘着的日子并不好过,这年月的船小,摇晃的厉害。李诚还不是很适应,经常会有点晕,饮食胃口也不是很好。加上出门的前夜,被两个女人生生榨干了,正在休养生息
的时候呢。
送到嘴边的肉,李诚都没吃一口。实在不是假正经,也不是看不上汤来弟。那女人在李诚看来,虽然玩球不合适,却有两条结实有力的腿。不用看都知道,夹力十足,另有风味。
可惜,黑寡妇的勇气似乎这一夜耗尽了,整日都躲在舱内。李诚也不撩她,拿着纸笔绘制地图,这条航线上还有金荣和金运来这两个老司机,指点海况辅助绘图自然不在话下。
就这么在海上断断续续的飘了五日,沿途意外的顺利,没有遭遇任何麻烦。绕过半岛尽头,李诚还在图上比划的时候,金荣突然感慨一句:“要到家了。”
“嗯,金荣,你老家是哪的?”李诚随口一问,金荣笑道:“回总管,小的老家是金城。当今初年,随大人去了文明之源长安城,见了世间最繁华之地,从此一心要做个大唐人。”
贞观初年去的长安,哦,那就是跟着使团去的咯。能带着儿子一起去,自然是新罗的官员了。没看出来,这厮还是官宦之后,怎么走上了商人的道路?金荣面对李诚询问的眼神,继续解释道:“大人一路颠簸,加上水土不服,到了长安就一病不起。小的留在长安,伺候了一年有余,到了大人还是去了。小的护送大人骨灰回家,才知道家中陡生巨变。本该
小人继承的官爵,也让一个堂兄继承了。”
李诚点点头,大概意思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个倒霉蛋。跟着父亲去长安长见识去了,没想到做官的老爹病死在长安,回家后本该是他的东西,被人夺走了。
本想安慰一句,想想还是作罢,还不如来现的。想想回头去了舱内,金荣一脸懵逼,心道:是不是我太罗嗦,总管嫌烦了。我还是加点小心吧,最后一段航程,不敢出事。
李诚回了舱内,取出笔墨,在小桌子上展开一份盖了大印的空白文书,刷刷刷的写了一份委任状。最后落款,加了一枚自己的私人印章,齐活。
金荣忐忑的走进舱房,门口拖鞋,穿着袜子跪坐。李诚递过来委任状,金荣不明其意,接过一看,浑身陡然一颤,双手捧着文书,缓缓伏地,脑门顶在船板上。
李诚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金荣的身体就像在打摆子,不停的抖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过往的一切,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浮现。
当年从长安回家,不但官爵,连家产都被族人夺走了大半。就给他剩下一个商铺,一间父亲留下的租屋,还有一条自己从大唐开回来的船。
如果把船卖掉,金荣做点小本生意也能维持生活,但是在大唐走了一圈,见识过大唐长安城的壮美和文明之华丽,如何肯从此低头做一个小商人?
金荣选择了冒险下海,拿命换财富,积蓄力量,有朝一日要重回新罗时,已经是大唐官。新罗不过弹丸小国,父亲留下的官爵没了就没了,不稀罕!
为了这个目标,金荣到处在寻找机会,可惜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但是他没放弃,一直在苦苦等待机会,一直到李诚的出现,他才看见了光明。
“荣,愿为总管效死!”金荣平静了下来,缓缓有力的说话。
“行了,不就是一个八品主簿么?我这个水师总管,也就这么大的权限了。等回到登州,自会派人往吏部,补上名字。”李诚装着很随意的样子,摆了摆手。
离开长安固然看着很伤,实际上李诚的权利却比在长安大了很多。水师总管有点开衙建府的意思,八品以下的官员,他可以直接任命了,当然仅限于水师内部。
“总管之恩,卑职无以为报,唯有这条性命,交给总管了。”金荣说的极为郑重,起身时飞快的擦了擦眼泪。李诚嗯了一声道:“出去吧,等到了新罗,放你半个月的假期。”
出了舱门,阳光之下,金荣有点头晕,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荡漾了起来。兴奋的感觉,犹如微醺,走道的时候,摇摇晃晃的,仿佛踩在棉花上。
次日中午!“有船出来了。”桅杆上的水手一声喊,李诚看了一眼前方的陆地,海面上有条船,正在飞快的接近。李诚心道:“新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