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冤案无疑
“郎君何出此言?娘子们不都在这么?”假母也是一阵错愕,心道该来的都来了。但是很快就脑子一转,想起来了,自己犯错了。果不其然,房遗爱听了她这句话,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假母被扇的转了个圈子。
“欺某眼拙耶?水月娘子呢?”房遗爱飙,现场立刻就安静下来了,假母唉哟一声,先跌倒在地,卖惨是必须的,不然这二货一准继续揍人。
“房郎君,老身哪敢怠慢郎君,只是那水月娘子,昨夜贵人包下了。老身不过是个贱籍,房郎君处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贵人处,更是不敢怠慢。”假母抱着房遗爱的大腿哭诉解释。
“贵人?”房遗爱听了露出冷笑道:“今日某家哥哥看上了你处的娘子,那是你处的荣幸。少废话,让人下来,陪哥哥吃酒。”
假母顿时一脸的苦色,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楼下这混世魔王惹不起,楼上那位贵人,更是惹不起。两边都惹不起,这叫人如何是好?
这假母最善看人脸色,一看房遗爱这里不像说假的,只要自己拒绝,肯定是先打人,后放火。捏着鼻子上了楼,来到玲珑娘子的门口敲门。
没一会出来个小娘子,冲她笑道:“妈妈有何事?”假母连连作揖,赔笑说着好话:“女儿,房二来了,非要你下去陪着,不然怕是要一把火烧了水月阁。劳烦女儿与贵人说说,放女儿下去对付一番再回来就是。”
水月是这家的头牌,假母客气是看在钱的份上,再有就是相好的贵人,也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现在是客气,要是不懂事的娘子,自视身份,将来人老珠黄门前冷落时,假母的态度自然是要恶毒的报复。
这水月倒是个识趣的,知道这圈子里的贵人,没一个好想与的。没上手前,什么依着你。脾气好的,那是运气,脾气不好的,如房二之类,一把火烧了你家。
屋子里那个贵人,脾气想来是个好的。水月点点头:“妾去求一求李郎君。”
屋子是个玉面公子一般的人物,一身白衣,料子是当下最抢手的棉布,脚下是木屐,站在台前对着白纸,拿起毛笔正在写字。水月听他说是姓吴,身边带着两个长随,看架势很不凡。尤其是腰间的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
吴姓贵人回头,看见水月进来,笑着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打开后轻轻扇了两下,风度翩翩的样子道:“水月娘子,来看看某之拙作。”
水月过来瞅一眼,纸上有两个“李体”大字——守拙!这娘子眼力一般,不过嘴确实极巧的,上前盈盈一笑道:“吴郎君的字,好坏妾身是看不懂的,只是看着怎么都觉得好就是了。”吴贵人听了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好巧嘴!”
水月趁势说了楼下之事,不想这吴贵人听了面色微微一沉,倒也没有怒,只是淡淡道:“只有房二一个人么?”听他直呼房二,水月心中一沉,这位怕是在房二之上。
“倒是还有一个郎君相伴,听妈妈说,房二唤作哥哥来着。”水月小心的解释,吴姓公子脸上表情微妙,稍稍沉吟道:“某亲自去看看,娘子一道去吧。”
说着当先迈步,出了门口。斜刺里闪出一个灰衣长随,吴姓贵人摆摆手:“不必露面。”
走楼道口,一看堂前坐着的两个人,吴姓贵人便停下:“好了,某便不下去了,水月娘子去了,听他们都说些啥,回来也好说来当个乐子。”说着很果断地转身就走。
这吴姓贵人的举动,让水月很是费解,但这不是她该了解的事情。
所谓的吴姓贵人,回到房间后很是郁闷,房二喊哥哥的人,本以为是李诚,不曾想是长孙冲。这就很尴尬了,只能掉头就走。不然下去了,是当着看见了呢?还是没看见呢?
长公主李丽质的身份太特殊,他的驸马长孙冲出来浪。这事情还是很让人吃惊的。所以想八卦一下。唯一遗憾的是,没见着李诚。
吴姓贵人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吴王李恪。李世民喜欢把儿子丢外面如任职,长孙无忌跳出来反对刺史世袭。由此引的是一些系列变化。李恪在外地还能自由一点,在长安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至于储君之争,李恪根本没惦记过这个位子,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的出身决定的。为什么呢?因为李恪的母亲是杨妃,前面有说过,李世民有两个杨妃,其中一个是隋炀帝的女儿,这个杨妃就是李恪的母亲。
拥有前隋皇帝血统的李恪,生下来就注定了与储君的位子无关。除非李世民就他一个儿子。问题是李世民儿子很多,非常的能生。
影视剧里头的李恪所谓的参与夺嫡的故事,那都是编出来的。这么说吧,就算李世民有这个想法,臣子们也不会接受的。所谓“正统”的观念,在这个时代深入人心。有记载称,李世民确实有过让李恪做太子的想法,不过被长孙无忌驳回后,就没再提了。
唐朝是个很特殊的时代,尤其是贞观一朝。李恪要是违法乱纪呢,顶多也就是惩罚一下,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他要参与到夺嫡中去呢,那就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了。
而且李恪素有贤名,这都是他的保护色。也是他夹着尾巴做人换来的。影视剧里的吴王李恪的形象,冤案无疑。
贞观十年时,李世民不顾群臣的反对,封了一堆王。目的在于用封建的手段来巩固唐朝的统治。很明显,李世民这么做不得人心,并且不得不在贞观十三年做出了改变。李恪就是贞观十年封的吴王。
十三年的时候,长孙无忌都站出来反对封建世袭,李恪只能回长安呆着装孙子。(有一种说法是李恪坐镇宋州,此说法尚待考证。)
平时李恪都是呆家里,或者进宫看看母亲,规规矩矩的做人。所以,说李恪参与到储君之争,实在是很难站住脚。
李恪想见一见李诚,但还不能亲自登门,那样怕被别人怀疑他有想法。所以才会出来看看。至于原因嘛,还是因为海贸的事情,李恪想参一脚,弄点钱。
唐朝这些王爷的收入,其实不算差,但是比起他们对生活要求的高标准,还是有压力。你像李泰就很牛逼,他的月例比太子都高。所以说呢,李世民很奇葩的,这么干李承乾心里舒服才怪,李泰没想法才怪。
长孙冲看见水月的时候,眼睛有点不转了,就是她,错不了。水月也是一愣,刚才楼下站着的傻子,居然是个不一般的贵人?不然房二怎么会喊哥哥呢?
上前来见礼之后,水月想离开就不容易了,非但没法子离开,房遗爱这货拿出一叠飞钱,丢给假母:“拿去,安排某家哥哥,今日就在此地夜宿。”
假母的脸当时就绿了,楼上还有一个怎么办?水月的脸也白了,做这行的最怕就是这个了。都是大人物,长安城里的权贵,哪个都惹不起啊?
没法子,水月和假母打个眼色之后,借着方便的借口上楼,见着李恪便道:“吴郎君,祸事了。”李恪吃了一惊道:“怎么?”水月赶紧说了个明白,李恪听了表情复杂。他是绝对不能见到长孙冲的,不然就麻烦了。
怎么说呢?回头李丽质知道了,闹了起来,捅到李世民那里去,李恪该如何自处?
“某与他们不方便见面,这样吧,可有后门,某这便离开。”李恪别看是王爷,实际上也就是个名声吓人一点。对上一般的权贵,那也还好说。对上长孙冲,真的没法战斗。
平时就算李恪规规矩矩的,也有人会找他的麻烦,何况出了这等事情。李恪果断地离开,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走的匆忙,甚至都忘记了要问他们都聊了些啥。
等到出来,带着两个随从在街上走的时候,看看时候还早,李恪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他的身份太尴尬了,心里带着无限的失落回家去了。
长孙冲一开始还好点,后来酒喝多了,话就有点收不住了。各种吐槽,什么李诚如何如何,大人如此中意李诚,为何不拿他当亲子之类的话。
房遗爱也喝高了,听到长孙冲的吐槽,也忍不住跟着倾述。哥哥啊,你是不知道,小弟这心里也是苦的,别看娶了公主,至今手都没摸两下啊。
两个失意的家伙,一起喝的烂醉,被抬去睡下不提。平康坊这个地方,哪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尤其是这两个烂醉的家伙,说话的嗓门又大,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假母和水月听了怕的要死,赶紧找若儿帮忙,最后还是若儿出了个主意,先是个下封口令,传出去一个字,水月阁里的下人直接连坐。然后才是派人去通知两家,把人抬回去才是正经。不然水月阁一准要被人砸掉。
房家和长孙家得了消息,很快就来人把这倆货给抬了回去。毫无疑问,这两人闹了笑话。
当然了,闹笑话仅仅是个开始,夜半酒醒,长孙冲现在家中高卧,惊出一身冷汗来。李丽质是个贤惠的女人,倒也没跟他闹。事情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长孙冲心里却很没底,昨天在那边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呢?
还有就是水月的样子,长孙冲很难忘记了。
房遗爱的待遇就糟糕了,次日一早,被高阳请了过去,一场风波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