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宴暮夕这么说,柳泊箫就回过味来了,她只见过何云生一回,印象怎么说呢,初看是很好的,待人接物都极为温和得体,但就是让人看不透。
“那以后,我们少跟他来往吧。”都是亲戚,想断绝关系是不可能的,至少避开点,不然以后真到了立场相左的时候,彼此都尴尬难堪。
宴暮夕点了下头。
柳泊箫又问,“这事儿,何逸川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宴暮夕说的有些复杂迟疑,“我倒是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以后他会很为难。”
柳泊箫就叹了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只得换了话题,聊起他小姨那边的事儿。
俩人去江家时,受到的待遇看似是最隆重的,却又是最疏远,与其说是亲戚之间的来往,不如说是一场应酬,哪怕楚繁星夹在其中周旋,气氛还是没法自如热络。
宴暮夕对此并没什么反应,显然往年便是如此。
江家如今蒸蒸日上,对当初结的这门亲事就越发有些不满,而楚繁星生了女儿后,不愿再生二胎,这让江家的人更多了怨言,如此,婚姻怎么能和谐?
柳泊箫头回去,都能感受到楚繁星的强颜欢笑,可她也没立场去说什么,江绍海不是江家唯一的儿子,江家也早就有了孙子辈,楚繁星没有为江家必须要生儿子的压力,但偏偏江家长子势弱,江家更看重江绍海,以后江家的门楣估计也是他来继承,那么他膝下就最好有个儿子。
可楚繁星偏偏不愿再生。
这就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就算楚繁星长的再美、再得江绍海喜欢,只没有儿子这一条,怕将来江家就没法容她,小门小户的还好,这些权贵之间太看重继承了。
为这个,柳泊箫还特意忍着羞赧问过宴暮夕,“将来我若是只生个女儿,你怎么办?”
宴暮夕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欢喜,“那我就得偿所愿了,女儿是爸爸的前世小情人,我就怕你生儿子呢,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的小情人出来。”
柳泊箫简直无言以对,严肃的话题被他带歪了,不过,也让她少了些压力,生男生女的她说了也不算,但她知道,宴家一定是想要儿子的,现在有他这番话,可以想见,将来她即便生的是女儿,他也会爱若珍宝。
……
初五的时候,俩人去了封家。
这一回,是让柳泊箫感觉最亲昵的,也最自在。
封家都是读书人,规矩礼仪都极好,相处起来很是舒服,宴明珠又是亲姐姐,说话什么的更是无需忌讳,封白对宴暮夕素来也亲厚,大家坐一块儿,就像一家人似的。
那天,封墨也在,还有宴暮夕的外甥封翰。
封翰七岁,正是狗也嫌的时候,很皮,按说封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孩子都会被教育的文质彬彬的,可封翰没有,他的性子好像随了封墨,身上没点读书人的气质。
柳泊箫心想,或许还是因为年龄小吧?
谁知,宴明珠告诉她,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她这儿子就不是读书的料,一部分是天性,另一部分则是‘归功’于封墨,封墨喜欢这个侄子,生下来后就常常带着他玩,天长地久的,就把封翰的性子给带‘歪’了,为这,没少被封家老爷子教育,可都没用。
所以,封白想要二胎,除了想让宴明珠避开争权,还有想再培养一个的心思,总不能封家百年书香门第,最后却没个传家的子孙吧?
为这事儿,宴暮夕跟宴明珠姐弟俩在书房单独聊了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柳泊箫好奇的问,他们商议的最后结果是什么,生还是不生。
宴暮夕让她猜。
柳泊箫琢磨了下,说了句“顺其自然?”
宴暮夕笑着夸她。
其他这个答案并不难猜,封白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他是宴明珠的丈夫,担忧她是应该的,而宴暮夕是她的弟弟,自然不会因为此事吃心,相反,他是支持封白的,过了年,依着他的布局和计划,事情很快就会多起来,很难保证宴明珠不会受连累,如此,不若暂时避开的好。
宴明珠肯定是不愿意的,但如果丈夫和弟弟都如此要求,她再强悍,也会动摇,估摸着,宴暮夕应该也会给她亮了些底牌,让她可以安心的避开。
“姐这些年,为了我,为了宴家,很不容易,她牺牲了很多,即便是嫁进封家后,心思多半还在我身上,亏得封家厚道,不然……”
柳泊箫点头,表示她明白,女人结婚后,帮衬一下娘家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但如果大半心思都偏着娘家,这就有些不妥了。
“姐也该为她自己考虑下了,还有姐夫和小翰,她其实并不喜欢从政,当年是为了让我背后有个依靠才选了那条路。”
“明珠姐很疼你,以后我们也对她好。”
“嗯……”一句话,就让宴暮夕原本酸涩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柳泊箫又问,“那明珠姐喜欢做什么?”
宴暮夕沉吟了下,笑道,“经商吧?你不觉得我姐完全是霸道总裁范儿?”
闻言,柳泊箫也笑起来,“的确是哎,那简单啊,以后明珠腻烦了那个圈子,就来商界当一次霸道总裁好了,到时候,换你当她的靠山,任明珠怎么玩都行。”
宴暮夕眼睛里都涌上笑意,“你说的对。”
虽然俩人都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憧憬一下也是美好的。
初六,归去来兮开业。
柳泊箫还没开学,自然去店里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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