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四人坐在客厅里喝茶。
封墨不喜欢茶,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出来,大刺刺的半躺在沙发上,一个人占了两人的位子,也不说话,也不说离开,别扭的不行。
柳泊箫都觉得没眼看了。
宴暮夕也懒得理他,跟蓝素心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一直没谈敏感的话题,气氛轻松愉悦,直到蓝素心自己主动提及,几人的表情才凝重起来。
“暮夕,我已经听说了,封家去了警署要求重新彻查十六年前的案子对吧?”
“对,警署受理了。”
“那有进展吗?”
“有您在,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当年的车祸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封伯父一家都做了笔录,您也是重要当事人,那边早就要传唤您过去的,不过被我以您身体不适为由暂时挡下了,齐西铮现在在医院,警署的人也去审问了,他推得很干净,只承认一点,是他带走了您。”
蓝素心握紧手里的杯子,眸光颤动,“他说,他是怎么带走的?这么明显的漏洞,难道警署的人都不怀疑?还有,还有那具替代我的尸体,又是怎么来的?”
宴暮夕道,“这就是齐家的影响力,齐家那边打个招呼,警署高层怎么敢不给面子?下面的人睁只眼闭只眼,我猜,他们连替罪羊都准备好了。”
“那就没法查下去了?”
“如果遇上的是别人,这案子就只能到此为止,但是……”宴暮夕话题一转,眉目凌厉起来,“遇上的人是我,那就谁也甭想装傻。”
闻言,封墨不爽了,“难道我就会认怂?谁敢在老子面前糊弄,老子就……”后面的话,迎上蓝素心的视线时,下意识的咽了下去。
那模样,像是做坏事被大人抓包。
柳泊箫低头,掩饰因为觉得好笑而上扬的唇角。
宴暮夕就不厚道了,直接笑出声来,“你就如何?别怂,说出来!”
封墨羞恼成怒,冲他踹过去。
宴暮夕轻易的躲过,还趁机向蓝素心告状,“蓝姨,你看他,太粗鲁野蛮了,动不动就使暴力,难怪到现在还是单身狗,您可得管管。”
蓝素心忐忑的喊了声“小墨”,后面管束的话却没底气说出口。
封墨阴沉着脸,没作声,倒也没再动手。
宴暮夕挑眉笑了笑,便跳过了这个小插曲,继续谈及正事儿,“蓝姨,这事儿我也会让人施压的,齐家有势力,却也不是一家独大,总有人能牵制他们,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确凿的证据,车祸是人为没有异议了,可想定齐西铮的罪,还缺乏有力的证据。”
蓝素心问,“怎么会没证据呢?不是说,当时有人看到吗?”
“对,是有人看到,但当时动手的人,事后已经被处理了,我手里也有一个,却被喂食了损伤神经的药物,根本当不了人证,至于指使他们的人,是警署里的一个高层,如今在逃,想抓他怕是很难,齐西铮也好,曲家也好,他们授意下面的人做这件事时,定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所以……”
蓝素心懂了,喃喃道,“所以,想查明真相,几乎不太可能对吗?”
“如果是当时,希望会大很多,但现在,过去了十六年,很多线索都被抹去了,的确困难很大,除非……”宴暮夕声音顿了下,继续道,“除非能想办法让齐西铮开口。”
听到这话,蓝素心面色变了变,脱口而出,“刑询逼供?”
宴暮夕笑起来,“蓝姨,他是硬骨头,任何刑罚用在他身上都没用。”
“那你的意思是?”
宴暮夕不答反问,“蓝姨,您直到封墨为什么把您接到这里来吗?”
蓝素心转头看向封墨,封墨冷漠脸,她眼底浮上几许满足和笑意,“知道,这里住着舒服,而且,也方便,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小墨自己的房子。”
宴暮夕点头,“您说得这些理由都对,但还有一条,您没说。”
“什么?”
“安全。”
蓝素心闻言,惊疑不定的问,“你是说有人想对我不利?”
“嗯。”
“谁?齐家?”
“是,现在小区的外面还有不少人盯着这里。”
“为、为什么?”
“因为您对齐西铮的影响力太大了,齐家容不下,他们怕,您的存在会毁了齐家。”
蓝素心自嘲的道,“他们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连记忆都没有,能祸害的了谁?”
“名声,齐家那位今年底参与大选,如果齐西铮跟您的事儿不能妥善处理,那么势必会连累齐家在外的名声,齐西铮可是他亲弟弟。”
蓝素心沉默了,半响后,忽然道,“暮夕,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您指的是什么?”
“让齐西铮开口的办法。”
宴暮夕没说话。
蓝素心急切的道,“暮夕,你说吧,不管是什么办法,我都愿意配合,哪怕……搭上我的命。”
这话出,封墨身子一僵,恶狠狠的瞪了蓝素心一眼。
蓝素心没注意,还迫切的看着宴暮夕。
宴暮夕道,“蓝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没那么严重,不过,小风险还是有的……”
“我不怕,你说。”
宴暮夕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需要您配合着演这一场戏,更重要的,是您真的选择好了吗?哪怕没恢复记忆,也会跟封家站在一边?”
蓝素心看向封墨,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慈爱,“有没有恢复记忆其实不重要的,我只要知道,小墨是我儿子就行了,他要为他的父亲讨公道,我当然要帮他。”
封墨闻言,忽然烦躁的道,“我不需要你帮,你要是舍不得他,你可以跟他一起再回岛上去。”
蓝素心没对他解释,只跟宴暮夕道,“我决定了,你安排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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