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柳泊箫笑着跟宴暮夕说了一路,话题自然都是围绕着陆云峥和乔天赐演得那出好戏,从请陆大强两口子来吃饭开始,到如何瞒着他俩下药,又在药效发作时,担惊受怕的送来医院,‘恰遇’秦观潮,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检查化验,最后,得出肝癌的噩耗。
不仅如此,还携带乙肝病毒,具有传染性,所以,住进了那座偏僻的小院。
陆大强得知后,就吓得站不起来了,安排住院等事宜,都是乔天赐跑前跑后帮着办的,还有住院费,也是他掏的,倒也找那对母女要过,可是她们各种推诿,甚至因为陆大强携带病毒,她俩都不敢上前凑了,唯恐被传染上。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乔天赐丝毫不意外,不过为了演戏嘛,当然得沉着脸谴责一番、抱怨她们没良心,以前靠着陆大强养活时,巴巴的凑上来,现在觉得陆大强要倒下了,以后更是个累赘了,就赶紧撇开,简直就是白眼狼。
陆云峥演得就比他激烈多了,从安排住院开始,就一直在夹枪带棒的骂,可不管她骂的多难听,那对母女生气归生气,却不辩驳。
等一切安顿好后,秦观潮把一干人叫到门外,很直白的说了陆大强的病,想治愈,那是绝无可能了,已经是晚期,手术也没必要,如今能做的,就是保守治疗,尽量延长病人的生命,好的话,就是三五年,不好的话,就是一年半载,那对母女听到这里,就已经不报希望了,之后听到秦观潮说,每个月做的那些放疗、化疗所需的费用,更是彻底放弃了陆大强,既然治不好,何必再多浪费这些钱?
一个月几万的治疗费用,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出来。
陆云峥就说到了卖房子。
那对母女一听这个,就急眼了,紫城的那套房子虽说不值多少钱,但几十万还是有的,她们哪里舍得?争辩一番后,乔天赐冷笑着提醒,那房子属于婚前财产,她们管不着。
秦观潮的话更狠,他很漠然的说,即便那房子卖了,也就只能支撑半年的治疗费用,以后还是个无底洞,况且,现在房产市场不景气,紫城那样的小地方,买卖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眼下的钱却是个大缺口,医院有规定,欠的少了能拖延两天,多的话,那就只能停药了。
听到这个,陆云峥狠狠心,咬牙说了句,那就只能先借钱了,用她下半辈子去还,当然,不能她一个人还,那对母女也有义务和责任。
那对母女闻言,哪里肯干啊,各种哭穷,陆珍珍心思深一点,倒是没表现的太凉薄,却也话里话外的透出一股她不是亲生女的意味。
陆云峥跟她吵了一架,本是做戏,不过想到之前被骗去的十万块钱,新仇旧恨涌上来,她就没控制住,直接动手揍人了,她学过跆拳道,陆珍珍根本不是对手,不免要吃些亏。
最后,还是乔天赐把她们拉开了。
陆珍珍的母亲,看着女儿被打得那么狼狈,趁机哭喊道,“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我要离婚!”
等的就是这一句。
陆云峥趁势赶上,跟乔天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离婚的事儿就这么戏剧性的敲定了,自始至终,没有陆大强发表意见的机会。
他现在也顾不上,知道得病后,就吓倒了,进了病房后就开始嚎哭,绝望的,悲痛的、恐惧的,各种情绪交织,等到听了离婚的话后,反倒是没有太痛苦,像是早就预料到了。
半路夫妻,最是经不住考验。
第二天,那对母女就又来了,这回是拿着离婚协议书,还煞有其事的带了个律师来,摆出陆大强若是不同意,就打官司的态度。
离婚协议书写的并不复杂,因为不涉及什么财产分割,紫城的那套房子产权清晰,陆珍珍母女就是再巧舌如簧也拿不走,至于存款,在骗取陆云峥十万块后,就只有外债了,哪还有钱分?
陆珍珍母女提出,房子她们不要,连当年进陆家时带的那些小物件也都不带走了,用来抵消外债,因为依着律法,外债要一起承担。
陆云峥最开始不同意,很是争论了一番,最后在乔天赐的’劝说‘下,才’不情愿、不甘心的‘妥协了,陆大强在协议书上颤抖着手,写下名字。
办离婚手续要回紫城当地去,但陆大强现在的情况不允许,陆云峥以退为进,说要等陆大强身体好些了后再去,可陆珍珍母女却是等不及,像是怕她反悔、再背上举债,于是,主动提出委托律师去办,费用嘛,当然她们承担。
如此迫不及待,正合了陆云峥的意,但明面上,陆云峥却恶狠狠的又唾骂了她们一番,连随行来的律师都暗暗鄙视,这母女俩不是东西。
……
这边离婚办的吵吵闹闹,倒也没什么阻碍,而江绍海和楚繁星之间就低调多了,当时说好三天,楚家没催,江绍海也没拖延,却也是在最后那天才去办了手续。
事先打过招呼,手续办起来很简单,拿到离婚证的时候,楚繁星如释负重,又百感交集,第二天,就跟学校请了长假,出国旅行了。
宴云楼紧跟其后,上飞机前,给宴暮夕发了条信息,“谢谢你,暮夕,还有请你和楚家放心,我会照顾好繁星的,绝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宴暮夕把之前答应江绍海的五条要求发给了他。
他回了四个字,“我愿意等。”
他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在乎再等十年,总归是有盼头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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