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着刘表的威势在前,众人也是尝试着开口提出自己的想法。
火攻?
诱敌?
示弱?
然而,一个个提议说出来,具备可行性的却是寥寥无几。
且即使是具备可行性,也难以对大局一槌定音,作用不大。
这让刘表的眉头越发紧皱,目光越过一众人看向坐在一旁的一位须发有些发白之人,语气多了几分客气地问道。
“黄公不知可有法子能救一救荆州六百万百姓?”
随着刘表开口,原本军帐内有些故作激烈的讨论声迅速平息了下去,不少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
蔡瑁见状,连忙附和道。“姐夫若有高论,还请不要藏于心中。”
黄承彦闻言,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蔡瑁。
黄承彦哪里能想到出了个家贼,不仅暗自将自己无意感慨之言泄露给刘表,甚至在刘表出兵之时,蔡瑁还派重兵将黄承彦给请了过来。
作为一方隐士,黄承彦虽所娶妻子乃是蔡氏女,但一生均未曾入世,更是没有辅助刘表的想法。
当即,黄承彦拱了拱手,道。“老朽不过一山野村夫,这等大事哪里懂得分毫,还请刘荆州容我回家养老。”
此言一出,刘表的脸色忍不住一黑,却又是拿黄承彦没有半点法子。
荆州谁人不知黄承彦有大才,但黄承彦硬要装傻,又有着名士身份的光环,再加上刘表跟黄承彦还有几分亲戚关系,还真动不了黄承彦分毫。
也就在刘表感到几分难堪之时,一个陪于末座的将领此刻猛然起身,高呼道。
“我有奇谋,可破益州。”
“哦!”
刘表闻言,循声看了过去,只见站了出来的是个红脸短须的青年将领。
正有些窘迫的刘表,顺势问道。
“汝乃何人也?”
“吾乃义阳魏延,此前为襄阳城门官,今随军充当军侯。”魏延朗声答道。
军侯?
往日里,刘表还当真不会将目光放在一个小军侯的身上,甚至有时候军侯就连进入军帐中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刘表看着魏延身上倒是有着几分有别常人的威势,便顺势问道。
“汝有何奇谋可用?可莫要大放厥词。”
“某知晓在秭归城外有条小路可绕到后方的巫县,而益州出川来犯,巫县便不是他们囤粮之所,也是他们退往益州的必经之路。”
顿了顿,魏延抱拳朗声道。“只要主公予某三千兵马,某领着三千兵马以小路而行,绕至后方奇袭巫县,益州军必然自乱。”
“届时,主公领大军于前方强攻,某则死守巫县断了益州军的粮道与退路,益州军可灭矣!”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刘表更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魏延,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狂喜之色,追问道。
“汝所言当真?!”
“敢立军令状!”魏延毫不犹豫地答道。
只是蔡瑁反应过来后,连忙出言劝阻道。
“以稳妥起见,应另派心腹领军而去,再以此人为向导,若是此中有诈,还能及时挽回。”
随着蔡瑁的话音落下,魏延的双目几乎是直冒火,恨不得当场拔刀就将蔡瑁这等小人砍成肉泥。
蔡瑁这明明就是想争功,想将魏延当成一个工具人。
一旦真的存在那么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前方的益州军抵达巫县,一旦能大败益州军,那么毫无疑问奇袭巫县之人就是首功。
魏延,也很可能会受到刘表前所未有的重视与信任。
蔡瑁,无疑是不想出现一个能够威胁自己的地位之人。
“三千人,足矣?”
魏延见状,心中一喜,连忙答道。“小路狭窄难行,仅能容一人同时通过,三千便足矣。”
秭归与巫县的直线距离都超过百里,绕至山中小道通行,起码要走双倍以上的路程。
三千人而去,能有多少人从山中小道出来,魏延同样也是毫无把握。
三千人行走于仅容一人通行的山道,从前头都未必能看到队伍尾部,因此人数便是再多意义也不大,反而更难指挥,还不如小股兵力冒险通行一试。
“好!”
刘表点了点头,决定冒险一试,道。“魏延听令!”
“魏延在此!”
当即,魏延单膝跪下应道。
“老夫这便提拔汝为校尉,且拨给你三千精锐,由汝率领从小道而行奇袭巫县,断了益州军的粮道与退路。”
“若是能因此而大破益州军,汝便是此战首功,老夫定要上奏朝廷让汝封侯拜将。”
魏延的身躯为之一震,高声道。“定不负主公之望!”
旋即,魏延盘算了一番,道。“自小路而去抵达巫县,所需时间大体是七日。”
“因而,待吾领兵离去后,还请主公八天后全力进攻益州军,若是吾奇袭巫县成功,届时益州军必然大乱,或可毕功于一役。”
“好!”
刘表心中大为欣喜,越看魏延越是顺眼。
此人既非荆州本土世家出身,又是有勇有谋,更是自己从底层亲自提拔起来的。
只要此战功成,魏延完全可作为心腹培养,用来平衡一下蔡瑁在荆州军中渐渐过大的影响力。
旋即,刘表亲自设宴为魏延送行,又给魏延送了一套贵重的甲胄,感动得魏延连呼要为刘表效死力。
至于蔡瑁那不时看向魏延流露出来的阴狠目光,魏延非但当做没看见,反而心中同样发狠,准备等自己发迹后就弄死这个小人。
翌日。
刘表依言直接拨了三千精锐给魏延,看得魏延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这三千可是刘表精心培养出来的精锐,战力可绝非寻常郡兵可比的,这也让魏延的信心大增了不少。
“主公,某去也!”
魏延一言告罢,翻身上马,率领着三千精锐往着秭归而去,再准备从秭归小道绕至后方奇袭巫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