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悄无声息,只发生在四人间,但一旁南家几人皆听到了姜余的心声,对望间心思一致,皆没有说话。
大致是姜余来了宴会,上方姜白与朝颜挥手屏退殿内其它修士,这才将话题引向正轨:
“弦尊者,不知方才在殿外所提到的人,现在可在南家?”
南弦浅笑,淡声道:
“我南家三祖南梅溪,十品之姿,亦在丹药一道天赋极高,至于凤凰,已化人形被三祖派出寻找神药,不然今日便可一见。”
“似乎二位口中的有缘人,正是三祖。”
姜白与朝颜一惊,视线落在南梅溪身上时带着惊讶,但并无动作,似乎在等着什么。
恰在这时,姜余的声音自右侧响起:
〔怎么可能,天机镜显示整个武魂世界只有一只凤凰,是那红衣丹修的契约兽。怎么会是一个老修士的魂兽,竟然已经化形突破帝境了〕
〔这姜白和朝颜怎么调查起红衣修士了?难不成知道了什么?〕
上方姜白轻咳一声,问道:
“梅溪丹尊啊,那超神兽凤凰可是认你为主了?”
南梅溪自然知道南弦的意图,故意冷脸道:“殿外诬陷本尊偷学神农传承,如今又垂涎我的契约兽不成?”
“误会误会,只是事关神药谷,总要格外留意些嘛。”
南梅溪接收到南弦的意思,摊开掌心,便见一只缩小的凤凰虚影浮现。
看到凤凰虚影的刹那,姜白与朝颜同时起身:“凤凰元灵!”
这下,就连一边的姜余都不淡定了:“凤凰怎么会为你贡献元灵?”
南梅溪合上掌心:
“无知小辈。”
〔这只元灵,绝对是天机镜中的那只凤凰,怎么会在她手中?而且不是天机镜显示的平等契约,如今竟是直接贡献元灵〕
〔难不成,南家以那女修要挟,强迫凤凰认主?想想那凤凰与女修亲如母女,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唉,也是可怜那只小凤凰〕
只一瞬间,姜白和朝颜就变了脸色。
未等二人开口,姜余身边的姜少天先是忍不住出声:
“贡献元灵,同生同死。南前辈果然好本事,甘愿让几乎永生的凤凰甘愿认您为主,晚辈佩服。”
“若换作是我,想必得抓住凤凰的把柄,逼迫其强行认主。”
〔还是第一次发觉姜少白这么顺眼,可算有些脑子了〕
南梅溪也不恼,丝毫不将姜少白放在眼里,悠闲的喝了杯酒压下身体悸动的魂力后才道:
“老朽虽活了几千岁,但胜在得天庇佑,自然不是一些眼馋的阿猫阿狗能比的。”
“你——!”姜少白硬生生压下了怒气。
上方的姜白笑意不达眼底:
“实不相瞒,这凤凰,本是我一亲传弟子的契约兽,那弟子当初破开空间外出历练,算算如今已有百岁,却迟迟未归。”
“不知梅丹尊,可见过我那弟子?”
〔姜白不是只有北霜衣一个亲传弟子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难道天机镜中的那个红衣女修,就是姜白的徒弟?〕
〔北霜衣啊,你争强好胜一辈子,到最后要给别人做嫁衣咯〕
南梅溪冷笑:“哦?无尽处初临武魂大陆,竟不想谷主已经偷偷收了个徒弟?”
姜白从上座一步步走下,依旧嬉皮笑脸,但说出的话却步步紧逼:
“梅丹尊勿怪嘛,我这不是担心我那徒儿的安全。毕竟她身上带有神药谷至宝,你想想,若是被旁人抓了,为了救她,神药谷又要伤筋动骨了。”
“唉,虽然神药谷都是一群炼药的,但勉强排的上第二势力,这天下修士有一半受神药谷恩惠,可谓一呼万应啊。总不能为了一只凤凰生了嫌隙,影响无尽处与神药谷的关系吧?”
南梅溪起身朝殿中走去,与姜白对峙:“姜谷主,是在威胁我?”
姜白摆手笑打哈:“诶~,哪有哪有,不过是实话实说,梅丹尊不会生气了吧?”
南梅溪并未说话,眼神有意无意停留在南弦身上,突然勾唇,转身看向高台。
尚在高台的朝颜本以为南梅溪在等她反应,但猛然发现南梅溪的视线并未停留在她身上。反是透过高台在看什么东西。
朝颜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惊:“梅丹尊,住手!”
可南梅溪哪里会搭理旁人震惊,当下祭出神农鼎抛至上空。
场内神药谷几人纷纷起身,不可置信看着上方丹鼎,姜少白满脸震惊:
“那是……神,神农鼎!”
神农鼎在高空旋转,散发着古朴而幽幽的威压,随之南梅溪的动作,神农鼎缓缓倾斜,开口对准了后方燃烧着熊熊烈火的丹鼎。
这下,连一直不着调的姜白都伸手阻止:“住手!”
然而,即便是强大如姜白和朝颜的六阶魂帝,依旧无法制止神农鼎的动作。
神农鼎似乎寻到了久未见面的伙伴,浓郁到药气化作淡绿色流光沟通烈火。
丹鼎中的火红色热浪不断翻涌,忽然变大又缩小,最后,竟是缓缓收敛,凝聚成一团浅绿色火焰。
那火焰仿佛有意识般在丹鼎内跳动,左蹦右跳,最后盯上高处的神农鼎。蹦跳间顺着流光穿过大鼎数层结界,直接飞进了神农鼎,绿意都浓郁了几分。
众人头一次在一团火焰身上察觉到雀跃。
南梅溪收起丹鼎,笑道:“可怜的神农火,与亲娘分别这么多年,总算团聚了。”
“诶?姜谷主脸色怎么这么黑,难道不为它们高兴嘛?总不会生气了吧?”
姜白已气的说不出话,还是朝颜强撑理智来到南梅溪面前:
“梅丹尊,您,契约了神农鼎?”
南梅溪抚摸着手中的丹鼎,怎么不算契约呢,虽然是被南弦揍了一顿才甘心与她结契,但总归是完全属于她的鼎,除非她死,否则不会易主。
“方才姜谷主威胁无尽处时,怎得不见朝颜丹尊出声,契约又如何,未契约又如何。”
朝颜抬手,便见整个大殿升起一层无形的结界,似乎在隔绝外界窥探,但又何尝不是禁锢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