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者得人尊重,你二人是神药谷两位谷主之子受人尊重,但需知,实力才拥有真正的话语权。今日之事,自有旁人为你们善后,若出神药谷,冲动易怒身死道消。”
南弦的一番话让二人脸上都带了些红晕,想想今日所作所为,自以为展现神药谷风姿,只怕在南家人眼中是那跳梁小丑。
堂堂帝境尊者,心胸竟还能如此宽广,幸亏遇上的是清玉神体拥有者,若换作旁人,频频有人上前挑衅,只怕尸骨都散尽了。
“多谢尊者,弟子谨记。”
二人恭恭敬敬跪地行礼,就连姜余的心声都没了方才激进:
‘虽然有些可疑,但不得不承认,这位清玉神体的拥有者确实人美心善。但在修行界,心善可不是一件好事。’
见南弦松口,姜白连忙命人将二人拉下去疗伤,没了琐碎的心声与姜少天的出言不逊,殿内瞬时安静。
姜白与朝颜重回高位,大殿恢复如新,佳肴酒宴再次承上,唯一不同的,大抵只有空中那如何也不愿意回丹炉的神农火。
神火有灵,已通人智,姜白瞪眼质问:“神农火啊,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回去。”
神农火上蹿下跳,飞入尚未收起的神农鼎中,似进入了它的乐园,明明是一簇火苗,但身上却处处透着安逸活跃,摆明了不想从神农鼎出去,甚至挑衅似的又朝着姜白吐了一口火焰。
“嘿!你个小东西!”
朝颜并未搭理一人一火,几乎在一瞬间想明现状,面朝南弦道:
“弦尊者,贵族此来神药谷,想必并非造访这般简单,不知所为何事?”
南弦也乐得与聪明人打交道:“神农传承是贵宗立宗之本,我可以给你完整的传承,但,我要一物。”
“何物?”
南弦摩挲着手中的白玉菩提,半晌才浅声道:
“木之法则,本源晶石。”
空间寂静,姜白朝颜两人对视时眼底有不明情绪闪过,但面上一片疑惑:
“法则凝聚的晶石?弦尊者所说,该不会是,那不知来由的野史所记载的……十二晶石?”
“冒昧一问,弦尊者为何会认为旁人虚构的东西会真实存于世间,莫不是听到了什么虚言。”
南弦唇角勾起一抹笑,浅酌一杯十神水:
“虚言?那便是虚言好了,二位无需介怀。”
南弦起身,下方南家几人纷纷动身跟随南弦:
“今日已得见药修齐聚的神药谷,不负第二势力之名,告辞。”
听此,姜白自台阶之上窜来,双手叠握较显着急:“莫急莫急啊。”
“弦弦啊,你也知道神农传承对神药谷有多重要。我也不拐弯抹角,除了劳什子晶石,只要神药谷能拿出来,要求随你提。毕竟南家初来乍到,也不能树敌太多,你说吧?”
身后,南梅溪一行人皆拧眉,神色晦暗。神药谷得以位列第二势力,可非表面这般简单,最恐怖之处,在于遍布天南海北的修士。
天下的丹药资源几乎被神药谷垄断,受神药谷恩惠的修士不计其数。‘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丹修’,并非空穴来风。
一呼百应,天下归一,除了那武魂大陆第一院,大致也只有神药谷有这份魄力与能力。
如今南家能制衡神药谷的,大概也只有神农传承和南弦未知的实力。
南家太弱了,若非有南弦带领,在真正的恐怖势力面前甚至没有发言的权力。
南弦望着姜白眸中没有一丝情绪,说出的话那般平和却充满威慑:
“无尽处拥有完整的神农传承,丹修毕生追求的丹道至尊,若放出消息,武魂世界未尝不能有第二个神药谷。”
“何况……”
南弦看向赖坐在神农鼎中的神药谷:“若我此时命神农火焚烧神药谷,姜谷主觉得,它会不会听我的话?有几人能在神农火的焚烧下活下来,远水又可能解近渴?”
神农火似听懂了南弦的话,在鼎中跳跃却不敢靠近南弦,最后吐出一口火焰在众人面前凝聚了一颗炽热的爱心。
没眼看。
姜白上手欲摸一摸胡子,在摸到光滑的下巴时动作一怔:
“咳,弦弦啊,这些话,太过无情了否?打打杀杀的多伤感情,不提不提。”
上方的朝颜也迈步走下来,出言挽留:
“弦尊者,神药谷下一代继承人大选在即,天下丹修也将齐聚神药谷。既然遇上了,不妨趁此见证一番武魂大陆顶尖丹修风采,以此交流丹道。”
“此外,我与姜白,也诚挚邀请弦尊者与梅丹尊,做第一评委席位,共同见证年轻一辈丹之一道领先人。”
“对啊!以风隐小子的天赋,若能参赛,说不定能碾压上万天骄稳坐第一呢!”姜白双眼放光看着风隐,似看一块至宝。
“却之不恭。”
姜白和朝颜皆松了一口气,至少将人留住了,神农传承一事徐徐图之。
“来人,带弦尊者和贵客下去休息。”
众人随带路长老走出大殿,一众随侍相随,皆沉默恭顺,甚至不敢直视众人。
待人离去,姜白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沉思,朝颜则看向了还在下方的北霜衣:
“霜衣。”
“师父。”北霜衣上前行礼。
“你与南弦一同归来,可有见过南弦有什么异常?”
“并未。”
默了默,又道:“只在经过上月域时,询问了七星院山巅月光汇聚的原由。”
“七星院……”朝颜眉头紧缩,她到底忽略了什么,怎么觉得,南弦,有些熟悉。
见两人沉默不语,下方的北霜衣突然翻手拿出了一株通体的黝黑草药:
“师父,这是弟子历练时无意得来的十品稀缺魂药,降帝草。”
见到草药的瞬间,姜白和朝颜皆从沉思中回神,望着草药神色莫名。
姜白甚至起身,直接走到北霜衣面前,语气不辨情绪:
“降帝草,你可知它有什么功效?”
北霜衣不明所以,但这是她不久前前往无尽处时,偶遇一小宗得来的毒草,只知稀缺,却还未来得及去查询究竟有什么用。
“弟子不知。”
姜白接过降帝草,面上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告诉你他有什么用,降帝草,以其功效为名,可毒杀魂帝。”
“什么!帝境身躯百毒不侵,怎么可能有魂药能毒杀帝境。”北霜衣惊讶,又暗自窃喜,好在她自己还留了两株,并未全部上交,也算是保命底牌了。
可谁知姜白下一瞬又问道:
“只有这一株?”
北霜衣垂下眼眸:“弟子只寻得一株。”
而姜白和朝颜却满脸失望,降帝草,还是出现了,那个姜余心声中,趁他们重伤,毒杀她二人的降帝草。
砰——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北霜衣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飞出十米开外撞在了门柱上。
“噗——”
朝颜走上前声音冰冷:“你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弟子,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心虚时不敢直视旁人。”
“留着其它降帝草意欲何为?莫不是还想毒杀养育你百年的师父?”
北霜衣来不及思考朝颜和姜白怎么会知道她还有降毒草,只能不顾体内重伤跪地,献上剩余两株魂药: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想留下两株魂药研究其解毒丹药。”
听到解毒一词,二人眼底更是一片冰冷。
姜余心声中他们死的及惨,重伤时,北霜衣假借照顾之名,为他二人下毒,将死之时,解药就在北霜衣手上,可北霜衣却冷眼看着他们腐烂而亡。
可笑,原以为值得培养,不想有些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白眼狼。
“此次少谷主大选,你不必参加了。”
“师父!”
“下去。”
“是……”北霜衣攥紧拳头退出殿外,可转身时,眼中竟是决绝愤怒与从未有过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