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您醒了?”
魏王府内,卢承泰缓缓的睁开双眼,狠狠的揉了揉脑袋,这才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原来府中的一干谋士都站在面前,脸上都露出愤懑之色。
“怎么回事,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卢承泰脸色狰狞扫了扫四周,却见自己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身上正盖着锦被,不由的面色一变冷哼道。
“殿下从东宫回来后,就睡着在马车上,是小黄门将殿下送回来的。”张师傅低着头说道:“我等久唤殿下,但是殿下却是痴睡不醒。”,“我睡着了?酒喝多了?”,卢承泰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殿下,现在已经是未时了,吐蕃使者和五部的领也都进了驿馆中休息了。”李师傅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宣德殿派出迎接的是礼部郎中姚典。听说是岑文本在路上碰见了殿下的马车,听说殿下喝醉之后,就临时派人去的。”
“猴岂会喝醉?那么一点酒?”卢承泰冷哼哼的说道。
“q上喝酒比较容易醉的,臣闻过殿下身上的酒味,那是前隋时期留下的宫酿紫金醇,虽然并不是烈酒,但是回味绵长,极容易让人醉酒的。”张师傅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道殿下怎么会喝酒?不是说太子殿下生病了吗?”
“生病个屁!”一向饱读诗书的魏王卢承泰脸色涨的通红,右手狠狠的砸在床榻上,大声怒吼道:“他现在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哪里会生病孤去的时候,他正在和孤的那些兄弟们正在吃酒呢!他正等着孤呢!哪里是生病,就是要孤生病。”
“这酒?宫酿紫金醇?殿下喝了多少?”,李师傅又问道。
“仅仅是几杯而已。
”卢承泰疑问道:“李师傅的意思是说?这宫酿紫金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的啊!几杯酒就将孤灌醉恐怕有些奇怪了吧!”
“可惜,没有证据啊!”,张师傅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几位皇子都是一起喝的,岂会就是殿下喝醉了?”,“无耻!无耻至极。”魏王卢承泰忍不住大声的怒吼道:“堂堂天乎乎弟,居然使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简直是无耻至极。将我大唐皇室的脸面前丢的干干净净,下作啊,下作。”,卢承泰心中悲苦无比,他何曾想过,卢承烈居然采取这种方式,将自己留在东宫不让自己去城门迎接吐蕃使者。让他极为愤恨。
“上书,告他。动用所有的士子都来参他。”李师傅也是义愤填膺,都没有想到卢承泰堂堂的太子殿下居然采取这种方式来对待魏王,这是何等的耻辱,不但是对卢承泰的侮辱同样也是对大唐皇室的侮辱,更是对大唐律法的侮辱,哪里还有一国堂堂太子的风范。这些文人们都愤怒了,忍不住脸色涨的通红,大声的怒吼道。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怎么参他?”张师傅却在一边冷笑道:“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确定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宫酿紫金醉里面下了药了。就算留下什么把柄,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也将它消的差不多了。”
“可恶真是可恶。”卢承泰大声的怒吼道脸上尽是不甘之色从小到大,哪里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的,偏偏这种委屈还没有办法解决,这让他心中憋屈无比。周围的谋士见状也都不敢说话只能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等待着卢承泰冷静下来。
“如今那吐蕃使者现在怎么样了?”好半响卢承泰才淡淡的说道。他已经泄完毕了,因为此事已经结束,他也知道,眼下找卢承烈算账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更为重要的是,从这里面他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此事参与的不但是卢承烈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当朝辅大臣岑文本。依照岑文本的智慧,岂会给自己留下把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委屈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下去。
“已经住到驿馆里去了。听说在城门处,与姚典有所争锋,不过很快就平息了。”张师傅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们当初将殿下担任迎宾之人的消息散了出去,可走到底是没有官方的文书,所以禄东赞就算心中知道此事,也没有任何办法找姚典问话的,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的跟随姚典住进了驿馆之中。”,“可惜了,可惜了。”,卢承泰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此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这让他心中很是不甘心,只能是仰天长叹。
“这就是大义的区别。”,张师傅说道:“太子殿下拥有大义,所以就算是魏王殿下不愿意去东宫,但是也不得不去,因为他是太子殿下,若是殿下是太子,岂会出现这种事情。不为太子,殿下永远都要被太子殿下力压一筹。”,“你说的不错。不就是如此吗?卢承泰好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点了点头说道:“恐怕父皇也不会想到他所选的太子居然是如此人物,斗不过就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简直是将我皇室的脸皮都丢的干干净净了。”
“殿下不必担心。”李师傅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不必担心,此事虽然是太子殿下遮掩过去了,可是陛下可是明白人物,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是明白人,太子殿下的表现他老人家是看在心里的。殿下如今所做的就是悲情表现。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每日照样是问安,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生一样,也只有这样,才让陛下认为殿下顾全大局。才会对殿下产生好感,相反的,对太子殿下心中肯定是极为不满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总有一日,殿下可以取代太子殿下,入主东宫。”
“父皇会知道吗?”卢承泰疑问道。
“矢下之事,岂会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张师傅也哈哈大笑道:“岑文本和太子殿下此举”虽然挽救了大部分的过错,但是却不能掩饰对责所做的事情。就算岑文本和太子殿下再怎么掩饰,也不可能解释这件事情,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还是会有几位会下台的。哈哈,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说的倒是有理。“哼哼,现在就看看他们怎么做了。哼哼,卢承烈,既然你能算计我一次,孤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不知道你这次能救出几个同党啊!这次孤就让你断上一只手臂。”卢承泰冷哼哼的说道。
“其实不光是太子殿下已经知道此事,恐怕长孙无忌等人也明白此事,可惜的是,事情已经做了,想改变也改变不了。如今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陛下。”李师傅冷笑道:“此事也只有陛下才能处置了。“哼“哼”宣德殿再怎么大,也不可能大到皇权上去了,命令皇子迎宾,恐怕也只有宣德殿的一帮大臣能做的出来。”
“长孙无忌等人实在是太过狂妄了,太过得意了,以为东宫之事早就有了定局”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肆无忌惮的欺压皇子”肆无忌惮的践踏皇权”肆无忌惮的使用陛下赐予他们的权力,却忘记了自己的权力是何人赐予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皇帝陛下。整今天下都是皇帝陛下的。
命令皇子的事情也只有陛下能做”这些人又是谁,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张师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宣德殿所有大臣下台的景象了。
“不错”长削无忌仪仗着外有太子殿下,内有长孙娘娘,才会如此嚣张,将陛下放在什么地方了,居然敢命令皇子,让皇子做出有辱江山社稷的事情来,此事无论是太子殿下,或者是长削娘娘,谁都救不了他。”李师傅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可以再添一把火,让国子监、太学、武学、书院等学子们联合起来,一起将长孙无忌等人驱赶下台,殿下以为如何?”
“不错,殿下,这些年的辛苦努力,无论是太学、国子监或者是书院也好,殿下礼贤下士,尊敬读书人的事迹早就传遍大唐了,殿下在士林中的声望无人能及,殿下所遭受的委屈,必然会受到别人的同情的。只有他们行动起来,长孙无忌是谁也救不了的,顺带着王珐、韦挺等人都是如此,这几个人一去,太子殿下就等于折断了一只臂膀,可惜了,岑大人恐怕不会受到影响的。”大殿之中,又有一个书生摇了摇头,叹息道。
“岑先生乃是父皇的知己好友,任何人都会受到影响,唯独他是不会的。除非他主动的辞职,否则的话,任何人都不会动摇他的位置的。”卢承泰不屑的说道:“没看见长孙无忌如此嚣张,可是碰见岑先生,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不过岑先生虽然是老谋深算,可是这次的态度恐怕要受到这些人的牵连了。哎,若是孤能得到岑大人的辅佐,这太子之位肯定是孤的了。可惜了,可惜了。”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虽然文人相轻,可是对岑文本这些人还是十分赞赏,十分佩服的。
“真不知道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在想什么?依照他的聪明才智,知道孤没有去春明门,而是被岑文本拦住了,必定能猜到其中的缘故。嘿嘿!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害怕不?”卢承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大殿内,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不管怎么样,最起码这一招固然是没有将卢承烈赶下台来,但是却是让长孙无忌等人惊慌失措,下台也是必然的事情。失去了长孙无忌等人,卢承烈也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实际上,也确实像卢承泰他们想象的那样,这个时候长孙府邸一片寂静之声,倒不是没人,而实在是府内的人不敢出声,客厅内,长孙无忌、王珐、韦挺都端坐在那里,面色愁苦。各个都闷坐着,不想出声。
卢承泰没有去春明门,而且是被岑文本给拦住了”加上太子殿下大清早的在东宫宴请卢承泰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整个官场上一片失声,能在长安城这潭浑水中生存下来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一见这种模样,顿时就知道这里面必定是有缘故的。那长孙无忌等人略一思索,顿时面色大变,再也不忍耐不住了,当下就有了眼前的这种情况了。
“没想到老夫算计了一辈子,到了后来,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芋给算计了。”长削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摇了摇头说道:“这算是什么,引蛇出洞,或者说是将计就计。对方早就将我们的行动掌握的清清楚楚,连下一步要干什么都算到了”我们才会一下子跳了进去。这下好了,不但我们保不住了,就是太子殿下也会跟着后面倒霉。”
“太子殿下倒是无恙,没见到岑文本岑辅已经给太子殿下在擦屁股吗?”王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不屑的说道:“辅大人可是聪明无比,弄不好他早就猜到今日的局面了,所以当初在宣德殿表决的时候,故意不说出自己的态度来,这样一来,不管生什么事情,与他关系都不大。”
众人闻言却是不做声”实际上”长孙无忌和韦挺二人此刻也是怀疑岑文本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今日了。毕竟岑文本此人的能耐在朝中很是有名的。而具生性谨慎”狡猾而多智。说是以前曾经猜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等都是连接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们倒霉了,他难道能得到好处不成?他也是辅大臣。出了事情,他是负主要责任的。”长别无忌摆了摆手说道:“只是此人生性谨慎,涉及到皇家之事,都是如此”不轻易表意见,只是怪我们太过着急了。”
“这也怪不得大人,是这个卢承泰太过狡猾了。”韦挺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样,这次得想办法过关才是,否则的话,我们丢官去职事小,恐怕会影响到太子殿下东宫之位了。”韦挺脸上一脸的焦急之色。
长别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这个韦挺说的好听,实际上哪里是为了什么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根本就是担心自己的官位,会因为此事而被录夺,但是实际上,丢官罢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自己等人离开了宣德殿,对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确实会起到很大的影响,甚至会动摇太子的东宫之位。在这方面,韦挺倒是没有说错了。可是此事已经生,就是长到无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此事了。
“何不清长孙娘娘想想办法?此事关系到太子殿下安危,长剁娘娘固然不干涉朝廷内政,可是母亲情深,让长孙娘娘去求陛下,或许有点效果也说不定啊!”王佳小心翼翼的说道。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长削无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娘娘会不走出手,那就不知道了。”长孙无忌心中也是无底的,根据自己对自家妹妹的了解,这种事情,长削无垢恐怕是不会出手的。说她是一个母亲,还不如说她一个皇家的娘娘,在她心中,卢照辞和大唐的江山社稷最为重要,至于其他的,或许都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那王佳和韦挺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联袂出了长削府邸。心中说不出的沉重”长孙无垢是何人,两人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却也听说过她的名声,这个女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人物,尤其是此时涉及到朝政的事情,更是如此了。
那长孙无忌却不是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准备了马车,就朝皇宫而来。虽然不能确定这个时候,长削无垢是不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但是长别无忌也不得不来这一趟。他自己心中明白,这韦挺等人心中贪恋权位,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尽管在他的心中,卢承烈的地位还是要高一点,但是他更加的知道,自己和卢承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或许说自己是依靠卢承烈而富贵,但是卢承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而成为皇帝,就是长孙无忌自己也没有这个把握。他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样的说服自己的妹妹,让她向天子求情,以获得天子的原谅。
“回禀长别大人,娘娘说不想见您。让您回去将印信送到宣德殿去。娘娘说她本来就不支持长孙大人为官的。”可惜的是,长孙无忌没有想到的是,长孙无垢做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根本就是让门斗没让他进,就将他晾在宫外,还让人传言,让他主动辞官。这对长别无忌简直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