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进门拿了药方把瑾瑶推了进去,又关上了门,转头去灶间熬药。
瑾瑶有些无奈,想走,可那被作为证物的金钗还在云痕手中,保不齐他们会拿着这金钗上相府找她。
没法,她只能坐在床边冷眼望着傅诏。
床上男人惨白的一张脸,唇无血色,高耸的鼻梁汗珠点点,骏眉紧簇。
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那时诏狱中,他握着她的手,把金钗捅进胸口,在涓涓的鲜血里望着她笑的邪肆。
少顷云痕端着熬好的药,推门而入,放至桌上。
瑾瑶走上前拿过碗,联动着药汁,“我何时可以回去?”
云痕对她的话极为不满,他指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冷声斥道,“我家大人差点被你杀死,你伺候两天怎么了?”
瑾瑶也恼了,重重放下药碗,“是他自己捅的自己!”
无论她说多少次,云痕依旧是不信,换做任何人也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会捅自己。
他只当瑾瑶在狡辩,冷着脸出去了。
僵持了半晌,瑾瑶才端着碗走到榻边给傅诏喂药。
褐色药汁从唇角流出,怎么也喂不进,瑾瑶只好放下药碗,俯身将人扶起。
刚搀扶起男人,身上的衾被滑落,露出了紧实壁垒般的肌肉。
胸口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布帛,却丝毫不影响这具躯体的美感。
宽肩窄腰,肌肉紧实,霎时一些往日羞人的画面,不受控制的闯入脑中。
男人每次情动时,胸前的肌肉总会一颤一颤,每次都缠着,让她的腿勾住他的腰。
景瑾瑶耳红忙将人靠在床壁上,扯过被子给盖住。
她捏着汤勺给他喂药,喝了小半碗,傅诏才悠悠转醒。
他掀开眼睑,就看到姑娘正温柔地照顾着他,一时胸腔涌入暖暖满足感。
值了!
见他醒了,瑾瑶把药碗塞到他手中,想坐远一些,又被傅诏拉住了手。
他看着姑娘微红的耳垂,以为她害羞,“我一醒你又要走,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瑾瑶偏着脸,消散着自己心头的燥热,“别以为我不知道,偏那半寸,根本不是巧合。”
傅诏微微挑眉不置可否,自顾自把那半碗的汤药一饮而尽。
他当然是算好了才捅到自己,谁知道死后能不能变成鬼?他可不想看着心爱的人再嫁他人。
瑾瑶甩开他的手,坐到了桌前,离他远些,傅诏脸色有些沉,“差点捅死我,让你离我近些都不行?”
“又不是我捅的。”瑾瑶喝着茶嘟囔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傅诏耳力极好,还是听到了,声音猛地拔高。
瑾瑶瘪了瘪嘴没说话,懒得和他一个病人计较。
见她不说话,傅诏直接赤裸的上身,掀开衾被朝她走来。
伤口刚上了药,一动就疼,可他还是强撑云淡风轻噙着薄笑走到姑娘对面坐下。
他微微俯身,檀黑的瞳与姑娘平视,嗓音清越,“我说过了吧,我们再生一个新孩子。”
男人有着极其优越的躯体,白皙的肌肉轮廓镀着一层光晕,着实让人移不开眼,瑾瑶心头微晃,忙移开目光,缓了缓她嗤笑,“傅大人都这样了,还想那档的事儿呢。”
傅诏似乎意会错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处的伤口,“没伤及要害,我很行的。”
正说着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了云痕的声音,“主子,靖王送来的书信都在这了,要送进去吗?”
听及此,瑾瑶已经明白傅诏又派人去拦截靖王给她送的信。
未等傅诏发话,直接起身推开了门,“把信给我吧。”
门推开的刹那,云痕就看到里面的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坐在那。
把信塞到瑾瑶手里,不敢打扰二人兴致,赶忙走了。
都这样了还行?
瑾瑶把一封信打开,蓦地就被夺了过去,傅诏阴沉着脸将那封信撕成两半,扔在脚下,“你太过分了,现在都当着我的面看你二人的情书!”
瑾瑶漠视他,将信从地上拾起,放到桌上一块一块地拼着。
一面冷冷道,“我和靖王是陛下赐婚。互相来往书信互诉衷肠,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看完了信,她拿来砚台纸笔,准备给靖王回信,一字一句中不免便有了暧昧之态,浓情蜜意。
傅诏全都看在眼中,气得面色惨白,本身就受了伤,这般一气,胸口硬生生堵了一股子的火,顶着他那处伤口钻心的疼。
待瑾瑶写完,他伸手就要抢。
瑾瑶下意识推了他一把,却不想他太虚弱了,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
堵在胸口的火,紧接着轰然炸开,噗的一声便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他喉间又酸又腥,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二人好歹有过夫妻之时,他这般真心实意的对她,结果她可好,当着他的面,大张旗鼓地与别的男人互通书信。
这般欺他,辱他,伤口的疼却远抵不过他心中的疼。
他红着眼斥她,“你当真如此薄情?半条命给你,都换不回你的心?”
欺负一个病人,瑾瑶有些愧疚想去扶他,但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她封好信封,冷冷道,“我与大人本就没有情。”
“好!好一个没有情!”傅诏红了眼,颤颤巍巍撑着椅子站起,“那你走,走便是,我又并非非你不可!”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那姑娘果真开了门要走。
他有些慌乱,捂着胸口三两步上前,猛地将门按上,他费力喘息着,有些别扭道:“待我好了再走!是你把我伤成这样的,这是你欠我的!”
见她无动于衷,他声音渐冷,咬着牙道:“你也不想我明日上朝被皇上问起,说是你伤的吧?”
傅诏眼下可是圣人的宠臣,若是被皇上知道,保不齐要找他们丞相府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