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姐!你可算是来了!”陆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向温暖言跑去。
汤博和陆泽辉都站了起来,他扶了扶眼镜,无奈的看着她:“你小心一点!”
她这总是上蹿下跳的,哪里有准妈咪的样子?
陆泽辉温和的目光落在温暖言的身上,绅士的为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温暖言也不客气,微弯的眼眸扫过陆泽辉俊雅如风的脸,略显讶异。
今天的他,摘掉了长年累月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头发梳的很整齐,一身合体的西装包裹着他精瘦的身体,乍一看,颇有些成功人士的派头。
可温暖言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但一时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她微愣着,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十数秒,惹得祁墨渊暗自敛了敛眉。
众人面前是一张圆桌,汤博在西,身边坐着一脸喜色的陆然,陆然的身边是陆泽辉,温暖言坐在他的下首,她刚把包包放下,祁墨渊便走上前来,握着温暖言的胳膊把她拖了起来。
“你干嘛!”众人面前发作不得,温暖言只是忿忿的瞪着他,眉宇间满是嫌恶鄙夷之色。
“换个位置吧!很久不见陆兄,我们聊一聊。”祁墨渊笑的纯良无害,动作迅速而不失温柔的把温暖言扯过来,跟她交换了位置。
祁墨渊的举动众人自是了然,却思绪各异。
温暖言想说他小肚鸡肠,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甜意。
陆然托着下巴,贼兮兮的笑,汤博面色沉静的扶了扶眼镜,将了然的笑意隐在嘴角。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祁墨渊能够幸福。
陆泽辉面色深沉,看不出喜怒,他微偏着头冲身边的祁墨渊示意,没有人看到,他捏着调羹的手,不露痕迹的用力,颤抖。连指节都开始泛白。
人到齐了,汤博招呼着侍应生把咖啡撤掉,开始上菜。
祁墨渊跟陆泽辉面对面轻声聊着什么。汤博把动来动去的陆然按到椅子上,又体贴的帮她围上纸巾,她不满的嘟囔着什么,汤博微微皱眉,柔声安抚,可他眸中流光四溢的温柔和宠溺,任谁看了都觉得幸福。
祁墨渊是熟客,他早吩咐侍应生取了一瓶他存在这里的法国红酒,在半个小时前开封醒着。
酒送上来的时候,陆然顿时两眼放光:“哇!祁总!你好大的手笔!”
确实,79年出自梅多克地区玛歌酒庄的红酒,虽不是价值连城,但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汤博先后为祁墨渊和温暖言,以及陆泽辉倒了一杯酒,陆然早已迫不及待的把高脚杯举到汤博的面前。
汤博挑眉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为自己倒酒,而后入座,理都不理她。
“喂!你……”陆然恼火万分,气呼呼的瞪着汤博。
“来!我们先干一杯!”汤博直接无视某人,而后温和的笑着,对他们举起了杯子。
祁墨渊正认真而优雅的切着牛排,他抬头扫了汤博和陆然一眼,三下两下把盘子里的牛排切好,而后推到温暖言的面前,将她那一份换了过来。
“cheers!”祁墨渊率先举杯,微勾起嘴角深邃的眸光扫过席间众人,声音低沉而浑厚。
“cheers!”
“小然!你怎么了?”温暖言收回思绪,终是忍不住问道。
汤博很紧张陆然,但这只是红酒,喝一点应该没关系的啊。
陆然气恼的撇了撇嘴,鄙夷的冲汤博努了努鼻子,小声道:“鸡婆!哼!”
“呃……”温暖言哑然失笑,陆然竟然骂汤博是鸡婆,这让暗夜会第二把交椅的他,情何以堪啊?
“红酒而已,喝一点有益身体健康。”温暖言自然是向着陆然的,她微微低首,勾唇轻笑,晃了晃杯中瑰丽的液体。
“都是快做妈妈的人了,还不知轻重!”汤博说着怪责的话,可却一点没有怪责的语气,他宠溺的揉了揉陆然的短发,轻声道:“孕妇不能喝酒!”
陆泽辉只是无奈的摇头轻笑,显然他早就知道这个好消息,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但让温暖言觉得意外的是,身边含笑不语的祁墨渊竟然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也就只有她最兴奋,邃灿如子夜寒星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脸娇羞的陆然,开心的笑道:“小然!你有小宝宝了?你要做妈妈了是不是?那我……我是不是可以做干妈了?咯咯……”
“是的!是的呢!”陆然赶紧点头附和:“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儿,就让她跟我干儿子定个娃娃亲吧,我跟你说……”
汤博面露尴尬之色,赶紧端了一盅汤递到陆然的嘴边:“喝汤吧,哪儿那么多话!”
众人都笑了起来,温暖言依旧处在兴奋状态,双眸漾着喜悦,羡慕,惊奇,直勾勾的盯着陆然猛瞧。
陆泽辉不动声色,轻呷了一口酒,嘴角勾出讳莫如深的笑意。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陆然有宝宝了,你说你怎么比人家要做妈妈的人还要开心啊?”祁墨渊促狭的笑,微微倾身过去,搂着她温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老婆!我觉得我们要再努力一点。”
温暖言敛住笑意,斜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嗤笑道:“叫谁呢?饭可以乱吃,但这老婆可不是乱叫的!”
“哦?”祁墨渊眉梢飞扬,握住她的手,宠溺的轻笑道:“暖!你是在迫不及待的让我向所有人宣布我们的婚讯么?”
众人微愣,便又听他朗润低沉的声音,裹着无尽的柔情,如风般拂过耳际。
“我跟暖的婚礼定在三天后,到时,陆兄一定要赏脸!”
‘哐啷’
陆泽辉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裂,瑰丽的液体和着汩汩溢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滴落。
“哥!”陆然惊呼一声,赶紧跳起来抽了纸巾便要覆住陆泽辉的伤口。
“小然!”温暖言也站起来走了过去,她抓住陆泽辉的手,对陆然道:“先不要包他的手,可能会有碎片扎进去。还是去医院吧!”
她说着,目光落到陆泽辉清明到看不出一丝异样的脸上:“你还好吗?”
“我没事!小伤而已,不用管!”陆泽辉不露痕迹的抽回手,抽了陆然手中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