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男人奋力将酒瓶摔到地上,酒瓶应声而碎,无数的碎片与酒水飞溅了一地。
破败的宅院,似乎荒废已久,窗户洞开的小屋里,横着一个倒塌的木柜,其外还堆着一些乱七八糟,被厚厚的灰尘掩去了面目的东西。
地上生了火,木头和树枝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跳跃的火焰艳红如舌,光影投射在陆泽辉戾气丛生的脸上,让他原本儒雅清俊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忍一忍吧!”与女人并肩坐在地上的男人站起身,走到陆泽辉的身旁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受够了!我们这样像野狗一样,究竟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陆泽辉咬着牙,抬手抹掉下巴上残留的酒渍,靠着墙颓然倒在地上,恼火的摘掉了眼镜。
男人无奈的看着他,轻叹了口气,半晌才幽幽的道:“路是你们自己选的!那么,通向目的过程中所有的一切,无论好坏,你们都得承受!”
他语气坚决,带着一丝劝慰,让陆泽辉和一直静默而坐的女人,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我说过很多遍,一件事完全可以从无数个角度来分析,对待!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选择一个最暗黑,最狭窄,最锋利的角度去钻牛角尖?”男人面色沉了下去,重复着他说了无数次的开解之语。
“你们满腹怨怼!这样非但对别人很不公平!对你们自己更是种伤害!泽辉,你现在小有成就,如果你能放下,那么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人生并不只是拥有悲剧和阴霾!”
“这样,我也可以带着小语远走高飞,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男人面色从容,目光落到女人的身上,更添了几分温柔。
“重新开始?哼!你觉得可能么?”陆泽辉冷嗤一声,又握了一瓶酒,仰头灌了几口,接着道:“赵刚!你太天真了!难道你忘记我们是怎么被人追杀的么?若不是弗拉基米尔契夫那个老匹夫!我们早死在美国那些特工的手里了!除了跟他合作,我们别无选择!呵!这样我也可以从祁墨渊的手里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疯了!”赵刚心寒。
“是!我疯了!在我拖着肮脏的躯体爬到美国的那一刻,我已经疯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躯壳!然而,只有她才能找回我的心魂,让我复活!复活你懂么?”陆泽辉抬起手,虔诚的昂首,阴戾的眸子凝视着屋顶,像是面对着圣洁的真主阿拉。
赵刚苦笑,他又怎么能忘记?
他的父母都是美籍华人,在美国生活了近四十年,结婚生子。一直到他升入哈佛大学,他们平静安逸的生活却突然被颠覆。
他天生对医学敏感,从小便很感兴趣,随着他的成长,探知欲越发的强烈。
在他大学毕业前夕,在导师和同学的协助之下,他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发明。
那便是抑制癌细胞扩散的新药。起初那项发明并不完美,可这对于医学界来说,依旧犹如天籁之音。
后面,美国中情局得到消息,便派人来与他洽谈,收买他的专利。
他自然是不肯的,一来本就严谨诚实的医学态度,这种有着很强的毒副作用的新药,根本不能生产使用。
再者,他是中国人,他生在美国长在美国,却深受父母的影响和教育,也看过太多华人被人瞧不起,甚至欺负的事情。
他早已励志报国,假以时日,这项发明被改善后,便能对自己的祖国做出巨大的贡献。
久谈未果,他们便出杀招,那一夜,他家宅被人血洗,父母妹妹全都遇难,他因巧合不在家中,竟然躲过一难。
他顾不上伤心难过,便在几个中国人的帮助下,匆匆逃回了中国,隐居在一个小村落,开了一个小诊所,一边工作,一边继续自己的研究和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