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语大惊,紧缩的瞳孔骤然射出凛冽的寒意,她面色暗沉如初冬的潭水,让人感到彻骨的冰冷。一把扣住程非池抓着辞职信的手,温暖语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威胁我?”
“威胁你又如何?在我程非池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只要能够得到我想要的,就算是威胁你又怎样?”
“卑鄙!”温暖语怒极,忍不住咒骂出声。
“卑鄙?呵!暖,你真可爱!你有见过我不卑鄙的时候吗?嗯?哈哈哈……”程非池朗声大笑了起来,深邃的眸子微微射出琥珀色的流光,深深凝望着温暖语气愠怒脸庞的眼眸瞬间冷凝起来,他不露痕迹的挣开温暖语的手,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优雅的把辞职信撕成了几半。
“暖!我就当做没有看到过这封信!而你……休想逃离我的视线?”程非池温和的笑着,把手中变成碎片的辞职信扔进了垃圾篓里。琥珀色的丹凤眼微微敛起,面上堆满邪魅的笑意,轻然启开唇角,程非池邪、恶的笑道::暖,你的滋味……可是让我回味了整整三个月!”
“你!”温暖语又羞又怒,正要发作,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突兀的打断。
敏捷的掏出手机,温暖语凝眸,愤恨的瞥了程非池一眼,而后从容的敛起面上的怒气,微笑着转过身接通了电话:“喂!阮姨!”
“什么?”嘴角的笑容瞬间冷却,温暖语瞳孔骤然紧缩,寒意迸发的眼眸让愕然圆睁,她暗沉的脸渐渐苍白,茫然无措的合上了没有挂断的手机,而后焦灼的推开门,惶恐失措的跑了出去。
程非池满脸的疑惑,眉头渐渐拧成一团,沉吟了片刻,他突然长身而起,拿起沙发上的西装褂,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温暖语惶然的奔出公司,站在门口打车,可正值正午,天气最热的时候,来往的车少了很多,一时之间竟然连一辆空车都打不到。
这时,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像一条热带鱼,灵便的滑到温暖语的身侧。
车里的程非池按了按喇叭,沉声对温暖语命令道:“暖!上车!”
温暖语讶然的看着他,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迅速走过去上了他的车,急声道:“送我回家!吟梦园E楼六座!”
温暖语报出住址,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麻烦你!快一点!快一点好不好!”
她声音颤抖,语气焦灼至极,心如捣鼓一般,紧张忐忑,惶恐自责一股脑儿的揪扯在温暖语的肺腑之中,她脸色苍白如纸,深邃的眸子渐渐潋滟起氤氲的雾气,看在程非池的眼里,只觉心疼的要死。
若不是遇到什么严重的事情,深沉内敛如她,怎么可能这般的惶恐不安?
“暖!你冷静点!这不像你!”程非池柔声抚慰着她,却狠狠的踩下油门,车子飞一般的驰向了吟梦园。
车子刚停到吟梦园的草坪上,温暖语便慌忙跳下了车,一口气飞奔上了三楼。程非池紧跟其后,心中不由替她担忧起来。
屋子的大门开着,浓重的油漆味迎面扑来,程非池皱了皱眉,放眼望去,只见房间内凌乱不堪,所有的东西都被人砸了稀巴烂。红色的油漆泼的到处都是,整个屋子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纸片,枕头里的羽毛,飞的到处都是,沙发被人掀倒,凳子桌子衣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里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温暖语踩着玻璃渣,飞快的跑进阮姨的卧室,一眼便看到阮姨紧紧的抱着温年,两人蜷缩在墙角,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
心如刀割一般钝痛难耐,温暖语喉间一直酸涩,飞扑过去抱住他们,嘴角剧烈的抽颤,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小年不怕!阮姨……”
哽咽的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小年和阮姨,温暖语痛苦的合上了酸涩的眼眸。
“小语!吓到小年了!他们吓到小年了!”阮姨回过了神,一把抓住温暖语的手,担忧的说着,这才嘤嘤的哭了起来。
“儿子!儿子乖!妈妈的乖宝贝不要怕!妈妈回来了!”温暖语紧紧的把吓坏了的温年抱进怀中,把他按进自己的胸膛,微颤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脑袋。
“妈咪!哇呜……小年怕怕!呜呜……”温年半晌才恢复了一丝神智,连忙死死的搂住温暖语的腰,悲声痛哭起来。
“儿子不哭!儿子,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你是妈妈最勇敢的小宝贝,不要哭!没事了!别怕!乖啊!妈妈会处理的!”
在温暖语的安抚下,温年渐渐止住了哭声,胆怯的缩在她的怀中不停的抽噎。
“还是报警吧!”程非池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酸楚的不行,此时他才知道,纵使这个女人再强悍,再深沉内敛,但她总归是一个女人,一个应该被深爱她的男人,好好收藏,精心护着,宠着的女人。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的!”温暖语抱着温年站了起来,程非池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沙发,让她坐下。
“暖!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报警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的!”程非池温热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声音轻柔似水。
“真的不用了!我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我自己会处理!惊动警察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再说,我不认为警方能有多大的能力!”温暖语侧过脸静静的看着他,眸中波澜不惊,沉稳而内敛,没有敌意,没有愤恨,没有嘲讽。
“你说这样的话,我很尴尬哎!我们家老爷子就是警察,而且是个头儿!”程非池见她对自己的抵触正一点点的瓦解,不由深感欣慰,见她沉着脸心事凝重的样子,程非池忍不住拿她打趣儿,希望她能找回属于自己的冷静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