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渊端详着手中的验孕棒,顿觉有些尴尬,他别扭的轻咳了两声,走到温暖语的面前,猿臂一捞将她抱进了怀中。
医生走了出去,温暖语便平静了不少,但她的脸色依旧十分的苍白,便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祁墨渊心头滚过一阵揪痛,他心疼的看着反常的温暖语,怜惜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暖!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不要怕。没事!没事的……”
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发梢,祁墨渊心中满满的都是想呵护她,保护她的念头。而这种念头,他只是在五年前曾对嫣儿有过。五年之后,便连嫣儿都无法惹他怜惜和心疼。可这个女人却做到了。
温暖语乖巧的倚在他的怀中,贪恋的汲取着他的温暖,经他柔声的安抚,温暖语渐渐平复下来。她眸光乍然闪烁,悄悄的打量着祁墨渊突然温柔的不可思议的脸,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在心底慢慢纠缠萦绕,渐渐蔓延至整个心扉。
面上渐渐火热的一片,就连那双深邃的眸子,亦不自觉的溢出缕缕温软的光彩,可当她低眸看到他手中的验孕棒时,心头突然咯噔一下。
温暖语!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在干什么?难道那些血淋淋的教训还不够么?温暖语!你只是来复仇的,所以,你绝不能对这个恶魔产生感情,更不能爱上他!绝对不能!
温暖语懊悔的抿了抿唇,眸光乍然一沉。阴戾而狠辣的目光冷冷的看着祁墨渊,声音森寒而嘲讽:“祁墨渊!你为什么一定要查验我是不是怀孕?怎么?如果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次准备用多少面额的支票来打发我!还是说,你要亲眼看到孩子被打掉,以免再次发生让你无法掌控的事情!”
祁墨渊眸光乍寒,面色瞬间笼罩出浓重的阴鹜之气,好看的薄唇勾出危险的弧度。他自嘲的冷笑了几声。
祁墨渊!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竟然还在期待她能怀上你的孩子?
祁墨渊心中窒痛难当,他心底隐隐浮出的期盼和紧张,竟然全被这个无情的女人,亲手捏碎!够讽刺吧!
祁墨渊眉头微拢,森冷的目光直直盯着温暖语阴戾而深沉的脸,冷声道:“一切还得结果出来再说!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若你真的怀孕,我要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温暖语瞳孔骤然微缩,不可置信的反问出口,心间突然剧烈的颤动了几下。
他说他要这个孩子?
怎么可能?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又在谋划什么?她无法参透。
“我说!我要这个孩子!只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偏执?不管你是温暖语,还是温暖言,我都不会放开你!可你就这么恨我么?既然那么恨我,那你在我昏迷的那一瞬间,为什么不亲手杀了我?你也说过,杀我只需要两秒钟!只要你的飞针打入我的喉咙和大脑,我便会死,到时你便可以很轻易的报仇雪恨!但你为什么没有对我下手?暖!承认吧!你根本还是爱我的!或者,你爱上我了!”祁墨渊眸光深沉而隐晦,他直视着温暖语冷冽的眸子,直言不讳的逼问着她。
祁墨渊的一席话,透露着一个重要的信息,在他认为,她很可能是温暖言。所以,他才会说‘你根本还是爱我的!或者,你爱上我了!”
温暖语的心越发的慌乱忐忑,听着他低沉而动听的声音,差点便沉醉其中,可是她的心底有一个更加坚定的声音在告诉她,不可以,他是你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五年前他是那么的绝情,那么的残忍,如今他想换另一种方式来折磨!就是这样!所以,不要相信他!绝对不可以!
“祁墨渊!最算我死!我也绝不会爱上你的!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不想让小年还未见到爸爸,便已经失去爸爸。因为我觉得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受尽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你万劫不复,永远在地狱中挣扎!”温暖语冷笑出声,阴戾而狠辣的眸子,漾出一丝血红,她周身散发出肃然的杀气,愤恨的瞪着祁墨渊,竭力抵制住心底几乎松动,坍塌的堤防。
“既然你那么恨我!那么,我想问你!如果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会怎么做?难道我们之间的一切就永远无法改变了么?”祁墨渊面色森寒,阴冷的眸中却流溢着满目的伤痛。那是不该属于他的神情。
“如果有,我也绝不会要他!留下小年已经是我此生中犯下的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听着!如果真的有了,我便在你面前亲手扼杀他!你不是要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怀孕么?好!我就让你死了这条心!”温暖语从他怀中挣开,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验孕棒,拿起医生留在桌上的试杯,便阔步向洗手间走去。
她愤慨的走了进去,只觉自己的心早已乱成了一团烂麻。她的手指也开始微微颤抖,如果,如果真的怀上了宝宝怎么办?她知道,她绝对不可能真的去扼杀他!
温暖语抬起头,合上溢出倦意和深深悲伤的眸子,无力的吐了一口气!突然,有人自背后环住她的腰,把她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暖语身形一颤,回头看时,便见祁墨渊面带倦容,一双幽深的眸子,此时却跟她一样,写满无力和伤痛。
“你在害怕!我的暖!你在害怕自己真的会怀上我的孩子!你不会伤害他的!因为你舍不得!”
温暖语身形一震,拼命的睁开他的怀抱,羞愤的怒斥道:“你进来做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暖!我绝不会给你耍花样的机会!你浑身上下有哪儿是我没有看过,没有摸过的?所以,你完全不必觉得尴尬!”
“好!反正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没有尊严,不知廉耻的女人!我验!就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若我没有怀孕,那么,你就要履行你的诺言,三天后你我一决高下,我赢你便放我走!且永世不得纠缠?如何?”温暖言冷冷的勾起嘴角,声音森寒而阴戾。
“好!我答应你!”祁墨渊眸光微敛,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沉声应下了她的要求。
十分钟后,祁墨渊拿着那支验孕棒,出了洗手间,那位妇产科的女医生脱下了白大褂,正等待在外厅。
温暖语紧随着祁墨渊,一只手揽住肩头,轻柔的摩挲着自己的颈,面色深沉无波,眸子隐隐匿着复杂的光芒。
女医生会意的从祁墨渊的手中接过验孕棒,低头看了看。便郑重的看着祁墨渊,温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