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培顿疗养院的贵宾病房里,面上苍白无色的祁墨渊正在输液,他舒舒服服的枕在温暖语的腿上,悠闲的闭目养神,任她在自己的脸上轻柔的擦药。
江波把他安顿好以后,悄悄的退了出来,他安排管家通知李妈煮点稀粥送来,祁墨渊的胃现在很脆弱,幸好没有穿孔,不然的话,恐怕他和整个奢培顿都要为他们的佛爷陪葬了。
跟祁墨渊一起长大,虽说中间分别了几年,却也在他失去徐琦嫣的时候,寸步不离的陪在他的身边,那时他虽然很颓废,很伤心,甚至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但也没见他像这样失常的喝酒打架,酒后驾车。
这不摆明是在找死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侠对祁墨渊来说,真的很不同。意义非同凡响啊!刚才看着他们的模样,真的是太登对,太相配了!
若是他们能走到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毕竟,他们连儿子都有了。
江波回到办公室,拨通了唐非凡的手机:“哥!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呦!这声音听着怎么就这么疲惫啊!哥!你没事吧!”
“得!没事就好!不然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躺下了,我可就惨了!切!还能有谁啊!渊呗!”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胃出血加酒精中毒,我抢救的及时!嗯!还有一口气在!我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他,也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最近很不对劲!好似想轻生意义!还被人打了!”
“我也不知道啊!打死都不说,等我得了空去断颜打听打听!妈的!我还不知道b市有一号这样不怕死的人物!到时候咱们去会会他!怎么说也得给渊出了这口恶气!”
“好!就这样!回见!”
江波挂断电话,靠在沙发上仔细的斟酌,该如何去替兄弟出这口恶气。
病房里很安静,祁墨渊枕在温暖语的腿上沉睡,而温暖语趴在他的胸口睡着了。她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没有休息,伤势也没能得到治疗,又被吐血的祁墨渊给吓得半死,这会儿为他脸上的伤口擦完了药,便再也撑不住的,趴在他身上睡去。
李妈和管家推开房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温暖语一头长发,随意的扑散在祁墨渊的身上,而两人像紧紧的偎在一起,睡的极为安稳。
两人不忍打扰他们,把饭盒放到了桌上,却不想吵醒了机敏的温暖语。
“李妈!你们来了!”温暖语不好意思的冲李妈微微一笑,自己想着,也觉得好笑,昨天本来是她绝食,准备逼祁墨渊让她跟小年相见的,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是,她若让他放任他置之不理,她也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就先这样吧!
她只是不忍见死不救,当然,她绝对会守好自己的心,因为她绝不能爱上他!死也不能爱他!!
“我给主人煲了粥,又软又香,容易消化,两人份的哦!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又为了主人的病劳累到现在,肯定早饿了!快点趁热吃吧!我们先出去了!”自从温暖语被祁墨渊禁锢在他的私人别墅,李妈是越来越喜欢她了。这会儿见祁墨渊睡着,胆子也大了起来,一连串跟她说了这么大段儿话。
要知道以前,只要靠近主人,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谢谢你!李妈!还有老管家!你们受累了!”温暖语笑的温和,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口吻像极了女主人。
老管家和李妈笑眯眯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门被关上的时候,祁墨渊便霍然睁开了眼睛,仰首定定的望着温暖语恬静的脸,眉头越皱越深。
“你醒了!李妈熬了粥,你吃一点!”温暖语见他醒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方便她下去盛粥。
可祁墨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脸,面色渐渐暗沉,如湿重的乌云一般幽暗。
“你怎么了?这样一直看?我脸上有脏东西么?”温暖语被他看的不自在了,抬手在自己脸上摩挲起来。
“你昨天一直没有吃东西?”祁墨渊开口了,声音却十分的森冷。
“总是躺着没有消耗体力,所以就不是很饿!”温暖语眸光闪烁,侧过脸不去看他。
祁墨渊撑起身坐了起来,没有输液的手扶住她的肩头,面色沉重的看着她,眸中闪过痛楚的光芒。
“暖!我希望我们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互相伤害!还记得昨夜我跟你说的那句话么?我是真的想对你好!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下对我的偏见和仇视!”
温暖语默然,黯然垂下了眼帘。
他的那句话她怎么会不记得?但她却只能让自己不去记得!
昨夜,在等待江波到来的时候,他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满目伤痛的对她说:“暖!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想对你好!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真的真的不想放开你!也绝不会放开你!”
她以为,那只是一句醉话,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但是记得又能怎么样?即便他们之间可以不像以前那样,相互抵触,相互仇视。但她也绝不可能跟他有任何的发展!
“暖!你知道么?当我听程非池说他跟你……的关系,听他说非你不娶!我嫉妒的都快疯了!我……”
“他说了什么?”温暖语骤然抬眸,冷凝的眸子流溢着隐匿的怒气和阴戾。她突然出声打断了祁墨渊的话,自嘲的冷笑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曾经跟他上过床?祁墨渊!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我想跟程非池在一起,但我却想要祁家少奶奶的位置!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舍弃他,处心积虑的接近你?我跟你!永远都只能是敌对的关系!你犯下的错,永远都赎不清!”
祁墨渊面色阴鹜,有些讶然的看着面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深邃无底的眸子射出一抹森冷而阴戾的寒光。
原来,她真的爱着程非池!那么,她又把他当做什么?既然只能是敌对,那么,为什么昨夜她还要救他。为什么还会为他担心为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