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腹的冰冷,徐东猛的拔出带血的匕首,汤博身形摇晃,渐渐倒在地上,抬头微笑着望向几近崩溃的陆然,轻轻的对她说:“对不起!等我……”
他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口中的血不停的溢出,渐渐的没了呼吸。
“啊啊啊啊……不要啊!你不要死……不要……”陆然拼命的晃着几近炸开的脑袋,痛苦的嚎啕大哭,凄冷的悲鸣让人闻之动容。
“东哥!不好了东哥!”从外面匆忙跑进了一个人,他神色慌张,奔到徐东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东哥!祁墨渊的人找到这里来了,现在就奔这儿来呢!快走吧!”
徐东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未说话,拉里萨手下的一个俄罗斯男人走了上来,抬脚踢了踢倒在血泊中的汤博,确定他是真的死了以后,突然举起了枪对准了陆然:“人已经解决了!我杀了这个女人,然后大家分散撤离!”
他的手指扣上扳机,在就要开枪的那一刻,徐东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住手!刚才你们会长不是说了这个女人不能动的么?眼下情况紧急!还是先撤要紧,别管这个女人了!她可是从心理医院出来的,想必就是一个疯子!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威胁!我们快走!不然等下想走也走不掉了!”
男人狐疑的看着徐东,见他面色焦灼,嘴角却带着一抹讨好的笑容,便放心的甩开他,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先行离开了。
“兄弟们!撤!”徐东一声大吼,安清帮的弟兄和那个神秘会长的人,在两分钟内,撤的干干净净。
空旷的厂房,只余下陆然嚎啕大哭的声音,和充斥在空气中的浓烈血腥味。
五分钟后,祁墨渊和温暖语率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飞也在其中。
“小然!小然你还好么?”温暖语扑过去,手忙脚乱的解开绳子,一把将浑身剧烈颤抖,抽噎的说不出话的陆然抱进了怀中。
“主人!汤博他……”飞蹲在查看了一下,眸中悲痛而苍凉,转瞬间却骤然露出阴狠的戾气:“我立刻带入去追为汤博报仇!他不能白白牺牲!”
祁墨渊面色哀痛,无言的蹲下去,抬起衣袖,用那昂贵的西装袖,轻轻的擦去汤博嘴角的血迹。
“主人!”飞见他不语,焦灼的站起身,再次请命。
“不用追了!”祁墨渊长身而起,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面上尽显倦怠:“送汤博……回暗夜会!”
身边的刘管事刘坦目光微微转动,上前对祁墨渊道:“主人,节哀顺变!汤博的后事,就交给属下来办吧!您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回疗养院继续治疗为好啊!”
“不用了!汤博的事儿就让飞去料理吧!刘管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祁墨渊神色晦暗不明,眸底暗涌流窜:“我给你一个堂口的人,三天之内,查出杀害汤博的凶手!我要用他的头,祭奠汤博!”
刘坦神色一喜,这还是暗帝第一次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还给了他调动一个堂口兄弟的权利,此刻,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是!主人!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用最短的时间追查到凶手!”
祁墨渊默然,飞带着一拨人抬起汤博的遗体离开,刘管事陪着笑脸,一挥手领着飞云堂的人也退了出去。
“小然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小然!别怕!”温暖语紧紧的抱着陆然,心中似被撕扯着一般的疼。
她真的很愧疚,很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小然怎么会遭遇到这些磨难?
是她亲手扼杀了以前那个善良快乐的陆然。
陆然不住的抽噎,却突然推开温暖语,挥手甩了她一巴掌。
祁墨渊瞳孔骤然紧缩,他刚要上前,却见温暖语侧着脸望向了他,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了?他死了!小语姐!他死了啊!怎么会没事了!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害的我被人毁了,害的我哥差点没命还不够么?现在你还害死了他!害的我哥生死不明!我恨你!我恨你!”
“小然!恨我吧!是我连累了你们!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承受这些痛,也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来到b市,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把我当好朋友的人!”温暖语哽咽,心中痛楚难当,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是心中的愧疚和自责。
陆然听了她的话,哭的更加厉害,声音沙哑而尖锐:“你又何尝不是!小语姐!我在断颜那么久,你是第一个真心对我的人!我恨你!但更恨我自己!你知道么?刚才我被绑在这里的时候,还在担心你的安危!我明知道是因为你,我才会被人绑架!但我还是在担心你!小语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让我可以恨你!让我可以不用这么痛苦!”
温暖语心口钝痛异常,她就知道,她的小然是不会记恨她的。但是,这样的她,更让她难受。
“小然!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如果我这样做,你会好受点儿的话,我愿意与你决裂!你恨我吧!你也可以骂我,打我!小然,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不这么的痛苦!”温暖语满目伤痛的看着陆然,渐渐泪流满面。
“小语姐!”陆然哭喊,一把抱住了她,再一次失声痛哭。
飞从暗夜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没有开车,一个人沿着安静的马路慢慢的走着。
在这一个多月里,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和他最好的朋友。
但是,他们都是为了暗夜会牺牲的,所以,他们死得其所。而他,也即将沿袭他们的路线,为了暗夜会,为了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飞突然顿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机警的探听着四周的动静。
有人跟踪他!
继续阔步向前,飞拐进了一条小巷。
身后的那条人影在他消失在眼前,迅速从暗处窜了出来,飞步进了小巷。
下一刻,一支冰冷的枪抵住了他的脑袋:“快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