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一边啃肉饼一边喝羊肉汤,刚刚被晨间凉风吹来的寒意瞬间就被驱散了。
谢宁吃的很慢,她现在的肠胃不是很好,每次吃的东西都是比较清淡好克化的,养了好些天,现在吃一个肉饼,应当是可以的。
车站里边有时钟,她刚到的时候是7点20分,吃完肉饼后也差不多到八点了。
窗口的门板一打开,人挤人的就往前凑。
三等票的窗口人最多,买二等票的人较少,一等座的卖票窗口不是几乎,而是根本就没有人。
斟酌之下谢宁还是花了五块钱去买了一张二等票,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但只用脚趾头也能知道三等车厢的环境好不了,就算是在现代,车座也是分等级的。
一等票既然没有一个人买,在不清楚情况的条件下,她还是谨慎为妙。
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那就是她换的钱不够了,一等票的价格是十块钱,她现在只有八块银元,还有几个小子。
买好票扭头一看,三等票窗口的人仍旧不少,人挤人的闹腾,却没有人出来维持治安,买票的人是不少,可票数是有限的,所以那些没抢到三等票的人就不得不找票贩子买高价票。
果然黄牛贩子什么地方都有。
票上的时间写的是10点的车,可到了十一点,车都还没有来,期间没忍住腹中馋虫和饥饿的谢宁又美滋滋的啃了一个肉饼。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传来车即将到站的消息,因为买的是二等票,所以谢宁可以进入候车室等待,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往站台。
轰鸣声阵阵,隔的远远的都能看见火车上冒出的黑烟,只不过谢宁还是略有些奇怪,她怎么还看见车上面有东西?
临近了,谢宁握着皮箱的手便是一紧,只见火车顶上满满当当的坐着的都是人,随着火车哐当一声停下,上面的人似乎还晃了一下。
扒火车危险吗?
危险!
可他们出不起哪怕最便宜的三等座的票钱,就算是爬火车,站在火车顶上,也还要出一份站票的钱。
都是生活所迫罢了,看着那一张张狼狈带着黑灰的脸,谢宁还是难掩心惊,不过她能够做的也只是感叹罢了,她不是什么能人,能做的也只有保全自己,在异世界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努力活得好一些。
在客车排列上,三等车一般紧挨着火车头,其次是二等车,最后是头等车,依次用III、II和I划分。
因为离火车头越近,震动越厉害,若是火车发生意外,越靠近车头就越危险。此外,离火车头越近,火车煤灰飘得越多,往往弄得人灰头土脸。
不过,到了冬季,火车的排列又会反过来,头等车最靠近机车,其次二等和三等,因为火车暖气里的热水都是从锅炉流出来的,所以离车头越近,暖气就越热。
二等车厢的环境还不错,座椅都是软垫,人也不多,才三四个人的样子。
谢宁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就坐了下去,屁股还没坐热乎呢,窗户上就扒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灰色打着补丁的衣服吭呲吭哧的就往上爬,随着他的动作,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攀着窗户往上爬,有背着大包袱的,也有挑着担子的,更有甚者还背着孩子,背上一个,前面一个。
看的谢宁喉咙发紧。
对面的位置突然坐下一个人,带着黑色细框眼镜,同谢宁一般穿着长袍,只颜色和样式有些差别。
看长相该有二十几三十岁的样子。
见谢宁看过来便温和的笑笑,然后伸手跟谢宁握手,“你好,张从之。”
“谢宁,幸会。”
二等车厢里是有餐车的,谢宁要了一杯洋酒和一份西餐,张从之也差不多,两人聊起来才知道张从之家住上海,这次是去南京做生意的。
但看举止,张从之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观其穿着却不像是个商人,倒像个文人。
而且和自己聊天时也甚少谈及生意,反倒是说了好些文学上面的观点学说。
谢宁自觉不是很有学识,但在古代时还是跟着兄长念了几本书的,自己最初又是出生在现代且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因此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不时还有一些新奇的观点。
但更多的是张从之说,谢宁听。
在聊天的时候谢宁还注意到一个和她一起进来的人询问了卧铺的事情,微微垂下眼帘,在张从之离开去厕所的时候谢宁也招手唤来了侍者。
二等车厢是有卧铺的,不过要另外加钱。
每四人一室,左右各两床,分上下两层,有寝具,电灯,电扇,设备很齐全,上铺2.5元,下铺3元,当然,这都是一个晚上的价格。
谢宁订了个下铺,吃完了饭,她就直接去休息了,身子不好,多睡觉,补身体。
到时候钱不够了再和别人换点。
晚间的时候外面都是火车的轰轰声,有的人觉得吵闹,难以入眠,也有的人的催眠好睡。
谢宁恰好是觉得吵闹的那种人,也有下午睡的太多了的原因,因此便轻轻起身去餐厅那边看报,晚上没人,倒也算清静。
嘭——
重物倒地的声音将谢宁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四周很是安静,这里也没有侍者在服务,现在是凌晨,又正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
谢宁将书放下,然后从空间里拿了一把匕首握在手心,这是她唯一的武器,匕首上面镶满了宝石,相比于武器,更像是一件收藏品。
她不会武,但她够狠。
空间里还装了一小壶姜汁,这里是没有防狼喷雾这种东西的,所以她便买了些姜弄了姜汁存起来以防不时之需。
咯吱——
后面传来门开的声音......
谢宁身体一僵,现在她正站在通往卧铺车厢的门前,手也正按在门把手上,后面的人是否来者不善,谢宁并不知道。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发的逼近,谢宁朝后扔了一只笔,然后装作捡东西的样子要转身,银光一闪,利刃自她脑袋顶划过。
果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