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李天恒在去往皇宫的路上，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
死因很荒诞，但又理所当然。
一个灵海修士，能掉进几米深的河里爬不出来，生生溺死。
但是朝廷给这件事定性了，李天恒就是淹死的。
保留晋王的封号，谥号怀。
有人说这是当今圣上对亲弟弟最后的温柔，相较于那些在太祖皇陵活埋的宗亲，李天恒至少保住了最后的体面。
在李天恒死之前，李天元和他秘密见过一面。
……
一处秘密的牢房内，李天恒如同慌乱的小鹿上蹿下跳。
“我是太祖后人，当今圣上胞弟，快放我出去！”
“你们这些阉人匹夫！想要侮辱太祖血脉吗？”
“阉人当道，国家沦丧，太祖，我该怎么办啊！”
“我要见皇兄！我要见皇兄！”
“你们这些阉人匹夫蒙蔽了皇兄！我是在清君侧！”
李天恒破口大骂，胡言乱语起来。
外界的守卫，充耳不闻。
太祖血脉？皇室宗亲？
他们这些日子杀了不知道多少太祖血脉。
圣上胞弟？蒙蔽皇兄？
当今天子圣明，杀的就是你们这些只会吸帝国血的蛀虫！
这时，牢房大门打开，昏暗的空间洒下一丝光亮。
守卫见到来人神色恭敬，低头行军礼。
“参见陛下！”
李天元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守卫离开后，李天恒见到李天元当即惊喜的大叫起来。
“皇兄！皇兄！你终于来救我了！”
“肯定是那个阉狗在你身边说我坏话，皇兄你是了解我的。”
“我从不贪恋权势，我修为低下也不想争那个位子，我是不会找人刺杀你的！”
“我只想在你身边做个好弟弟！”
李天恒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
“孤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因为刺杀被抓进来的？”
李天元极其冷漠的一句话让李天恒石化，僵在原地。
李天恒眼珠一转，可怜巴巴的说道。
“不是的皇兄，我看那几天皇宫金龙现世界，房屋倒塌，这几天那阉人和疯狗一样四处抓人，猜测出来是皇兄遭遇了袭击。”
“事到如今了你还要狡辩吗？”
“皇兄我什么都没干啊，那阉狗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李天恒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如同一条小奶狗。
可只有了解李天恒的人知道，那副纯洁如白莲花的外表下，有多腹黑。
李天元看着外貌与自己相像的李天恒作如此姿态，眼神中尽是嘲讽。
“你甚至不如大哥。”
他们李氏一族最善伪装。
他们的父皇明明有吞吐天地之志，却伪装成酒池肉林的昏君。
太子李天道，明明是天纵之才，才情绝世，却伪装成仁德宽厚的中庸太子。
秦王李天元，明明是一个孤傲，冷漠，霸道，自私的人，却伪装成一位睿智明达，大公无私，善良忠厚的贤王。
他们这些人无一不是真正的人杰。
是能在大唐倾颓之际力挽狂澜的人。
虽然最后的赢家是李天元，但他没有丝毫看不起他的父皇和大哥。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
若不是占据系统的优势，他与老皇帝和太子还不知要斗多少年。
可是他的胞弟，李天恒。
彻彻底底的废物。
就连伪装自己都做不好，能被赵高查到一丝蛛丝马迹。
甚至在如此穷途末路的情况下还寄希望于自己拙劣的演技。
身份对调，如果他是李天恒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受那些皇室宗亲和江湖宗门的裹挟。
他会继续隐忍，继续做自己的逍遥王爷。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是什么都做了。
当今圣上无子，如果皇帝遭遇不测，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晋王。
就算他不实际出手，只是火上浇油一番，也会大祸临头。
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皇帝根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反而会对他更加宠爱。
江湖宗门和草原与皇帝矛盾尖锐，自己只需要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算难以坐上那个位置也会大权在握。
退一万步来讲，真的到了不得不刺杀皇帝的情况。
也绝对不会把刀子交到别人的手里。
江湖强者无数，草原强者无数，他绝对会逼迫他们派出最强大的战力，并把皇帝引到与草原的战场上，以绝对隐秘绝对强大的力量刺杀。
而不是让几个最高不过登楼一重的废物去试探。
看着与自己外貌有八九分相像的李天恒。
失望道，“孤原以为伪装多年的你会一直伪装下去。”
“为了母亲的遗愿，孤也愿意一直陪你演戏。”
“只要你不谋反，孤会保你一辈子无忧，甚至当初你贪墨玄甲铁军的抚恤，喝孤的兵血，孤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这句话的李天恒，浸满泪水的瞳孔微缩。
他怎么知道是我？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孤知道是你？”
李天元眼中尽是嘲弄，带着一丝可怜。
“愚蠢的弟弟，你的伪装能骗得过谁，父皇和大哥也都知道，只不过他们乐得看到你我兄弟相争。”
李天元的话把李天恒怔在原地，仔细回想拜见父皇大哥时，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温和还有狡黠，自己原以为那只不过是错觉。
想不到，小丑的是自己。
“你把孤对你的忍让当成了笑话。”
“是不是以为就算刺杀失败，念在同胞之情，孤也会留你一命？”
李天恒不说话，小声的啜泣着。
看他的神色，李天恒是默认了。
在他的想法里，李天元这次来牢房就是痛骂他一顿，然后把自己关到祖地守皇陵。
皇兄是绝对不会杀我的。
说了这么多的李天元口干舌燥，目光莹润。
他是对李天恒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抛下如山的政务来见李天恒。
可是就像他说的，他是绝不会被感情所左右人。
如此，已是极限。
“孤会给你个体面！”
说完这句话后，李天元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啜泣的李天恒陡然一惊，他听出了背后的意思。
皇兄要杀我！
他忘记母亲的遗愿了吗？！
“皇兄！皇兄！我错了！就让我继续当你的好弟弟行吗？”
“我愿意自废修为！终身陪伴母亲皇陵身旁！”
他一直提起他们的母亲，就是想唤起李天元心里的亲情。
因为他知道，全天下只有母亲能让李天元做不理智的事情。
李天元听后果然站住。
李天恒眼中又充满希望，趴着栏杆。
可李天元说了一句话后，李天恒瘫软在地，形若死狗。
迎着外面的阳光，李天元转头侧看李天恒，眼神冰冷，语气淡漠。
“其实，陆玲珑给孤的名字是巴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