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车辆在沙漠边缘停下。
不是他们不想开车进去,而是开车进去的目标太明显。
加上车上的视野太窄,很难侦察敌人的动态,万一被发现,一发炮弹过来,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众人陆续下了车,迷茫地环顾周围,随后很自然地看向陆凡,等着他下令。
这里的沙漠跟之前训练的阵地差不多,一眼望不到头的沙,黄茫茫的一片,除了一堆黄色的泥土,找不到一丝生机。
就连一小株的植物很难寻觅!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带着厚重沙粒的卷风,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所有人下意识地扯着衣领将口鼻盖住,随后蹲了下来,将脑袋埋进膝盖里,紧紧闭上眼睛。
即便如此,沙子还是通过各种缝隙,源源不断地钻进身体,黏糊糊地贴在脸上,鼻子和嘴巴周围都是。
仅仅是一瞬间,每个人身上都披上一层厚厚的黄沙,皮肤像被上万只虫子咬一般,奇痒无比。
三个女兵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在看到真实的场景时,心里还是阵阵发怵。
张薇薇不停地拍着身上的沙尘,拧着眉问:“副队长,上回狼牙,来的就是这些沙漠地带训练吗?”
“没错!”任渺点点头:“上回我们没来,这里并不简单,咱们想短时间内攻克,是一个难题。”
魏诗雨将自己的鞋子脱下,不停地倒着里面的沙子,苦着脸说:“我倒是不怕训练辛苦,就是这些沙子搞得我好痒,全身难受地很。”
“还有20公里的路程,一会儿遇到沙尘暴,那才是最要命的。”
狼牙的士兵走过来,笑眯眯地说:“别怕,一会儿你们跑不动,我们来背你们。”
“上回我们训练了将近一个多星期,早就已经适应了,你们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不习惯也是正常。”
这时,陆凡还在研究着地图,思索着沙漠的方位,没空听她们抱怨。
野狼走到任渺面前,帮她整理一下头上的小沙子,关心地问:“任妹妹,你没事吧?”
任渺摇摇头:“没事,就是痒得很,全身不舒服!”
野狼上前两步,急忙问道:“哪里痒?我替你挠挠!”
任渺吓得后退两步:“不····不用了,我自己来,放心吧,我们是火狼带出来的兵,没这么脆弱。”
野狼伸在半空中的手,又无奈地缩了回去。
魏诗雨跟张薇薇对视了一眼,挑眉地笑了笑,还有些幸灾乐祸地撞了撞任渺的肩膀。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有一两个逗比在身边,把氛围搞轻松一点,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蛙人的特种兵倒是见怪不怪,在应对这些小风沙的时候,也算是驾轻就熟。
他们基本每隔一年都要来沙漠一趟,所以,早就适应了这种环境。
片刻后,陆凡将地图收起来,扫视众人一圈,朗声道:“都集合完毕了吗?”
李林大声报告道:“报告!狼牙和火烈鸟集合完毕!”
林国涛挺直腰杆低吼道:“报告,蛙人集结完毕!”
陆凡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大家将身上的背包整理好,我们要徒步通过20公里的沙漠,现在是早上,沙漠的温度不太高,等到了中午,热源会源源不断地从脚底下传来。”
“到那时候,你们就会深刻体会到被架在火炉上烧烤,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快步伐,尽快走出这片无人区。”
“是!”
众人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眼里充满了坚定。
“还有!”陆凡接着说,“手上的水资源一定要珍惜,学会合理分配,那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三个女兵,一定要跟紧我们的步伐,撑不住要说出来,不要硬扛!”
“是!”
张薇薇三人齐声回应道,但心里却没有底气。
不是她们矫情,而是这个环境并不是你能吃苦,就能马上克服。
沙漠考验的不只是人的反应能力,还有身体的敏感程度。
在平时的训练中,或许你咬咬牙就能挺过去了。
但这里最难容忍的,就是沙子和风沙的袭扰。
通常来说,痒跟咳嗽一样,是最难抑制的,也是最难控制的。
对于这个陌生又危险的环境,要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快!加快速度!”
陆凡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身后的士兵也陆续跟了上来。
每踩下一步,脚就好像掉进一个萝卜坑一样,再拔出来时,又费力许多。
即便如此,他们都没有抱怨,只是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不停地往前冲。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终点。
···········
沙漠的一个小山丘后面。
一个肥胖士兵撤掉帽子,满腹委屈地抱怨道:“妈蛋!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别说是炎国人的影子,就是一只蚂蚱,我们都没看到。”
“就是!”另外一个矮瘦士兵点头应和:“在这种鬼地方,风沙又多,我一天喝了十几瓶水,都感觉喉咙干哑,全身都是沙子,皮都给我挠脱了。”
“早早就让我们在这里等,这都等了一个星期了,还让等,也不告诉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其他的士兵一个个都是黑着脸,小声地嘟囔着,心里的怒火噌蹭蹭地往上蹿,理智也在一点儿一点儿被消耗。
他们本来就不是生活在沙漠地带的人,一下子在这里吃喝拉撒睡一个星期,心里落差自然很。
“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回家洗个澡,再找个女人快活快活。”
“别说了,我新找了个黑妹,特别带劲儿,还没来得及碰,就被派送到这儿来了,真特么憋屈~”
“我看炎国那帮人肯定不会来了,他们跟我们斗了这么多年,哪回能赢了,这回肯定当缩头乌龟藏起来了。”
一个士兵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黑衣男:“山卡,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