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一的声音落下。
凌平洋在内上千麒麟军重骑皆齐齐动了,他们左手抬起,覆盖重骑兵冲阵面甲,右手从腰间配剑上移开,他们整齐划一,右手握着长枪,战枪提起,刹那之间,肃杀之气暴起。
在百姓的目光当中,李观一亲自伸出手,握住了战戟,朝着前方猛然劈下,他的背后气焰滔天,汹涌汇聚,化作了一头猛虎,猛虎昂首咆哮。
整座墨家机关船被压着朝着下面压下去,气浪朝着两侧汹涌翻卷,李观一战戟劈出,直接将拦截在前方的防御措施尽数劈开,江河水流汹涌散开。
严宝泰大怒:“李观一,你要和我大应开战吗?!”
李观一踏在水浪之上,他握着战戟大步而去,袖袍翻卷,双手握着战戟猛然劈下,严宝泰举一把混铁赤钢狼牙棒来应,战不得数合,这将手中狼牙棒被李观一一下劈断。
严宝泰浑身内气竟然不能拦截,被李观一一脚踢翻翻卷落在了这关隘之前,这气氛已到了如今这样程度,那关守将当即点起兵马,数千人马齐齐朝着李观一这边杀来。
凌平洋率麒麟军重骑兵前去相杀,斗得一片。
严宝泰大口咳血,嘿然冷笑道:“你,李观一,你只是一支孤军,率领万民,想要从我大应国穿过去,还打算裹挟我大应国的子民。”
“这些百姓,就算是死在我大应国,也不可去了你那般地界,给你去种田,交税。”
“你,有胆杀我?!”
李观一握着战戟,他松开手。
“乱世之中,枭雄争斗。”
“但是你还不配威胁我。”
严宝泰微变。
李观一已手起戟落,严宝泰的头颅直接被斩杀下来,李观一抓起这头颅,朝着那关隘一抛,麒麟飞起,张开口来,喷出烈火,只是一瞬就把那关冲破了。
凌平洋还要率军去杀那一群守军。
李观一却抬起手来,拦下了凌平洋,麒麟军军势严整,本来是在冲锋的时候,却也能瞬间止住,但是那种肃杀之气却越是汹涌起来了。
李观一看着苍西城那些惊惧的守将和士兵,反手一下,手中的猛虎啸天战戟插入地面之中,兵器震颤,如同猛虎咆哮,把众人吓得后退,李观一在五千兵马之前,只是道:
“我杀此人,只因此人拦截于我,我与姜万象有过约定,彼此之间,互不相拦,你们没有必要和我等死战,都可以退去。”
“我们的争斗,他日会在沙场之上,但是不是现在。”
“杀死严宝泰的事情,你们尽可以推到我的身上。”
“我亲笔写一封信,你们交给姜万象。”
“杀人之事,李观一一力承当,诸位不用因为这贼将和我们拼杀,也不用担心之后的责罚。”
苍西城众人颤颤巍巍,就送上了笔墨纸砚。
那少年拿起笔,本来打算要蘸着墨水,但是顿了顿,却直接在那死去战将的身上蘸墨,以血为墨,写下一封信件,旁边的猛虎啸天战戟不知为何,鸣啸越发张狂。
苍西城军民皆变色,只见那少年立于战场之中,以血为墨写信,慨然若神人。
文灵均闭上眼睛。
何等雄主。
有赤帝风度,有霸主豪迈。
房子乔,杜克明对视一眼,神色复杂,如果之前他们是因为王通的托付才来的话,此刻才终于是出现归心的变化了,麒麟军再度通过了苍西城。
苍西城的守军不敢敌,都行礼相送,乃唱名曰天策上将军。
李观一所率的麒麟军不多浪费时间,仍旧急急往江南十八州的方向赶去,他们这一路来,遇到大小矛盾不断,却也有流民百姓汇聚过来,数量虽然不如中州那么密集,但是应国的疆域足够大,人数也多。
应国文武百官之间的争斗也极为激烈,各方的豪族大家,都在聚拢百姓。
这些人,平日里虽然卑躬屈膝,但是听到传言,总也有些人愿意试试看摆脱这样的生活,仆从的儿子永远是仆从,侍女的女儿也永远只是侍女。
他们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是却也不甘心自己的孩子仍旧跪下磕头去给人端茶倒水伺候。
父母为子女考虑的,大多不愿意孩子继续吃自己的苦头。
自己这辈子,忍了就忍了,可孩子不能还这样。
这一路行来,麒麟军汇聚了许多流民百姓。
才到了九月份,麒麟军已聚拢十万流民,浩浩荡荡过去的时候,应国的村镇城池都有些震动。
九月末,天已转凉了,麒麟军提前准备了布匹,给百姓更换厚实的衣服,临到了一名为浮梁城的城池时候,城池的城主早早就在外相迎。
对于李观一这一批人,他们是放也不是,不放过去也不是,若是不放下,难道要和李观一麒麟军在外面厮杀不成?
可若是要放过去的话,麒麟军声望隆盛,如果再裹挟了流民离开,姜万象那里追究起来,自己等人也是罪责难逃,城主邵君烈一咬牙道:“李观一,不能力敌。”
“那可是天策上将军啊。”
“天生的杀胚,今年才多大,不过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郎,就能在秋猎的时候,纵马杀人,还敢率五百重骑兵,冲到皇宫里面对着权贵们拔刀子。”
“这人的凶名都传开来了。”
“再说了,李观一本身武功高强,在神将榜上,手底下虽然只有千人,但是那可是最能冲阵的重甲骑兵,咱们这里只是在大应内部的水路关城,哪里是那些凶人的对手?”
“可是如果放过去的话……”
邵君烈脸色有些难看。
如破军所说,应国内部的问题也很多,只是因为应国大帝姜万象气魄雄浑,率领大应国不断开疆扩土,文臣武将都可以看得到更多利益,才被压下去的。
可这许多利益好处,和百姓其实关联不大。
应国便是这样看似繁花锦簇,实则问题层层叠叠,文武之间的矛盾,被姜万象和姜素压制,而民间的种种问题,则是被文武百官世家豪族压下。
往日是没得选,只能低下头,如那耕田的老牛似的默默忍受。
可李观一这一路冲杀过来,名气和声望越来越大,就相当于给了往日那些只能低下头,当牛做马的人第二条路,于是这些人哪里还能压制得住?
邵君烈来回踱步,道:
“放也不行,不放也不行,该当如何?”
他的幕僚想了想,回答道:“听说剑狂慕容龙图已经离开了江湖,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一战打得自己的内功都破碎了,李观一虽然强,可是也只是一个人,咱们设下计策把他赚了来。”
“然后好生设宴款待他,等到他来了,埋伏精兵强将。”
“宴饮到了一半,就摔杯为号,把他拿下!”
邵君烈道:
“你是说,效仿八百年前,赤帝和霸主之宴?”
那幕僚自信回答道:“李观一虽然拿了那把赤霄剑。”
“却未必能够如赤帝陛下一般,从这样的局势里面逃出去。”
邵君烈道:“李观一这般武功,我们能拿下他?就算是拿下了,他麾下还有千人重骑兵。”幕僚名唤梁云秀,也算是个世家出身,闻言回答道:
“天下名将,不成宗师也就只是个肉体凡胎,我有缘法,认得了一位鼎鼎大名的宗师高手,愿意为我出手一次,单打独斗,八重天修为,拿下了一个李观一不是问题。”
“再说了,一千重骑兵擅长的是在外面厮杀,我们又不是严宝泰那个蠢货,把城门关住,等待援兵,一千重骑兵也冲不破这城。”
邵君烈还在犹豫。
梁云秀劝说道:“今日放李观一走的话,我们能够管住了城池里的百姓,能管住周围镇子的百姓,村子的百姓不去投奔李观一么?”
“到时候陛下派遣官员下来,检查百姓的人口,到时候对不上,不也是被剥离官身,打落庶民,还有可能被直接判一个渎职之罪,身败名裂,累及家族!”
“一个是纵然失败,也只是一个人死,却可让家族扶养妻儿,一个是连累家族,难道还需要选择吗?”
他们是本地的官员,所以才更明白。
李观一这帮人来的时候,本地百姓就已经有些晃动了。
尤其是那些没了田地的那些个民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说麒麟军的事情,说来说去,搅动得这些个民户知道了麒麟军的待遇,一个一个都想要走。
那些间谍是怎么样做的?
邵君烈回忆起来。
他们说麒麟军给饭吃,麒麟军给土地,麒麟军有给普通人家出身的百姓开办私塾,教导这些人的孩子们读书识字习武,他们甚至于对城中守军的家眷说了这些。
这帮间谍,竟是把麒麟军的所作所为,重新说了一遍。
守军收了城池回去,却和爹娘吃饭的时候,被爹娘说一声,儿啊,麒麟军那里,似乎给地呢。
已经有些守军都开始请辞了。
想到这里,邵君烈心中就有一股火在烧。
姜万象的政策也已经算是平实了,可是对比起来,邵君烈心里也觉得江南十八州那里,对待着百姓似乎还要更好些,可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最后也只能恨恨地道一句:“可恨,奸猾!”
“何等卑鄙小人。”
“竟然靠着这些小恩小惠就去拉拢这帮人。”
“李观一,还有那些泥腿子,李观一自己是太平公的儿子,本来是可以成为我等望族之一的,竟然帮着这帮泥腿子,而且,还有这些个百姓。”
“我等世家给他们吃的,给他们穿的,庇护他们的土地,还能免了他们的徭役,他们理应给世家干活才对,不是我们,他们怎么能活下来?”
“不是我们,他们连赋税都交不上。”
“更不用说,每每到了年节这样的时候,我们都给他们赐下些肉吃,活到八十岁的时候就不用工作了,每年过年还可以喝酒,吃肉。”
“这难道不是仁慈?”
“他们竟然想抛弃我们,去拿自己的田地,可笑,可笑。”
“如今,拦截他有风险,不拦截任由他过去,陛下追究起民户人口的缺少,那也是有大罪行的,除非……”梁云秀迟疑了下,道:“除非,发动城中各大世家,还有您的家族。”
“把那些不入民籍,而在世家里的人口都拿出来。”
“然后填上国家失去人口的数量,入了籍贯。”
“可能能够任由秦武侯离开,而不会被陛下降罪。”
邵君烈脸色大变,断言道:“要我等世家做这样事情。”
“那绝无可能!”
世家门阀,依靠着朝堂的【举荐制】,把持了官员位置,然后兼并大量土地,并且取得了‘免税’‘免徭役’的特权,并且用兼并来的土地,和特权,吸纳了大量的额外人口。
这些人口不在朝廷的籍贯记录,而是直接被世家掌控。
这是世家的底蕴,根基。
这些人不服朝廷的徭役,却要听从世家的安排,打杀无罪。
是世家的权力和地位基础!
绝不可动摇。
这几番对比下来,邵君烈立刻答应下来梁云秀的计策,等待李观一等人来的时候,早早就率人在外面等候,颇为恭敬地行礼,邀请李观一等前去赴宴。
又拿出来了许多粮食,货物,并且开通买卖,允许麒麟军所部采买东西,文灵均等人对视一眼,把李观一拉回来,压低声音,道:“主公,小心些。”
“我恐怕宴无好宴。”
文鹤敛了敛眸,最后他本来想要后退一步了,可是转过头去,看着这汹涌而来的百姓,似乎是声势已汇聚起来了,他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这么多人。
天下大势,汹涌不绝,但是能够顺着大势而行,还有勇气引导大势的,才是豪雄。
文鹤沉默了下,然后道:“我陪着主公去吧。”
风啸一口酒直接喷出去,剧烈咳嗽着:
“嗯??”
“哈?!”
“噫,你愿意去,莫不是在说笑!”
众谋士见鬼一般看着文鹤。
文鹤微笑道:
“有我在,肯定没问题。”
文灵均迟疑了下,道:“你莫不是要跑。”
文鹤:“…………”
不知为何,他发现文灵均似乎有些许的跃跃欲试,手已经落在了旁边的绳索上,似乎打算报当日被文鹤麻翻了之后,捆了来的仇。
文鹤缄默。
这位谋己第一的谋士似乎有些难以维持住自己的情绪,微笑里终于带了一丝丝嘲讽,道:
“如果我要跑的话,你们会发现?”
众人思考,这才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文鹤的话。
这个确实。
李观一让文灵均等人采买,而自己则是起身前去赴宴,文鹤要去相陪,李观一却止住他,道:“此番或许会有恶战,先生在这里等候就是。”
“哦?”
文鹤先生微微抬眸,看着那秦武侯转身离开,旁边跟着一个个子不高,带着兜帽的观星术士,他思绪顿了顿,视线偏移,看到那边的青衫老者也随意拿了一根青竹去了。
慕容龙图打算一起去,李观一却伸出手拦下了老人。
李观一知道太姥爷只剩下了一剑的威能,如果不出手的话,可以活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可如果乱出手的话,损耗了寿元,李观一心里面绝不可能允许此事。
慕容龙图看着李观一,温和道:“我只陪你去看看。”
李观一道:“太姥爷你已陪着我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腰间的木剑。
“这一路上,是我的故事了。”
“太姥爷你都出江湖了,就安安分分在这里坐着,好好看看我的故事就是了。”
李观一转身出去的时候,某个银发少女也对着慕容龙图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朝着李观一背后走去,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脚步悬空。
银发少女抬起头注视着李观一,李观一伸出手,拽着少女的衣领,把她拽起来了,李观一的眉毛扬了扬,加重了语气,道:“很危险。”
银发少女瞪着他,嗓音安静:“不是第一次。”
两个人对视。
李观一缄默,旋即无奈笑道:“罢了。”
“你说的对。”
他把瑶光放下来,瑶光伸出手整理自己的衣摆,然后安安静静地跟着李观一去赴宴,慕容龙图看着李观一背影,他自己的配剑就在李观一的腰间,这总让他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自己的配剑还在江湖,人却不在了。
委实是妙。
当浮一大白。
“好了,都出江湖了,就不要还是什么事情都要管。”
“李观一这小子这一路从中州到这里,路上遇到的事情不少了。”司命的声音传来了,这位阴阳家的大宗师坐在了慕容龙图的身边,把手中的酒递给了他,道:“喝点。”
慕容龙图接过酒,司命咧嘴笑了笑,道:“放心,那小妮子在,李观一没事儿。”他看着那边的银发观星术士,有些叹息,他曾玩笑着告诉了瑶光薛霜涛的存在。
那少女那时还是目光安静,没什么涟漪。
司命晃了晃酒壶,第一次有些看不懂了,叹息道:
“小儿女辈的事情,你我也说不清楚啊,只是这山河纷乱,他们又不是那种情情爱爱的人,我都没有法子想,你那太外孙在天下没有定下来的时候就去成亲。”
“你个老小子,看不到他的孩子咯。”
司命打趣。
慕容龙图从容微笑道:“无妨。”
“已足够太多。”
李观一和瑶光两人赴宴,犹如镇北城之事。
等到了赴宴的时候,邵君烈安排歌舞。
早早埋伏了刀斧手在影壁之后,连连劝酒,就等到了时机一到,就要摔杯为号,只是他的杯子已经举了起来的时候,却看到李观一饮酒,目光平静看来。
李观一腰间那把木剑浮空。
邵君烈的动作凝固。
不知为何,他的元神似乎无法控制身体了似的,总觉得,如果把被子摔下的话,自己的头可能会先一步飞起来,僵硬许久,缓缓把酒水饮下,带着恭恭敬敬的神色道:
“这把木剑,莫不是就是江湖之中所说的,八百年无双无对的剑神,慕容龙图老前辈的配剑?”
李观一不答,只是道:“你那影壁之后的三百刀斧手,校尉,还有这城的守城将军,不如就都拿出来吧,省了麻烦……”
他饮酒,把酒扔下,右手握着剑,左手伸出,袖袍翻卷落下,将那少女庇在身后,耳畔传来了瑶光的传音,于是李观一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了埋伏着伏兵的几个地方,淡淡道:
“本侯百毒不侵。”
“另外,摩天宗主,当日公孙家一别,许久不见了。”
邵君烈面色骤变。
忽然传来一声苦笑,那影壁之后,一位白发苍苍的武者走出来,正是之前的摩天宗主,公孙世家一事后,就不知去向,却落在了应国,被世家所敬重。
他恭恭敬敬道:“见过秦武侯。”
“当日一别,君侯风采依旧。”
李观一看着这位初见豪迈,第二次见面狼藉,此刻颓唐的江湖豪雄,道:“宗主倒是日渐苍老颓唐。”
摩天宗主惨笑一声,江湖际遇,此刻摩天宗已崩裂,他已不知何处去了,现在见到了这个当日当做猎物的乱世麒麟,已没了戾气,心中平和,只是叹息道:
“若是知道今日对付的是君侯,我早不会来。”
李观一道:“既然宗主无处可去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回去江南吧,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在江南重开摩天宗,去教那里的百姓一些拳脚。”
摩天宗主怔住,下意识看向那边的权贵。
邵君烈是世家大族,势力极大,他一个人承受了不少的恩惠,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被纠缠上来,再走不脱了。
李观一端着茶盏,淡淡道:
“城主,这位老先生和我是故交了,今日本侯把他带走了。”
邵君烈脸色难看,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君侯要,是我等之荣幸。”
李观一等人收拢流民,又采买补给,方才离开此地,邵君烈竟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观一等人离开,而麒麟军中,怒鳞龙王寇于烈见了当日狩麟大会的故人也投了李观一麾下,自是感慨,饮酒许久不提。
这摩天宗之主既然能开了摩天宗这样大的宗门,把武馆开遍了整个陈国北域,在教人的这一方面自然有些本领,索性从无到有,教导这些百姓的孩子练功。
秋日渐过,天气严寒。
天启十一年,李观一带着这些愿意跟随着他的百姓一起跨越了中州和应国,其中多有阻拦,或斩之,或逼退之,耗费一季,方才抵达最后的地方。
天下群雄都在厮杀,杀得血流成河。
李观一却只带着百姓前行,不曾放弃众人,百姓亲眼见了那少年人握着战戟杀人,也曾经见到他和一个小姑娘两人赴宴,不知不觉,民心归也。
现在有谁混进来当间谍,就会被轻易地发现,然后被打的半死不活。
天下纷纷扰扰的,一开始说李观一是在沽名钓誉的事情,在这不短路程上的一切经历,被打得粉碎了,此刻天下提起秦武侯,即便是世家也需说一声,世之英雄。
在百姓的心中,则是名望足以和两国之主相提并论。
一路浩浩荡荡,以至于边陲之地,前面就是江南区域。
时已入冬。
李观一所部率领百姓,足有十二万户。
农夫,工匠,读书人,手艺人,商人,应有尽有。
几乎是将一座城池都搬空了的程度。
而晏代清终于意识到最后需要有多少人抵达了江南十八州,因这巨大的后勤压力,在州丞办公场所之中,再度传来了拳头轰击墙壁的声音。
霄志这几日,都是左脚先进去的。
就在李观一等抵达了江南之前,应国最后一关,也就是当日盘旋许久的地方时。
却早早有一将等候在那里。
其人生得俊朗,器宇不凡,手中握着两根铁锏,一身金甲,正是应国大将军大司马,薛家薛道勇长女的夫婿,天下名将,秦玉龙。
此刻率了千骑在那里,乃大笑道:
“秦武侯,吾奉陛下之命,在候你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