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坚持不了的学员倒在地上之后,旁边立马就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跑过来将其抬走,送到教学楼里的休息室内进行体液补给。情况稍微严重一点的,则是会直接送到医院救治。
在这之前,杨业早就让李清怡做好了相关的安排,如果真的学员突重病,那杨业便会亲自出手救治。
到下午两点多钟,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学员倒下去。有的女孩在哭了,她们哀求着再给她一次机会。有的男孩噙着泪,但整个下半身已经不听使唤,咬着牙满脸不甘被送上担架。
坐在主席台上的杨业从上午到下午,没有离开过一下,就一直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下面,甚至,他的目光从大多数学员的脸上都看了一遍。
但是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面相憨厚,那是一个胖胖的小子,不知何时脸上还多了一副眼镜。竟是耿直那小子,倒是没想到他也来了。
杨业没做声,心想着看这小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时又有一个体型高大的男生倒了下去,被赶来的医生掐人中掐醒之后,这男子怒声嘶吼道:“我们是来学中医的,学医术的,不是要上战场去打仗,为什么要逼我们站军姿?神经病吗?”
这个男生也吼出了许多人的心声,虽然还未倒下的人都还在苦苦撑着,但他们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是来学中医的,和站军姿有半毛钱关系吗?
站在主席台上,带着墨镜的洛天听到后,立马拿起话筒喊道:“这就是规则,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不丢脸。还有谁觉得学中医和站军姿没关系的,现在可以离队,主动放弃。”
看着一个个的被抬走,洛天竟有了一种在部队里选拔特战队员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这些学员们,身体素质太差了。才四个小时不到,就已经倒下了至少两三千人。
但是洛天知道,倒下的学员们大部分都只需要休息一晚,进行体液补给后就会恢复如初。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快到日落的时候,操练场上基本上已经只剩下了一半的人,洛天叫人统计了一下剩下的人数,他转身告诉杨业,到下午六点就只有八千多人了。
杨业点燃了一支烟,淡淡道:“继续!”
当年,老道士张长生训练他的时候可不仅仅是站军姿这么简单。杨业还得当时被张长生扔到了一条鳄鱼七夕的河流里面,水不是很深,他得在鳄鱼的地盘里抓鱼弄饭吃。
好几次差点小弟弟都被咬掉了,想起当时,再看眼前的场景,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着天色渐黑,有个学员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了起来。
“杨业,我日你仙人板板,做你徒弟就该死吗?都特么站一天了,老子不做了,我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等做到他徒弟,还不如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个男子气呼呼骂完之后,就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了出去。
不多时,李清怡提着一个饭盒走了过来,她走到主席台上,将饭盒递到杨业跟前:“你也一天没吃了,吃点东西吧?”
李清怡先后到操练场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上午,刚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好奇杨业到底要怎么进行第一轮选拔。
第二次就是现在,当她看到那些笔挺的学员们还是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算是明白那天杨业为什么直接拒绝自己了。
杨业朝李清怡摆摆手:“不用了,等结束了我再吃吧。”
“还有多久结束啊?这都差不多一天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好像都要晕倒了一样。”李清怡有些担忧的说道。
杨业扭头朝洛天问道:“还有多少人?”
“刚刚统计了一下,还有六千三百多人。”洛天连忙回答道。
杨业算了算,点头道:“那就到晚上十二点再看吧。”
“啊?晚上十二点,杨业,你确定这样下去不会出人命吧?”李清怡瞪大了眼睛,她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就站过军姿,知道那感觉不好受,但最多也就站一两小时。
“他们现在站了快十个小时,体内养分都消耗完了,现在拼的就是意志和毅力了。清怡,你过去叫医疗队的打起精神,要有很多人开始脱水了。”杨业摇头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朝主席台吹来,李清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疑惑的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朝下面走去。
而杨业突然眉头一皱,他感受到这不是一阵冷风,而是阴风。
秀才的声音突然在杨业的脑海中响起:“主人,有人找您。呸,不是,有个阴魂找您。”
“阴魂?找我?”杨业愣了一下,立即回应。
“好,好像是您师父。就在操场后面,围墙外的桂花树下。他叫我来通知您!”秀才的声音再次响起。
杨业蹭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就朝主席台下跳了下去,然后很快就不见人影了。这一幕把洛天吓了一跳,他却不知道生什么事了。
按照秀才所指的方向,杨业迅速奔跑了过去,他纵身一跳翻过围墙,一抬头就看到前面的桂花树下站着一道人影。
杨业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不敢置信,但又忍不住朝前面走去。
大概在距离树下人影只有四五米的时候,杨业停下了,那确确实实就是身穿长袍的张长生。但此时张长生看上去是若隐若现,虚实不分。
“师,师父?”杨业试探性喊了一声。
“呵呵,臭小子,老夫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看你。”张长生那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业猛的冲到张长生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惊声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说来话长,为师此次来找你,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有些事情要交待于你,接下来你仔细听好。”张长生叹了口气,颇有无奈。